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睡梦中略有所觉,慢慢张开了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谢怀章一怔,随即替她将被子掖好,轻声道:“你累了,趁这个时候好好睡一觉,儿子那边我去盯着。”
容辞垂下眼点了点头,半晌才道:“谷大夫说的毒可有眉目了?”
提起这个,谢怀章眼神中的温柔尽褪,露出了不常显露的凌厉:“紫宸殿守得跟铁桶一般,不成想还是被歹人钻了空子,只是圆圆那边的东西都已经排查了无数遍,都没有半点收获……”
“谷大夫说的绝不会有错,但凡是毒都会有迹可循,可为什么……难不成是在乳母……不、这还是不对……”
这个时候后宅倾轧,若想加害孩童又不好直接下手,一般都会从奶娘身上下手,方法就是给她服用对成人伤害很小的食物或者药物,奶娘是成人,她的身子并不会显出什么症状,可是吃她奶水的小孩子就会深受其害,从而引起小儿生病或者夭折。
但圆圆十个多月时便已经断奶,两个乳母的奶水并不曾喂给他喝,这个招数便不会用在他们身上。
谢怀章的眼睑落下,遮住了眸中的阴霾,“圆圆那边的东西既然不可能有问题……我大概知道那些歹人的想法了,现在正派人去查——你别急,我不会轻易放下这事的,到时候该算的帐一笔也落不下。”
他说着摸了摸容辞的头发,放缓了语气:“那天是我说错了话,你生气可以,但不要再气坏了身子。”
容辞正跟他说中毒的事,不成想他话锋一拐又提及了这个,便冷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他:“你倒是知道自己说的是混账话……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谢怀章轻叹了一声,最后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起身去了偏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好多是因为实在是没时间码字了……先跟各位宝贝们道歉,我之后很可能没办法保持日更了,多半是隔日更或者隔两天更。
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睡不足五个小时,既要进科室工作又要跟诊,还要准备六级……最麻烦的是作为新生什么也不懂,就被导师安排做实验和课题,一头雾水只能硬着头皮查文献,今天为了赶病历,上完了晚上的公共课又回科室待到了十点才寝室,还没来得及吃饭又要码字……真的感觉吃不消了,为了我的小命我得缓缓,请小天使们体谅一下,么么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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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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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章心中滋味复杂,因为之前那番争执,容辞一直余怒未消,可现在他最痛苦自责的时候,她却站在他这一边,反过来安慰他……
他握着容辞的胳膊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身边。
容辞则是冷不丁被他突然一拉,坐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她身子底下是代表至高权利的龙椅,立即便想站起来,但谢怀章牢牢按着她使她动弹不得。
她嗔怪的推了推他:“你快放开些。”
谢怀章便伸出双臂将她搂住:“不过是把椅子罢了,不值什么。”
容辞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刚才沉重,想来心情也转好了不少,便放下了那一份担忧,窝在他怀里道:“只是把椅子?那为什么你们这些凤子龙孙要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
“因为不争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谢怀章低头吻了吻容辞的发顶:“我本庆幸是我最终抢得了这椅子,可以护的你们母子周全,谁知……”
容辞听了想抬头,却被他的手掌压住后脑:“宫廷中自来就有这样的多的毒辣手段,先帝在时,后宫中群芳争艳,斗争尤为残忍,皇子皇女加起来夭折了不下二十人之数。”
感觉到容辞在自己怀里瑟缩了一下,谢怀章顺着她的脊背抚慰着:“我年幼时刚住到东宫时,没有母亲庇佑,试菜的太监都折了好几个,很长时间连正常的饭菜都不敢入口,只吃些没有味道不容易下手的白粥顶饿……那时候同样是太子之尊,却连饭也不敢吃,饿的比圆圆瘦多了。”
容辞听的揪心极了,她带着怒意道:“先帝当真一点都不管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谢怀章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饭菜中有毒,路过水池的路上被抹了菜油,连东宫的轿辇都被人动过手脚,要是我的运气再差一点,有多少命都不够送的,可东宫的人想向他禀报这件事,求他庇佑我这个儿子,他却连只推说忙,连见都不见一面。
等到福安姑母知道这件事才捅到紫宸殿,据说他当时表现的很是沉默,既不高兴也不愤怒,只说随姑母处置,但后来姑母为了杀鸡儆猴很是处置了一批人,把后宫弄得人仰马翻,却也不见他反对,反而对小郭氏的告状置之不理。”
容辞觉得这种暧昧不明的方式似曾相识,像是在谁身上见过似的,还没等她细想,就听谢怀章继续道:
“等我再大一点,有了自保之力,反击起来也比旁人更顺手些,那时我便想,若我有了孩儿,一定要做个好父亲,将自己的孩子看的牢牢的,不许任何人碰他一根手指头,可是现在想来,却是我太过天真了。”
他将容辞抱紧了道:“多谢你没有因此怪我,反倒耐心安慰,我本以为在你心中,孩子的事要远重于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容辞一顿,惊讶于谢怀章的不自信,她挣脱他的双臂挑眉道:“我是圆圆的娘,自然把他放在第一位,但你、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哪里能分出伯仲呢?”
谢怀章的脸上一下子溢出了笑意,嘴上道:“你这样说我可当真了?”
容辞哼了一声,但手却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问:“还疼吗?”
这是在问几天前她打的那一耳光。
谢怀章将她的手轻压在脸上,歪了歪头道:“像小猫爪垫子碰了一下似的。”
容辞一怔,反应过来后就轻斥道:“呸,我是认真的,你这人怎么也油嘴滑舌起来。”
“我说的也是真的啊,”谢怀章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其实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连一点疼都没感觉到,“说着笑容便褪了下去:“当时我就在想,我的阿颜竟然这样虚弱,连打人都像是抚摸似的……”
容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听谢怀章道:“我那时很害怕,因为我看到过唯一一次女人打男子,就是我母亲狠狠扇了先帝一耳光,力气大的把他的脸都打肿了,她那般健康,最后还是郁郁而终,你却连打人的的力气都没有……”
谢怀章的本意是想劝容辞爱惜自己的身子,她却被这话里其他的讯息吸引了:“娘娘曾经打过先帝?这又是为什么?”
“那时我太小了,”谢怀章思索道:“只隐约记得像是先帝要把母亲费心给我准备的启蒙师傅指给谢怀麒,母亲忍无可忍,这才对他动了手。”
“娘娘没事吧?”
gu903();“这倒不用担心,虽然他二人在小郭氏进宫时便已经离心,不复之前恩爱,但先帝对母亲还是颇为忍让,偶尔得她一个好脸也能高兴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