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各部司马、君侯已经全部派上前寨,去挡西凉各部军校,中军之中,只剩下他和刘瑁,还要别部司马严颜三人。
严颜的脸色也略显苍白,但却昂首挺胸,没有丝毫怯懦的痕迹。
刘瑁则是站在贾龙身边,脸上全是泪痕。
很显然,他适才应该是哭了不止一次。
“贾从事!严司马!事到如今,我等该如之奈何?”
刘瑁继续流泪,歇斯底里的冲着益州的两名主要将官歇斯底里的大叫。
性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与风度。
人类最根骨的求生本性,被他展露无遗。
但贾龙瞅都没瞅刘瑁一眼。
事到如今,他还哪有心情刘瑁如何?
他脸色煞白,心头万千念头。
看着寨外山谷长道中,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西凉军,他心中升起了英雄末路的悲凉。
“想不到,贾某纵横二十载,今日居然要命陨于此?天意,当真是天意!”
刘瑁听了这话,更是惊慌。
他一把扯住贾龙的臂膀,惊恐道:“贾从事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殒命于此?难不成我等会死于此地?”
贾龙冷冷的看着他,道:“不错,今日之局,只怕必死无疑,然大丈夫死则死矣,又何足惧哉?”
刘瑁身形有些疲软,这一切似乎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出征之前,身边的人不是都跟他说……参加此次会盟为的是提高声望,揽四方人心,西凉军和关东群雄,谁也不敢对他们宗亲联盟动手的!
贾龙前番移兵梁县,不是说西凉军会去打荆州军的么?
为何现在会出现在梁县?
无数的想法在刘瑁的脑海中来回交错,轰击着他的脑海。
昨日白天,他还是因为护君,而名声逐渐传遍各州郡的州牧公子。
一夜之后,他居然就要命损沙场,从此与这个世间再无任何关系。
刘瑁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贾公,莫如……我们归降吧?你不是和董卓有旧吗?”
站在刘瑁身后的严颜,听了这话,不由面色一变。
他双眸喷火,怒视刘瑁。
但严颜终归没有贾龙的行为直接。
贾龙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刘瑁的脸上。
“啪!”
一记耳刮抽在刘瑁脸上,竟将他打翻在地。
此时他情知必死,便也不顾及上下尊卑了。
其实贾龙很久以前,就有想动手他刘瑁的念头了。
真的是忍了很久了。
左右都是死,今天便不管不顾了!
“大丈夫死则死矣,焉能阵前降敌?不错,贾某与董卓是相识,然今他既要我性命,我便舍了这条性命与他,又有何惜哉?”
刘瑁被贾龙一张诓于地上,嘴角流血,哆哆嗦嗦的看着暴怒的贾龙,想骂他,但却不敢。
“取某兵刃来!”
贾龙高声长呼。
少时,便有亲兵将贾龙的槊取来。
贾龙执刀在手,上下掂了一掂,然后转头看向一直默然不语的严颜。
“严司马,不想今日,你我又有机会,一起上阵抵敌了,只是不想今日一战之后,你我竟一同殒命于此。”
严颜略有沉吟,道:“固所愿尔。”
迎着不远处大寨外的喊叫厮杀之声,贾龙似是在回想原先之事。
“想当年,刘益州入益州前,马相为乱,我纠合诸豪私军共除马相,在巴郡一战,严司马身先士卒,阵斩马相麾下三名渠帅,英勇之姿,至今某依旧记忆犹新,能与严公同殒此处,贾某下九泉之时,却也不甚寂寞。”
严颜听了这话,不
由动容。
“原来贾公却还记得……”
贾龙感慨一叹,道:“我与严公虽交往不深,然却对令兄弟倍感敬佩,君随令兄镇守江关,保我益州东境,劳苦功高,龙舔为益州众族之首,焉能不记得二位功劳?本想日后寻机厚待二公,目下来看,怕是没有这机会了。”
严颜闻言,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谷外的远处,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情况似乎有变。
严颜和贾龙急忙望去。
二人都是久经阵战之人,只是观察了一会,便能看出,西凉军的后方正遭人突袭!
难道,是荆州的盟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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