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分节阅读 110(1 / 2)

d不公开的地下恋情,我有几个建议”

她忽然卡壳了。他的手在衣兜里没闲着,摸索到她的五指缝,然后大大方方地插了进去,跟她来了个十指相扣。

外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衣兜微微鼓起来。

他的手也是温热的,指尖掌心都带薄茧,骨节分明而不突兀。

这是一双灵活的手,给他一支笔,他就能绘出世间最徜徉恣睢的线条;他随便在一张肖像画上抹出几道花,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把平庸变成艺术;他随手在空气中一抓,就能让浮尘听他的话,化为韵律十足的美妙图景,让人心醉神迷。

而现在,他忽发奇想,这只手大材小用地在她掌心刮了刮,顺着她的掌纹,好奇地从头捋到尾。

佟彤全身如过电,手腕以上的骨头全罢工了,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连头皮都有点发麻,帽子里一片燥热。

希孟笑着问她:“什么建议我听着呢。”

建议个大头鬼。她脑子全空了,填满了各种废料。

她支支吾吾地说:“看脚下,小心台阶”

一边心里更加确定,他肯定是偷偷看她手机里的小说了

浑浑噩噩的跟他转了个小弯,佟彤都不敢抬头,全身的感官被一条细线牵着,随着他那几根手指摇摇摆摆。

直到听他有些好笑地提醒:“抬头。”

她抬起头,震撼了。

“我天,我从来没见过”

在她面前铺开的,是一个灯光组成的巨大网格,一圈圈,一道道,跳跃着色彩斑斓的城市灯光。

天气晴朗,能见度很高,山坡上又没有植被遮挡。从这个北京郊区的小山坡上,正好能眺望到帝都的全景。

仿佛一个巨型的棋盘。那一道最粗长的笔直光亮,是贯穿全城的长安街;沿着长安街一路鸟瞰,能叫得上名的京城地标尽收眼底: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中间,穿插着一片片低矮昏暗,那是一个个文物保护单位。

佟彤忍不住开始显摆:“那个是中央电视塔那个是国家博物馆那是是动物园那个是天坛那个那个咦”

有一片陌生的五彩灯光,像一团团浪漫的云,围着一个人工湖轻缓跳跃。

佟彤想起来了:“那是丰台游乐园我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不过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听说最近被土豪公司收购,又开始活化,打算重新运营呢”

头一次从这个角度俯瞰自己的童年回忆,她眉开眼笑,心驰神往。

希孟问:“想去吗”

她摇头笑笑:“年后才开业呢而且据说门票都预售到5月份了。”

城市中央一片方正的黑暗区域,是已经关门熄灯的故宫博物院;沿着红墙,可以看到设有路灯的护城河轮廓。

故宫偏北是几座微微起伏的小山丘,山顶上五座亭子清晰可见;视线再稍微往北移动,是几块沉沉的不规则黑影,大约是后海的湖泊。湖中点着个小小的黄色顶灯,是北海的白塔。

佟彤兴奋地朝那里指:“我家我家,我家就在那儿附近。”

具体何处,离得太远,她也只能模糊说出个大概。

“就那个、那里”

她摸出手机,打算和地图上对照一下。

刚点亮屏幕,又想起什么,讪讪地朝希孟一笑,手机收回兜里。

才不是网瘾少女呢。

他轻轻一笑,问:“你没来过这儿”

“没有。是不是个新开发的景区”佟彤按捺住上网查询的冲动,回归本真,一切靠张嘴问,“不过这儿景色可真好”

难怪每天晚上都有人来不辞辛苦地爬山,还带着短炮装备齐全。在他俩身边的空地上,已经架了好几个三脚架,大概是摄影爱好者专门过来拍摄延时夜景。

浩大的城市,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房屋,组成了人类社会的血管和细胞。那血管里时不时的出现几个绚丽的光点,不知是哪里在堵车。

就连堵车都那么有节奏,那么有美感。

佟彤就地找个石阶,招呼希孟坐下,面对一地灯火,两人并肩发呆。

忽然佟彤又发现了什么:“等等,这天际线”

璀璨的城市框架中,大街小巷穿插其中,一座座地标性建筑一览无余,背靠着北面若隐若现的群山,勾勒出一道独一无二的天际线。

和希孟当初在民宿门口,随手涂抹出的那道天际线,堪堪吻合。

佟彤以前以为,他大约是在网上、电视上看到过帝都航拍的镜头,以此为蓝本绘的。

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他在那墙上绘的,也许是实景

“你来过这儿什么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这景区连她都没听说过,依山而建的石阶明显是新修的,有些地方的路牌还没做好呢。

希孟弯了眉梢,捞一把凛冽的空气在鼻尖嗅嗅,告诉她:“大约八百年前,北京建都的时候。有人带我来过。”

佟彤:“”

好像确实无法提前跟她报备

他在回忆中沉浸了一会儿,没有和她细说的意思,指指远方的山峦、头顶的星,告诉她:“那时候底下是一片沃野,仅有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村子。河流的走向也和现在很不一样。我当时便很喜欢这个地方。墙绘的时候,也是按照同样的角度,把那些现代建筑加上去而已。

“没想到今日再次有机会登顶一观,还有人陪着。”

佟彤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拉着自己直奔这个地方。原来是怀旧来了。

古月今风,山海依然。

她问:“你是不是见过很多古代名人能让我涨涨知识吗”

他想了一下,才有点答非所问地说:“有些人,在同类面前人模狗样、道貌岸然,但在物件儿面前不设防。用物件儿的眼光看人,就能看出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那些人类达官显贵把手头的收藏卖来买去,以为自己是物件的主人;殊不知,物件们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管家助理,也在挑选合眼缘的候选;

买卖的时候,看谁不顺,随便动用一点幻术,让买家一个打眼,和宝贝失之交臂;或者让对方以为此物不吉,不宜摆放在家,等等心术不正之人很容易中招。

但即便如此,要等到一个和文物互相尊重的知音,也是难上加难。

更别提他这种心气儿高的,一百年里有九十九年都只能是凑合。

“以我的出身和地位,人类本应将我视为师长,至少是朋友。”希孟说,“可我经历的大部分藏家,都只是将我当做一个私藏的值钱玩意儿,可以向朋友炫耀,可以进献给上官,缺钱的时候还可以卖。我在那样的环境里,纵然阅人无数,也没心情与任何人深交,把他们当过眼云烟而已。

“所以你若觉得我见多识广,却是未必。尤其是最近一阵子,总觉得自己空活了一身岁数,见过的世界却不如一个染了网瘾的人族晚辈丰富。”

佟彤觉得这世界要出bug了。四舍五入他这是夸她吗

夸她博闻强识,夸她博古通今,夸她善用搜索,夸她是个浑身有梗的老司机

而且他夸人也就算了,一边管她叫“人族”、“晚辈”,一边在衣兜里攥紧了她的手,自然而然地把她一揽,像周围散坐的其他几对小情侣一样,把她舒舒服服的往自己怀里一靠。

gu903();明摆着坐实了“跨物种的不伦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