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与财富,还是人命最重要,况且,事情在七年后才会发生,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当机立断,她猛地站起了身,严肃地看着白医燃:那医燃,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现在去找阿谌。
说完,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诶!阿慕!
白医燃怔怔地望着那道身影,她知道江慕之想到了什么,可这么简单的事情,谁又能想不到,陈家提醒过刘家,刘家自己也想过,只是真正做起来,太难了。
抛却到手的富贵,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刚出咖啡厅,江慕之便掏出手机,雷厉风行道:喂,阿谌,找你有事,现在立刻马上去我家等着。
电话另一头的刘谌刚准备问一下什么事,就发现电话已经挂断,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机,摸不到头脑,却从江慕之的异样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没有迟疑,请了个假,立即开着她的玛莎拉蒂回家。
第80章
刘谌很快就回了家。
打开门,只见江慕之倚着栏杆,单手插兜,陷在一团烟雾中。
她身姿颀长,长发随意披在腰间,指尖的温度灼烧了旅人灼烧了心,也灼烧了她一切生机与天真。满身都是仿若迟暮之年的死气沉沉,像是窗台那朵枯萎的花。
这样压抑的感觉让刘谌不自觉蹙起了眉。
怎么又抽烟。
她换上拖鞋,把鞋子放到鞋柜里,径直走向江慕之。
江慕之一阵失神,抬眸看着刘谌,赶忙把烟掐了。
你别过来,我出去。她的嗓音被烟熏得有些沉。
江慕之关好阳台的门,上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高脚杯,倒了点酒递给刘谌。
说了你多少遍了,吸烟有害健康。刘谌有些不满道。
我知道。江慕之喝了口酒,无所谓地回答:这不是把门关好了么,你又吸不到二手烟。
刘谌蹙眉盯着江慕之,不满道:我是因为我自己么?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常年吸烟患癌么?你知道
好,我知道了。江慕之急忙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却满眼的真诚。
你还嫌我啰嗦?刘谌走近了,一丝烟草的气息缠进她的鼻腔。
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算了。
刘谌摆摆手,一阵泄气,她父亲大伯堂哥全都是烟筒子,她也像劝江慕之一样,劝过他们无数次,然而就像江慕之一样,给她的回应永远是我知道以及知错不改。
她叹了口气,对此也无能为力:你不是找我有事么?
江慕之点点头,绕开茶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示意刘谌坐到她的旁边:你知道你家那边最近不太太平么?有人可能想要对付你们家
刘谌先是一阵沉默,而后喝了一口酒:这事儿,连你都知道了
江慕之抬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原来好友是知情的,可是,为什么大学四年,都没有听她透露过这回事?
江慕之不经然蹙了蹙眉:那对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刘谌轻笑摇头,笑容充满了苦涩:我的想法又不重要,他们没有人会听我的。
就像是抽烟这事一样,没有人会听她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把她当小孩子,宠她爱她,却唯独不会信她。
江慕之:这么说,你也觉得你们家该就此停手?
嗯毕竟现在我们家赚的就已经够多了,及时退位,把股份卖了还能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有什么不好?
刘谌摊了摊手,赌气一般:但我没办法管,等他们摔个跟头,就知道自己应该听我的了。
江慕之微怔,不自觉地想起刘谌,确切地说,是另一个世界、比现在大了整整十岁的刘谌。
她总是缄默的,苍冷的,常常面无表情地睡在躺椅上,无言地抽着一根烟,望着被霓虹点缀地五光十色的城市,一根接着一根。
烟雾迷蒙了灯光,迷蒙了一个又一个过路人,却始终迷蒙不住那个躺在躺椅上的女人。
她像是忘了曾经对烟草的抵触,也忘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再也不会笑着闹着,躺在地上说一些明天一早便会忘记的醉话,她始终寡淡冷静,仿佛成为了另一个江慕之。
有时江慕之也会从那人的眼眸中捕捉到除了冷静另外的情绪,比如,痛意,比如,悔意
上辈子临死前,刘谌问她,你会后悔么?
江慕之却反问,那你呢。
其实,她还有一句话没问出口,后悔什么呢?
刘谌,你在后悔什么。
曾经江慕之以为,是在后悔没能抓住纪宁忱的手,任由爱情来了又走,直到今天才知,其实不只是因为纪宁忱,或许,更多的,是后悔明明有可能却没有阻止她的父亲吧
江慕之神情晦涩难辨,微微闪烁的似乎是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抬手抚摸刘谌的脸颊,眸中满是心疼:阿谌,不要等到失去的那一天,方知珍惜好么?
刘谌一愣,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禁蹙起眉,关切地看着对方:阿慕,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江慕之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再看刘谌,反而盯着杯中如落日般的红的色彩,洪荒恶兽般吞噬着她渐渐枯萎的底线。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是,过去很久很久的往事了
江慕之喟叹一声,曾经她打算永远埋葬在心里,死也不愿意说出的过去,她终于还是要说出口了。
她不知道说出后会产生怎样恐怖的后果,或许上天会收回这馈赠?她泯灭世间,或是回到另一个世界?她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如果不说,她这辈子都会陷于愧疚之中。
曾经我告诉过你,我是重生的,你以为是开玩笑,但其实不是那是我的亲身经历。
那个世界,我和容非瑾在一起了,七年,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但最后,她还是因为她的母亲,和我提出了分手,她结婚的那天,我去了,但也因为这一去,我失去了我仅有的财富。
你,阿绵,还有谨言。
刘谌错愕地握紧了杯,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猛的灌了口酒,把自己呛个够呛:咳,咳,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另一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她们三个会离开江慕之
她们说过,会永远在一起,即使不在同一个城市,她们也会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
江慕之看了看因为她的惊人之语傻掉的刘谌,轻笑了声:你不信是么?曾经我也不信,但那就是事实,从婚礼赶回去的时候,阿绵上了我的车,她为了救我,被撞得面目全非;你和谨言你们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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