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家的太太一皱眉,下面的人自然跑断了腿的揣测夫人心思,见王夫人对袭人不喜,贾府的大小管事也都看菜下碟,让袭人做一个洒扫丫鬟。
袭人不忿:“我从府里走的时候是一等丫鬟,怎的回来倒成了洒扫的?”
那管事婆子周瑞家的嗤之以鼻:“姑娘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走的时候?这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姑娘是被老太太撵出去的?”
袭人好歹好是个要面子的,被她揭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周瑞家的就嗤笑:“好歹好能容你进府,已经是老太太、太太的恩典,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倒还挑肥拣瘦起来?”
袭人到底好有几份理智,知道不能得罪王夫人身边的陪嫁妈妈,赶紧说:“妈妈说哪里的话,我们算哪个牌位上的人,值当妈妈生气?”
又是端茶又是顺气,好一阵哄,才哄得周瑞家的神色微霁。指点袭人几句:“宝玉院里如今可是好多人都盯着呢,谁不想谋求个高一等的位子?多少人给太太求情讨那恩典?自然早就塞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做了麻辣烫
炒香葱姜蒜、豆瓣酱、火锅底料(推荐桥头),然后加牛奶,煮沸。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锅煮自己喜欢吃的菜,什么菠菜、豆芽、苋菜、肉丸子、茼蒿、腐竹,煮好后捞出来放进前面配好的汤里。
真的比外头卖的(仅限连锁店)那些麻辣烫好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第99章其人之道制其人之身禄蠹国贼配上进小姐
原来袭人被撵出去以后,府里早就提了麝月当一等丫鬟之首补了她的缺,又将碧痕提拔上去做了一等丫鬟。
从前宝玉房里有四个大丫鬟:袭人、晴雯、麝月、秋纹,晴雯被黛玉要了去,又补上来一个可人。茜雪又不多久被宝玉撵走了,袭人被撵走后,麝月被提拔,又补上来一个碧痕。
周瑞家的说与袭人知道:“如今那房里的二等丫鬟是四儿、春燕、芳官、佳蕙。”
别人还好说,一听是四儿和芳官,袭人先忍不住出声:“芳官?不就是个戏子出身?”
周瑞家的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姑娘这话可差了,梅香拜把子的——都是奴才,我们都是奴才,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何况那芳官如今颇得宝玉喜爱,抬举她又如何?”
袭人听得一阵气愤,不好在周瑞家的面前表露出来,只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叫那些小丫鬟好看。
等她进了怡红院,宝玉见到她,又是心疼她吃过的苦,又是高兴她能回来,忙拉着她的手好一顿安慰。
袭人也将那素来爱说教的心思收起来,做出温柔可亲的样子,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怡红院。
果然如今宝玉最宠爱的一个是芳官,一个是四儿。
说起四儿袭人就来气,四儿原来叫做芸香,只不过宝玉给自己的住所起名叫做绛芸轩以后就引起了袭人的警惕,袭人不为了以免宝玉注意到她,给她改名字叫蕙香,没想到过一阵子宝玉因和袭人赌气,又改名为四儿。
没想到曾经被自己任意改名字的小丫鬟,如今也爬到自己的头上成为了二等丫鬟!
袭人就跑到宝玉那里哭诉:“如今我茶水都是凉的,连上头来的赏赐都没有我的份。”
宝玉哪里会关心这个?又哪里会想到袭人的诉求是要给自己提升丫鬟等级?只大大咧咧说:“我的月例给你便是。若是没丫鬟伺候你,明日里我叫个小丫鬟进来服侍你。”
袭人满腹委屈,却偏偏无法跟宝玉明说,只好心里憋气,麝月当时不说什么,事后却柔声劝阻宝玉:“老太太为了将袭人送回府的事情生气,您又何必大张旗鼓抬举袭人?传到老太太那里少不得嗟叹这孙子倒对个下人比对自己好。”
宝玉虽然混账,但好歹有几份孝心,一听麝月这么说,就不敢额外照顾袭人。
麝月就笑笑,从前袭人对她有提携之恩不假,可也死死压着她不让她出头,好不容易熬到袭人走了,她为何又要抬举袭人呢?
袭人见宝玉说完几天后都没动静,索性去上房找宝玉,没想到还没进门廊就被芳官赶了出来:“这一起一起的就上来了,也不照照镜子,配端茶递水不?”
把个袭人臊得脸发红,连句话都不说就回了房里,芳官还在她后头骂:“勾引着主子做下不要脸的事,还在奶奶跟前充好人!呸!我就见不得那肠肚藏奸的样儿!”
还是麝月出来阻拦了芳官,众人就都夸麝月为人中正和平,不踩高捧低。
袭人气得牙都要咬碎,这个麝月,真真儿是机灵!明面上装出贤良大度的样子,实际上四处挑事。
那芳官也多半是被麝月几句撺掇起来当枪使的,等骂起来解了她的恨,她再站出来当好人!
