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摩挲,“我喜欢的,即为最美。”
她迷迷糊糊问:“你喜欢我哪里呢”
“我可以给你列出一长串,填满三尺长的画轴。”他回,“但,喜欢也是主观的。凡是能够让人以客观标准衡量的理由,都未免失于纯粹。”
她笑了:“你说不出来。”
他轻轻地沾湿她的一头秀发,过了好一阵,才道:“我若说出来,只怕你便会无意识地强化那些方面,那便不是本真的你了。”
佟彤一怔。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真的会吗大概会吧
他的手划过她受伤的足踝,问:“还痛不痛”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冰敷过后已经好了大半。再说,那点微不足道的钝痛,在她汹涌而至的全身感官爆炸之际,完全只是九牛一毛,大脑根本来不及处理。
不过他却是淡定得出奇。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看她,眼中有明显的兴趣,却偏偏什么都忍得住。
简直是个莫得感情的撩人机器,只出不进,太可怕了
水声哗啦啦的响。佟彤觉得身体一轻,让他抱起来,裹进洁白的大浴巾里,像个肉呼呼的蚕宝宝。
他细心给她吹干头发,然后把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研究酒店提供的一堆高端护肤用品。
“樱花精粹芳香身体乳添加多种精油这酒店的产品怎么都是多种精油彤彤恕我直言,这些东西大概都比你平时用的贵”
现代社会变革日新月异,十年里就能走完古代几百年的变化。
最近十年里他见到的新奇事物,比以前几百年加起来都多。
人世本有趣,现在格外有趣,这些投胎到二十一世纪的凡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视若无睹的无聊玩意儿,他都会不厌其烦地学一下。
他从盒子里挑一指头,漫不经心地从她的锁骨开始画圈。
同时他觉得这些一本正经的产品介绍实在太好笑了,饶有兴致地继续读:“嗯,保湿的同时哎哟”
佟彤忍无可忍,没让他读完。她丢掉浴巾,翻身一扑,直接把他扑在柔软的枕头上。
标间里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空荡荡,另一张蓦地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发出嘎吱一响。
熊猫玩偶大头朝下,扑通掉在地毯上。随后一角浴巾堆落下来,盖住了它的一双黑眼圈。
佟彤把任何计划都抛在脑后。还没完全干透的发尾倏地垂下来,“多种精油”的香气洒了一枕头。
底下的人没动,静静的像一尊玉雕。他的眼中折射了屋顶的昏黄色灯光,熠熠发亮,又仿佛盛着野地的春风,目光落处,催生出人心中蔓蔓的荒草。
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扬一扬下巴,凉凉的鼻尖蹭到她火热的一脑门子蒸汽。
“你过分了,彤彤。”他的声音少见地有些沙哑,“有些凡俗人的行为,我不提,不代表我不想试试。”
承认了
佟彤满脑子精油芳香,醉醺醺地想,一句话用了这么多连环否定,不是他风格。
她非常励志地说:“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话音未落,一只手勾住她的后颈,压了下去。
她的气息骤然战栗起来,唇齿间仿佛撬开一卷星河。
一只手胡乱摸索到床头柜,揿下一个按钮,飘窗的窗帘徐徐合拢,将闹哄哄的满城灯火隔在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写不完了,明天再说
第137章
深夜的华夏大地上灯火点点。那些自洪荒之始就有人居的地方,数千年后仍旧星火闪亮;而那些自古以来就未曾有人踏足的去处,也被勤劳的人们开垦、拓荒,书写新的篇章。
时尚而古怪的潮流横行世界,终究逃不过转瞬即逝的命运;被遗忘的历史深埋于地下,一点点生出了灵魂。
绝大多数人对此浑然不觉。在深夜的笼罩中,他们泡着吧,蹦着迪,加着班,刷着题,床上做着升职加薪的美梦。
在稀疏的星光下,首都机场的一架航班轰然起飞,追逐着迅速消失的一线晚霞。
至于佟彤
好像自从高考以后,就没过过这么艰难的一天
月黑风高,花好月圆,一切水到渠成,她觉得自己有点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好不容易从“火锅模式”切换到“驾驶模式”,却手忙脚乱地忘了一切交规。要是现在让她考个碎觉觉科目三,肯定得当场交白卷。
一滴汗从她下巴滑到颈窝,在锁骨间跳了跳,又倏地降到了胸口,颤颤巍巍地挂在泳衣那几片小破布上。
还是希孟提醒她:“呼吸。”
他开始也不太熟练。化了人的躯壳不过区区数月,他可以凭借点滴久远的记忆,重拾为人的本能,但还远远达不到得心应手。
佟彤不敢动,任他探索。只觉得除了身边之人,一切皆为虚空。她悄悄睁眼,颠倒众生的少年面孔上染了两片酡红。羽睫轻颤,阖着的眼皮下轮廓起伏,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从脸蛋开始烧,连带着露在外面的四肢百骸也像是燃了引线,在微凉的空调房间里不停歇地发热,烧出蒸腾的渴望。
好像打翻了颜料铺子,万千杂色在她头脑里纷至沓来,然后炸成新年之夜的烟花。
忽然,那烟花中断了。他睁眼,宁静地对视她痴痴的目光。
佟彤像是做坏事被捉,心里骤然踩了一脚刹车,慌忙转过头去看墙。
浴室门半开,她从大镜子里看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元素,赶紧扭过头非礼勿视。
她想,自己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大宝贝这种状态,简直是收放自如
感到背后的禁锢放开了,他轻轻出一口气。
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有点迷惘,好像刚刚睡醒,记不清片刻前的梦。
他伸手将她的脸扳正,犹豫着问出来:“不是第一回”
佟彤完全没听懂这五个汉字,凭直觉,愣愣地摇头。
他撑起身子,拥起她大汗淋漓的身躯,双眼不离她的脸,和她鼻尖相抵,像是在探寻。
“上次什么时候”
她咬住嘴唇,隐约觉得海啸来袭。
他茫然地左右看看,看到米白色的窗帘、床头柜上的瓶装水、浴室门边的蒸汽,然后目光转回,盯着佟彤身上那几片泳衣小破布
终于,他极轻极轻地说:“我记起来了。是宣和二年。”
千年古画是不缺记忆的。那些记忆层层叠叠,如同在庭院里生根发芽的种子。有些长成了树,有些开出了花,有些只能做杂草;有些爬上屋顶,时刻沐浴在知觉的阳光下;有些被困在背阴的地方,几十年不曾迎来意识的踏足。
gu903();他化而为人,时时刻刻都在迎接新社会的挑战,今天学用手机,明天学用数位板,用到旧记忆的时候其实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