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两方,是否暗中勾结。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那主事王修,乃是皇帝王莽的族弟,在太学里的地位仅次于两位祭酒,影响力,却还有过之。平素无论是针对博士还是学生,都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万万没想到,一个刚入学不到两月的新丁,居然对自己公然顶撞。顿时,怒火直冲登门。注1
“差点把同窗师兄殴打致死,这种心肠不叫歹毒,还有什么配得起歹毒二字”抬手指着刘秀鼻子尖,主事王修的咆哮声宛若惊雷,“至于放纵马车撞人,如此大风雪天气里,马车失控再平常不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他故意而为没有证据,却栽赃陷害同门,你,你这种凶残歹毒之辈,王某怎么能容你继续留在太学带坏他人”
“我,我没有”刘秀毕竟年龄还阅历也不充足。听了王修一味地颠倒黑白,顿时委屈得额头青筋根根乱蹦,梗起脖子,大声抗辩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他的马车直接冲进了太学,差一点儿就撞死了人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他带着一伙爪牙,围攻邓禹。我只不过看邓禹被打得可怜,才出手相救,怎么就成了殴打师兄王主事,您想把我从太学赶走,就尽管明说。何必费如此大力气,变着法子朝我头上栽赃”
“
栽赃,你居然敢说王某栽赃”王修被气得不怒反笑,咬着牙,用力摇头,“王某身为你的师长,尚不能博得你半点儿敬意。更何况是你的同门和同学好,今天王某就让你心服口服。你说很多人都看到他的马车差点儿撞死了人,谁能出来作证只要能找到五个证人,王某就向你叩头谢罪谁,谁愿意给他作证,尽管站出来”
最后一句话,他是向着周围所有学子喊的,声色俱厉。众学子被喊得心里头直打哆嗦,哪个敢带头站出来跟主事大人对着干同情地偷偷朝刘秀脸上看了一眼,随即纷纷低下脑袋,静默不语。
“没有么那好”王修早就料到学子们不敢替刘秀张目,冷笑着宣布自己的决定,“刘秀,你品行不端,栽赃嫁祸同学于先,聚众围殴学长”
“王主事,且慢,我能证明,刘秀学长所言句句属实”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然间,人群后,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谁”没想到太学里头还真有傻大胆儿存在,王修迅速扭过头去,向仗义执言者怒目而视
“学生邓禹,见过主事”顶着满头青包的邓禹缓缓上前,不卑不亢地向王修施礼,“学生先前遭到苏学长及其爪牙的围殴,多亏了刘秀学长仗义相救,才逃过了一场大劫。学生证明,刘秀学长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学生愿意跟刘秀学长接受同样的处罚”
“学生朱佑,也可以证明刘秀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朱佑快步上前,与邓禹并肩而立。
“学,学生牛同愿,愿意证明刘秀所言,句句属实”受到邓禹和朱佑二人的鼓舞,先前曾经被王修揪住逼问的那名学子,也壮起胆子上前,与邓禹、朱佑共同进退。
“学生卢方元,也亲眼看到苏学长故意放纵马车在太学里横冲直撞”看到有人带头,第四名学子也快步上前,红着脸为刘秀作证,。
“学生韩建,也可以证明”
“学生卢申,愿意作证”
“学生周俊,愿意作证”
“学生”
“学生”
也许是忽然之间热血上头,也许是无法面对心中的良知,更多的学子相继挺身而出,不多时,就在王修面前站成了厚厚的一堵人墙。
“反了,反了,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莫非还想仗着人多,威逼师长不成王某,王某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助长此歪风来人”王修被惊得目瞪口呆,随即,恼羞成怒。挥舞着胳膊,大声咆哮。
“有”一众学吏大声答应着冲上,拿笔的拿笔,拿竹简的拿竹简,就准备将学子们的名字一一记录在案,然后挨个收拾。
就在此刻,不远处,却又传来了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不算高,却异常清晰。“且慢王主事,且容阴某也来凑个热闹。阴某可以作证,刚才的确有一辆失控的马车差点撞倒明德楼。黄夫子受了惊吓,至今还站立不稳。而马车的主人,过后非但不像大伙赔礼道歉,反而带领七八名同伙围殴冒险弄翻了马车的同学。这才犯了众怒,惹得大伙一拥而上围殴之你若是不信,阴某尽可以带你去问黄夫子,还有,当时还有陈夫子、赵夫子和孙夫子,也在明德楼附近,他们都可以证明阴某所言非虚”
“你,阴方,你又来乱趟什么浑水”王修早以冲倒顶门处的怒气,迅速下泄。扭过头,叫着来人的名姓,大声抱怨。
阴方位列太学四鸿儒之一,底气远非寻常学子所能相比。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继续笑着说道:“阴某并非乱趟浑水,阴某只是不想冷了学子们心中的热血而已陛下兴办太学,是为了培养国之栋梁,而不是为了养出一群唯唯诺诺的羊羔。如果他们今天因为心存畏惧,就不敢说出真相的话,将来出仕为官,也必然是一群只懂得阿谀奉承,欺下瞒上之辈届时,你我等为人师者,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圣上的责问王主事,你说,阴某的话,是否有几分道理”
“阴博士,我”王修被问得额头见汗,好半晌,都没给自己的今天的行为,找出恰当的理由。最后,只能将大袖一拂,厉声说道:“就算他们是气愤不过,也不该将同学伤得如此之重对同学尚且下得了如此狠手,将来怎么会善待治下百姓一群残民而肥酷吏,和一群唯唯诺诺的羔羊,未必前者就好与后者”
“届时,自有国法约束之”阴方微微一笑,低声回应,目光里不带半点软弱,“而眼下,你我身为师长,却必须处事公正。不能以一己好恶,就颠倒是非曲直。王主事,你意下如何”
“谁不知道你阴博士,辩才无双”主事王修心虚,不敢继续胡搅蛮缠。又挥了下衣袖,悻然回应,“此事,就交给你处理。王某不管了,且看你如何公正公平”
说罢,转过身,扬长而去。
“尔等,莫非书都白读了么,还不恭送主事”阴方心中暗笑,脸上却作出一本正经模样,对着众学子们,大声呵斥。
“恭送王主事”众学子笑呵呵作揖,对着主事王修的背影,挤眉弄眼。
阴方对学子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迅速又将头转向躺在地上装死的绿帽师兄苏著,沉声问道:“两条路,第一条,你自己起来回家请郎中看伤,然后派人把马车和伤马也弄走。今天的事情,阴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第二条,你继续躺着,阴某现在就搜集人证物证。然后把证据都交给两位祭酒,请他们理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秉公而断。到底何去何从,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