这一招袭人惯常使,没想到如今却被麝月用了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她有苦说不出。
久见不到宝玉,心里又怨愤,宝玉兴冲冲救了袭人回来,见不到她感激,反而有限的几次都是袭人在抱怨,渐渐心头的意思也淡了。
且不论宝玉房里如何乱糟糟争宠,晴雯将袭人回府的消息告诉了黛玉,黛玉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接着看自己的书。
还是明嬷嬷悄悄对晴雯说:“姑娘如今是真的把那边府里不当回事了。”
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王夫人和凤姐儿治办年事。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王家办了宴席请客,因着请黛玉去府上。
黛玉接到请柬,只不过一笑置之,问过父亲,索性连一份贺礼都不送。
薛宝钗也随着贾家的女眷一起去给舅舅贺喜,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格外自得。
想起从前羡慕黛玉能够与高门里女眷交际自己也只能去贾家家奴赖家这样的宴席,如今自己亲舅舅却能高升。
待到了宴席,果然觥筹交错,来贺喜的女眷纷纷围着舅母,说一些吉利话,惹得舅母高兴不已。
宝钗也随着母亲前往庆贺,谁想舅母收下她们费心准备的贺礼却神色淡淡的。周围的女眷凑热闹:“您外甥女生得可真端庄。”
她也不过轻轻一笑:“您抬举她了。”不再搭腔,也不把宝钗给别人介绍。
在场的夫人明白这是王家主母瞧不上宝钗,就识趣的也不再搭理薛家母女。
宝钗不由得一阵气闷,她今天刻意打扮过,就想获得哪位夫人的青睐,更想借着这个机会融入京中的贵门圈子里。
谁想到舅母压根儿就不帮自己引荐。
薛姨妈更是心里嘀咕。
王夫人瞧不过眼,寻着个机会悄悄问大姑子:“嫂嫂今儿怎的不跟人引荐下宝钗?”
王家太太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她跟个破落户一般住在贾家,还不够丢人的?你个糊涂的,人家盯着你儿子你居然还帮她说项?”
王夫人讪讪笑:“薛家败落了,我总不能让妹妹流落在外头。”
王家太太翻了白眼:“也不是没地方住,为何不来投奔王家?你哥哥可是她正经娘家,却给出了嫁的姊妹为难。”
这几句话说到王夫人的心里去了,她一时心酸不已,薛家住进来,她上头还有个婆婆,贾母多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也为难的紧。
王家太太见她神色微窘,冷笑着说:“总还算不是太糊涂!外人还以为我们容不下她呢,把我们王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擦,还让我上赶着抬举她,没门!”
王夫人笑着劝解:“大嫂息怒,她也是糊涂,可那宝丫头总是好的。”
说起宝钗,王家太太更是不待见:“我可没你那么大度,把自个儿儿子献祭出去,我自己家还有两个哥儿,不能被那妖精勾了魂去!”
“嫂嫂何出此言?那丫头是个妥帖的人,断断做不出那种糊涂事。”王夫人要为宝钗说句公道话。
王家太太气得一指头戳到她额头上:“也就你还糊涂瞧不出来!我看你赶紧给宝玉说门亲事为好!”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一样,小声问:“先前你说你家老太太想让宝玉跟林姑爷家结亲,你趁早定下来才是。”
王夫人就犹犹豫豫:“那姑娘病病弱弱,又素来有些小性,怕是不好拿捏……”
王家太太一看她这幅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生气:“你呀!糊涂!那林家姑娘上月在宁安王妃的赏花宴露了脸,好几位王妃、公侯夫人都赞不绝口,还有人跟我打听。”
“当真?!”王夫人震惊不已,她的心思里还当黛玉是那个母亲去世千里投奔自己家来的弱女,哪能想到对方得了这么多人青睐。
到底是自己小姑子,王家太太就点拨她:“林家姑爷现在简在帝心,皇上又春秋鼎盛,显见得是有一番作为呢,林家又五代列侯,姑爷还做过盐政,家里说是金山银山也不过分。”
她见王夫人露出吃惊的神色,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靠近王夫人身边窃窃私语道:“何况他家还是个绝户!怎么也能给女儿陪嫁一半家产吧,你想想!”
王夫人就露出茫然的神色。
王家太太见她这样子就心烦,不耐烦的扯她一把:“你瞧不上,便帮我家大哥儿问问。横竖不能便宜了外人!”
