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呀对,说起来钟灵希也确实是地道东南亚长大的,英语汉语双修确实没有问题。
一番思忖后,青役也还是答应了,在宾馆里闷了这么久也确实想出去走走。
和其他人说了一声,然后就出门了,目标是不远处的一座小教堂。
十多分钟的车程,到达目的地,下车之后钟灵希的兴致被打消了一半。
教堂夹杂在一堆现代化的建筑中,显得格格不入,玫瑰窗都是用彩纸贴上去的,显得十分山寨。
“感觉好寒酸的样子”
“接受现实吧,自己选的教堂跪着也要逛完。”
沿着教堂前的楼梯走上,台阶有些破败,还长着些青苔,门扉也是木制的老旧大门,总算有了些宗教气息。
推开门扉,门铃晃过一阵,悠悠的圣歌从教堂的音箱里传来,洋洋洒洒地笼罩在主殿的上空,融进了穹顶的壁画里。
教堂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座椅和圣坛,孤独斑驳的十字架,圣母的画像在墙壁上默默凝视,木制的地板发出咯吱的脆响。
“这里就是教堂的内部吗,感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青役心说一声呵呵,你想象中的教堂再靠谱,也可能是空无一人的科隆大教堂内部,至于为什么空无一人,可能是因为当天不对除你之外的游客开放吧。
脚步声从走道处传来,居然真的钻出了一个野生神父,神父也非常惊讶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还是两位亚裔。
与钟灵希一顿英语沟通,野生神父有说有笑,慈祥极了,钟灵希有些怕生地交谈,屡屡结巴卡词,下意识抓住了青役的手腕。
很快神父乐呵呵地离开,还对着钟灵希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他说什么了”青役问。
“他说这里提供一项服务,就是把点灯关了,只留几盏蜡烛,说这样很有气氛。”钟灵希说,“但要花钱”
“所以你买了”
“对,花我的钱。”钟灵希点点头,说出花我的钱时,多出了几分神气,有一种这顿我请了的豪气。
点灯关掉,蜡烛点燃,整个教堂的主殿都笼罩在一种弥撒的氛围之下,圣歌的声音被调大了一些,十字架犹如镀上一层静谧的铜模。
钟灵希和青役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安静地坐了下来,什么也不做。
青役虽然不懂钟灵希的用意,但也跟随气氛沉浸了下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了behorse的队长guro为什么喜欢在业余的时候研究下哲学宗教,周末的时候去做做礼拜了。
感觉像是灵魂浸泡在了圣水里,全身心都在放松,对过去的反思,对未来的设想,以及对生命概念的感悟,全都在这一刻发酵着。
钟灵希坐在青役的旁边,也低头不语地看着脚前的一小块区域,表情像是有些喝醉,又像是有些犯困。
“你是怎么突然会想到要来这么一个地方。”青役问。
“偶然在地图上看到的,忽然很好奇。”钟灵希说,“在教堂里说的任何话,都是不能被当做法庭的罪证吧”
“好像是的。”青役记忆模糊,上帝面前可以忏悔,你可以说你砍了个人,承认你的罪行,但好像这些话无法成为人在法庭上受指控的罪证。
“那我接下来无论说什么话,都可以不用当真吗”
出乎意料的台词说出,青役的思绪微微一断:“嗯”
“其实我这几天都没有认真在玩你知道吗”钟灵希低着头说,长长的睫毛垂下。
青役一愣,但并未说话,继续听对方说。
“拿下v的冠军之后,我就一直都很害怕,甚至萌生出了不想继续再打的想法,感觉就像是人生的第一季结束了。”钟灵希继续说,虽然台词听上去很奇怪,但语气恳切。
“然后与behorse打完训练赛之后,这种害怕好像变深了,感觉手指在发抖,我害怕他们。”钟灵希低着头说,长长的睫毛垂下,“飞跃,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青役过了几秒才回答:“不太有,但是能够理解。”
通常情况下拿过一次冠军,总会得到士气的buff加成,但因为拿过冠军反而更害怕失败好像也有类似的情况。
“因为拿过一次冠军,结果反而害怕起了这个游戏,我其实不太适合打职业吧。”钟灵希拨动了下额前的刘海,露出了清秀的额头。
青役稍稍呼吸:“没必要在意,胜败常有,输了也不要紧,找一个跟你一起输的队友就行了。”
钟灵希歪过头来看着青役:“你在说什么呢,我说的都是在上帝面前的忏悔,是不能当真的。”
这好吧,青役又被秀了,他无奈耸肩。
圣母像的注视下,一切的倾诉都被视为合理,人需要有个能自说自话的时间和空间,也需要有个人听你说。有这么一句话,叫有些话是只能说给陌生人听的,坐在酒吧的吧台上,喝醉后就和旁边的一个酒友唠嗑,把你所有的阴暗面都说给他听,反正你们谁也不认识谁。
“每次我觉得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想到那些我很讨厌的人,总觉得是因为他们我才难过的。”钟灵希仍旧低着头,像是在向一位神父祈祷。
“他们是谁”青役问。
“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他们的样子我都记得。”钟灵希闭上了眼睛。“然后我会一直想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困,就这样睡着了你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钟灵希的表达含糊不清,又没有什么逻辑关联,但青役就是感觉把握住了些什么。
“人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吧,在夜晚临睡前的那几个小时,都会有感情上很强烈的波动,会回忆最近做过的一些事,会把许多过错都归结到那么几个人身上。”青役躺在椅子上说,但一时半会找不到例子。
“飞跃,你有那种很讨厌的人吗,讨厌到想要一拳揍上去的那种。”
青役一听这话,心中一笑,心想小姑娘还是太善良了点,真正讨厌的都是想要一刀砍上去的,一拳揍上去像什么话
“有啊,我老头子算吗”青役往胳膊上一枕,嘴边拉出一丝笑意。
“老头子是”
“我爸。”
钟灵希有些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对于她来说想要揍父亲这种行为是不可理喻的。
“上帝面前的忏悔不能当真,这是你说的。”青役笑笑,“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颗暴打父亲的愿望,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成熟,对父亲的讨厌或恨可能会减少,但那一拳那关键的一拳是永远都记在账上的,你可以不带任何负面情绪挥出那一拳,那这一拳必须要用尽全身力气。”青役的笑意越来越淡,像是一盏逐渐被稀释的清茶,最后变成回味。
“那你现在还有这种想法吗”钟灵希问。
“当然有,可是这一拳已经永远都挥不出去了,不是我老头子已经卒了,而是我已经过了锤人的年纪了,无论是做英雄,还是做复仇者,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圣歌缓缓流淌,钟灵希和青役看着圣坛上的十字架,彼此没有说什么话,但又感觉说了许多话,烛火时间到,电灯亮起,圣歌停息,一切像是梦境消散。
走出教堂,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了一场小雨,空气中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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