“鉴于上述测定结果,我们可以确定,利簋的铸造年份,应该在公元前1070年至1030年之间。对于这一部分,有疑问的可以提出来。”
顾玩说完第一部分,顿了一顿。
巴罗夫教授等人很想反驳,但发现顾玩说得很稳,一点都没有试图超额证明,这就让他们很难受。
最后,巴罗夫教授还是忍住了。
不过还是有一两条小鱼小虾作为马前卒探雷兵,试了试水,但都被顾玩谈笑自若化解了。
“下面,我们讨论最核心部分,即如何根据上述测年,确定利簋的具体铸造年份、或者说武王伐纣的具体年份。如铭文所示武王征商,惟甲子朝,岁鼎。结合国语中”
顾玩后面又说了一大段话,就把国语里面涉及到“岁”这个字,在作为天文观测结论语境时,代表“木星”的七八处证据,全部罗列了一遍。
这些内容,是他这几天临时恶补现学的。本来么,应该再找一个古代文献学的社科院院士来专门解读,但是主办方可能觉得那样太繁琐了,加上就那么几段话,所以就临时让顾玩好好练练。
国语里的具体相关内容,足以凑出几百字的文言文,而且是最古朴那种。
基本上连诗经都看不懂的人,这玩意儿也看不懂,所以具体就不写出来水字拖节奏了。
反正台下那些世界各国的汉学专家、东方历史学家,他们听得懂,就行。
而且,包括巴罗夫教授在内,好多外国学者,也只是能听懂“岁鼎”两字是什么意思,但并不代表他们“早就知道”。
因为相关的成果,此前公布出来也没什么历史价值,所以传播范围并不是很广,在外国也就没什么重要性。
顾玩见这一步又迈过去了,终于开始最后攻坚:“在确认岁鼎二字在金文时代、这种上下文语境,能够代表木星居与中天的天文星象后,我们结合天文轨迹年表,可以逆推算出如下结论”
“因此,武王伐纣,应当发生于公元前1046年。”
此言说出的瞬间,镁光灯闪动的频次达到了巅峰,国内媒体就等在这儿呢。
同时,外国学者也普遍开始提问。
再不质疑就没有点能质疑了,来不及了。
主办方维持秩序的人,依次把话筒递给提问者。
“请问对木星星象的观测数据,是如何逆推的”
“木星星象的观测结果,应该跟地理位置是相关的,不可能中国范围内、相距数千公里的几个点,同一时刻观测到相同的木星星象。
而贵方的论证,借助的逆推星象纪年,是来源于国语,那么你们有论证过国语里提到木星星象的那些片段,具体发生的地理位置是哪里么国语应该也没有记载吧”
面对汹涌的提问,顾玩倒是很镇定。
“木星星象的观测结果,当然是可以按照地理位置的差角逆推计算的。国语中提到的这两次木星星象,对应的观测地理位置应该是”
“武王伐纣当天的随军星象记载,应该是按照牧野之战发生地的观测结果来记录的。至于牧野的具体位置,我们可以根据东汉许慎说文解字中相关段落,判定位于荷兰纽乡因此与国语中记载的岁鼎的时间差换算关系,应该是这样的”
顾玩稀里哗啦引经据典,巴罗夫教授已经有些懵逼了。
说实话,顾玩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了巴罗夫教授的预料。他原本是打算更早就开始质疑的,只是前面顾玩表现得毫无破绽,让他们无从下口。
到了最后,已经是不得不质疑了,他才动手。
事实上,巴罗夫教授自己作为一个历史系的专家,对于天文学是不太了解的。
他只是赌一把,觉得顾玩应该是个原子物理学家,就算稍微懂点历史和考古,肯定也是临阵磨枪恶补的。
那么,直接质问你天文学方面的问题,你应该也不是很懂吧
世上哪有那么牛逼的通才。
可顾玩这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仅仅只是一个原子物理学家”。
“你,你说的这些,能算是权威的天文学推导么恕我直言,你只是一名原子控制研究所的工作人员,这些问题,应该由权威天文学家来解答”
这些话,其实已经有些粗鄙没品了。不过,道理倒是让不少在座学者,都深以为然。
大家只是基于政治正确,不好说出“唯职称论”的错误言论,但骨子里还是觉得野路子没资格说话。
你特么什么都想解答,会不会太嚣张了
然而,顾玩仅仅用一句话就怼回去了:“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老话,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是否权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道理对不对。
不过如果你们非要纠结也不是不可以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热门提名者,彭齐亚斯教授与皮德罗威尔逊教授,他们算不算权威的天文学专家
他们本人引用我关于宇宙微波背景辐射最新值的论文,不下三次。其他自然科学上的天文学引用,我都懒得提了。如果你对于我回答天文学问题的权威性有质疑,可以稍后去了解一下。”
巴罗夫彻底傻眼了。
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跟原子物理学家辩论原子物理
跟考古学家辩论考古
再跟天文学家辩论天文
你是通才还是神
说好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呢
你这是闻道只有先、术业全部攻吧
巴罗夫教授心如死灰的同时,还有几个原先没去扶桑参加过博多的亚太博览会、没有见识过顾玩厉害的送人头学者,继续前赴后继。
顾玩当然是毫不客气地把这些送人头的全部收下。
半个小时之后,科技部派来的会议主持官员,宣布研讨会胜利结束。
然后工作人员安排大伙儿去自助餐。
顾玩也悄悄闪人,深藏功与名。
“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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