王夫人这才恍惚的回答:“等我回去跟宫里娘娘商量下。”
王家太太这才没说什么,又劝她:“薛家那一儿一女都不是省心的,你小心着点那薛蟠,别让他带坏了你家宝玉。”
王夫人忙应是,却再也不敢帮薛家说话了。
宝钗在外头,无人理会她,她就有些百无聊赖,却还要做出从容的样子,细细品茶看花,彷佛自己不是被人抛弃,而是沉浸其中一样。
这时候她耳朵听到一旁的太太们议论:
“除了王家的老爷,听说还有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也是贾家一脉呢。”
“怎的今儿不见贾雨村家太太?我好去认个人。”是位莽撞些的太太,说话间抬起头四处张望。
旁边的太太就忙扯扯她袖子:“你还不知道,贾雨村死了太太。”
那位莽撞的就恍然大悟,又颇有兴致:“那可有续弦?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能说亲。”
旁边的就笑话她:“快别提了!那贾雨村有位妾室叫做娇杏,当家太太死后就将那小妾抬了正,当作太太。”
莽撞的妇人摇头:“也太不讲究了些,怪不得这种宴席上不来,正经太太谁稀罕跟她交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新文了,求一个收藏呀,看了下到现在只有28个收藏,心里好凉。
第100章石呆子惨遭毒手,琏二爷谋得空缺
旁边的那位太太拦着她:“嘘!小声点!你可别瞧不起人,贾大人如今高升,谁不想巴结他?便是堂堂正正两榜进士家嫡女,还不是要求着个小妾办事?”
鲁莽太太叹息不已。
宝钗闻言心中一动,心里隐约听家里人说起过这贾雨村:从前贾雨村常来家里拜访贾政,有时候会捎带叫上宝玉,宝玉不耐烦抱怨了几句,她也跟着凑趣骂这个人: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热天,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
如此一来,倒还真有些渊源,便想得呆了。
薛姨妈应酬过太太们,心里不得劲,便想早点回去,一扭头宝钗站在大太阳下发怔,上前拉她:“做什么站在日头下面?要走遍寻不着你。”
宝钗忙赔笑:“没什么。既我们来给舅舅贺了礼,便等到席散了回去才好,不然落在外人眼里,岂不是离心离德?”
薛姨妈一听有些道理,如今家弱,仰仗着娘家的地方多了去,若是不给娘家嫂子这些脸面,只怕以后有事求到府上来也难。
因而少不得忍气吞声周旋一二。
王家觥筹交错,贾琏却左右为难。
今年春天,他父亲贾赦不知在那个地方看见几把旧扇子,回家来,看家里所有收着的这些好扇子,都不中用了,立刻叫人各处搜求。
谁知就有个收藏着旧扇子的藏家,混号儿叫做石头呆子,穷的连饭也没的吃,偏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
贾琏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他把贾琏请了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来略瞧了一瞧。原是不能再得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
贾琏是个善心的,既然石呆子以礼相待,他也客客气气回话,回来告诉了父亲。
偏偏贾赦是个不省心的,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贾琏那时候还准备着科举,又不能分心,只好让手下小厮去求石呆子。
结果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
贾赦没法了,天天骂贾琏没能为。最后许石呆子五百银子,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
这有什么法子贾琏本性就是个善良的,如今又中了举人读书明礼,哪里会欺男霸女的勾当?自然想法子说服了贾赦。
谁知那贾雨村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法子,讹石呆子拖欠官银,拿他到了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做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贾赦拿到扇子,喜不自胜,连今天王府的宴请都没去,就藏在书房里鉴赏扇子,得意之余让人叫来了贾琏,问着贾琏说:“人家贾雨村怎么弄了来了?”
贾琏中举后忙着应酬师友,近来又说舅舅任期将满要启程回京,四处帮舅舅看着在京中赁房子,哪里还顾得上贾琏那些个附风弄雅的事情?
再看自己父亲,一把年纪却被个贾雨村哄得团团转,丝毫不怜悯别人是死是活,只想着扇子,也不知道舅舅家当年为何要给娘定下这么一桩亲事?!
因而心里气闷,只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的人家倾家败产,也不算什么能为。”
贾赦一听听了就生了气,说贾琏拿话堵他,又想起儿子自打去年就跟自己逐渐疏远,动辄住在京郊的庄子上不回来。
等中了举以后更是越发嚣张,居然跟早已断了联系的舅舅家往来起来,近来有几件小事,所以都凑在一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打眼瞧见墙上挂着一柄浮尘,也没拉倒用板子棍子,喝令儿子站着,拿起那浮尘尾,劈头盖脸往贾琏脸上打去。
贾琏被打了一顿,脸上打破了两处,却仍旧一声不吭立在房里,贾赦见他不求饶,心里的火就更大了,抄起椅子上搁着的竹搔头就更用力往他脸上甩。
还是站在书房外头的兴儿瞧见势头不对,撒丫子去搬凤姐做救兵,偏偏凤姐去了娘家庆贺叔父升官不在家。
幸好贾雨村又来贾府,贾政去了王家庆贺,只有贾赦来招待,兴儿忙叫小厮去通传,就说是贾雨村来了。
听说是贾雨村,想起那一堆扇子贾赦心情登时大好,气消了一大半,收拾下自去外面见贾雨村。
兴儿这才扶着贾琏回房修养。
等到晚间凤姐回来,看见贾琏的脸唬了一大跳,脸上红肿,皮都破了两次,她落下泪来:“就是要管教儿子,何必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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