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枉自误了性命”
“什么”绝处突然逢生,非但刘秀、邓奉、朱祐和马三娘四个无法相信自己的所听到的内容,万人敌刘縯,也有点儿接受不了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一只手继续死死拎住昏迷不醒的王氏无赖子,另外一只手平举着宝剑,剑刃在半空中,不停地晃动。
如果他的手臂用力方向稍微不对,就可能将凤子龙孙的喉咙一抹而断登时,把对面的中官吓得头皮发乍。赶紧又扯开嗓子,大声补充道:“别伤人,千万别伤人。只要不伤人,尔等,尔等就可以自行离去。室主有令,既往不咎”
“壮士小心,千万别误伤小公爷。先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黄皇室主的身份是何等尊贵她说出来的话,绝对没人敢于违背”灞桥西侧带队封堵刘縯等人去路的军侯李威,也怕桥上的“莽汉”不知道好歹,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狠事来。干脆丢下兵器,空着手跑上前大声提醒。
“站住”马三娘何等警觉立刻回首举刀,制止他继续向大伙靠近。随即,又皱紧眉头,低声向刘秀追问,“黄皇室主是什么官儿难道比皇上还大么”
“这个”刘秀把嘴巴一咧,哭笑不得地回应,“三姐,小声些。室主是皇上的女儿,没皇上大。但,但她的身份很是特殊”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马三娘听得满头雾水,继续刨根究底。
“一会儿路上说,总之,咱们这次很可能是有惊无险”刘秀没胆子在如此多人的面前,传播皇家,摇摇头,低声解释。
马三娘不明就里,瞪圆了茫然的眼睛四下张望。果然,见到刘縯已经放下了手中昏迷不醒的人质,邓奉也把宝剑从几个王家无赖子的后心处悄悄撤开。只有朱祐,兀自不放心别人的承诺。用捡来的宝剑比着王衡腰眼儿,一边策动坐骑押着此人向前走,一边低声威胁,“继续跟我们走,放谁也能先放你这个罪魁祸首什么时候我们都彻底安全了,什么时候再放了你”
“你,你把剑拿稳些,别,别捅我。我,我姑母从来不骗人”王衡早已被折磨得气焰全无,带着哭腔,大声抗议。然而,他终究没胆子违背朱祐的命令,像个马童般,委委屈屈走在了后者的坐骑之前。
马三娘觉得好生解恨,平生第一次,主动冲着朱祐笑了笑,轻轻点头,“猪油,还是你最仔细。他们这种人,说话像放”
“三姐,咱们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朱祐被她吓了一大跳,立刻出言打断。“别辜负了室主一番好心”
到了此时,马三娘才终于意识到,银装车里那名让太监俯首帖耳的室主,恐怕身份真的不简单。吐了下舌头,策马跟在了大伙之后。
不多时,大伙就已经下了桥,在上百道刀子般的目光中,缓缓穿行。眼看着就要跳出牢笼,身背后,却又传来几声气急败坏地叫嚷,“伤了我们的坐骑还想走,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拿下,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却是先前马屁股上中箭的那几名王家无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控制住了坐骑掉头返回。看到刘秀等人的背影,问都不问就命令桥头东口的亲卫们动手抓人。
刘縯、刘秀和马三娘几个,原本心中就暗存戒备。听到来自背后的叫喊声,立刻又纷纷握紧了兵器。就在此时,身边不远处被侍卫们重重保护着的银装马车里,又传来了黄皇室主愤怒的声音,“谁在发号施令王宽,我的话,难道没人听了么”
“不敢奴婢不敢”中官王宽额头冒汗,躬下身体,大声解释,“启禀室主,是几位小公侯。他们刚刚跑过来,不清楚情况,奴婢这就命人拦住他们”
说罢,又迅速将目光转向桥头,用手快速一指,沉声吩咐,“去几个人,替小主人们牵马。当心他们惊扰室主”
“是”原本已经打算节外生枝的亲卫们,不敢为了几个公侯继承人,得罪黄皇室主,大声答应着,向前走去。将气急败坏的王家无赖子们,全都堵在了桥上。
“姑母,姑母”几个王家无赖子急得眼睛发红,扯开嗓子大声抗议,“他们,他们射伤了侄儿的坐骑。姑母,千万别上了他们的当,这群乡巴佬,乡巴佬侮辱了咱们王家的脸面”
“咱们王家的脸面,早就被你们几个丢尽了”车厢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怒叱,“老老实实滚回家去,否则,休怪我带你们去见父皇”刹那间,就将几个无赖子的叫嚷,全都憋了回去。
众侍卫见皇黄室主发怒,也都没胆子再去拍几个无赖子的马屁。纷纷拉紧坐骑,将离开长安的道路,放得更宽。
“王宽,拿一份我府上的腰牌,赐予那位仗义拦阻惊马的壮士”将众侍卫的表现看在了眼中,车厢中的黄皇室主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族中晚辈们的“胆子”。叹了口气,沉声吩咐。
“是”中官王宽不明白那个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外乡莽汉”,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令黄皇室主如此青睐。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从身边侍卫腰间扯下一块玉牌,快步送到了刘縯面前,“拿着,室主赐给你的。从此,天下关卡,你都畅通无阻”
“这多谢室主”刘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接过腰牌,躬身向马车内行礼。“舂陵刘伯升,多谢室主厚赐”
“你姓刘”车厢内的声音忽然一变,带着几分惊诧,迅速追问。
“是”刘縯被问的一愣,忽然想起有关车中这位黄皇室主的过往,福灵心至,又躬身行了个礼,用很小的声音补充道:“劳长者问,草民乃前朝长沙王之后,家道早已中落多年,在舂陵务农为业。今年幸得圣上开恩,令太学广开大门。才欣然送舍弟前往长安就读。本指望他能学有所成,将来报效皇家。谁料阴差阳错,唉”
他长得模样成熟,在旅途中又颇劳累,此刻看上去足足有三十岁。然而,银装车中的黄皇室主,却丝毫不已被他称作长者为意,竟然也跟着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原来如此,唉也罢,好在你今天遇到了我。王宽,你去跟我那几个不争气的侄儿说,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再去找茬否则,一旦被我得知,绝不放过”
“是”中官王宽暗暗乍舌,低着头大声答应。
正感慨几个外乡人鸿运当头,闯出如此大的祸事,居然都能逢凶化吉。又听见黄皇室主对着车厢外的外乡莽汉,柔声说道:“我乃无福之人,不敢给你等过多庇护。但是,你尽管送令弟继续去太学就读,只要本室主尚在,应该没人敢再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