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落到尾声,戚白茶的神力耗尽,正是最脆弱的时候。此时任何一道攻击都能将之一击必杀。黎烬居高临下地站在屋顶,嘴角上扬。雪神和邪神实力相当,让他们一方杀死另一方也不容易。这下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他特意等到今天,就是为了看到祁夜手刃挚爱的一幕。那个阵法当然不是个简单的困阵,而是他留在祁夜身上的遥控器。只要他一声令下,祁夜就会失去这几年来所有与雪神相关的记忆和感情,彻底爆发邪神乖张邪恶的本性,毫不留情地一举击杀清气化身的雪神。雪神刚消耗完神力,被挚爱背后一击,绝对毫无反抗之力。到时候再把记忆和感情还给祁夜不知道深情的邪神大人会不会悲愤到自杀呢?届时他不仅能得到两个神格,还能欣赏一出相爱相杀的好戏。黎烬想想就开始兴奋了。祁夜,你该感谢我,我让你得以释放你的本性。黎烬微笑道,这些年压抑得很辛苦吧?明明就是比我还要邪恶的邪神,为什么要去坚守这些无聊的正义,这不适合你杀了他!大雪纷飞的院中,少年彻底脱力地跪在雪地里,披着日落前最后一缕阳光,侧脸映在灿金里,美得不可思议。先生并没有扶住他。戚白茶没有力气回头看,他现在很虚弱。他听到先生踩着积雪,慢慢朝他走来。直到停留在他面前,似乎并不打算扶他起来。戚白茶微微仰头。祁夜阴郁冷漠地俯视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双夜色般深沉的双眸中没有光。太阳下山。少年的脸庞陷入晦暗。天黑了。第81章神殿先生?戚白茶薄唇翕动,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意识昏昏沉沉,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精神疲惫至极,只想枕在雪中好好睡一觉。他阖眼,昏倒在雪地上。祁夜仍是面无表情地打量他,即便看到少年在眼前晕过去也无动于衷。在屋顶上暗自观察的黎烬目光灼灼。对,就是趁这时候,杀了他祁夜静立片刻,似一尊风中的雕像,丝毫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怎么还不动手?黎烬神色焦急。这么磨磨唧唧的,要不是他无法弑神,都想亲自替代祁夜动手了。只可惜他不仅被下了禁制,连操控祁夜让他杀死雪神的办法也没有。他只能推波助澜,激发邪神的全部邪性,指望让祁夜毁天灭地展开杀戮。清浊之气,天生相斥。邪神和雪神注定会有一战。谁知黎烬再看下去,祁夜竟是将昏迷的少年抱起来,化为一缕黑雾消失了。黎烬:???他很确定祁夜现在记忆和情感都被抽走,邪性再也没有压制,是名副其实的邪恶之神。祁夜不杀雪神,不去灭世,把雪神抱走算怎么回事?难道是要带回去慢慢折磨黎烬正要跟上去看看,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强悍的神力波动。他面色一变,迅速逃走。_戚白茶醒来,头顶是熟悉的黑色帐幔。床头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是邪神殿。戚白茶安心下来。他记得自己体力不支晕在雪中,应该是先生把他带回神殿里休养了等会儿。戚白茶目光触及到自己的手腕。确切来说,是手腕上的镣铐,连着长长的锁链,另一端拴在床头,长度只够一张床的距离。他的双手都被铐住。戚白茶:先生在搞什么?戚白茶坐在床边,迷茫了。正思索着,高大俊美的黑衣神祇从殿外走进来,轮廓冷峻,眸色深沉。一股子谁也别惹我的肃杀感。戚白茶不确定地唤了声:先生?祁夜冷声道:你的先生不在这里。戚白茶:啊?我的先生不就是你?这是要玩角色扮演?先生真是越来越鬼畜了。戚白茶配合地问:我先生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祁夜皱眉。见青年这样紧张另一个人,不知怎的生出一股不爽。邪神的占有欲隐隐作祟。他沉睡万年,一醒来就见少年跌落在雪地里,披散着长发,场景格外凄美。
邪神却只想破坏这份美。少年是清气化身的雪神,从头到脚都是他厌恶的气息。他应该趁这时候将这团晶莹脆弱的雪彻底打散,看少年化为纷纷扬扬的雪花湮灭在空气中,消融在大地上,再也拼凑不起来。邪神从不会有悲天悯人的好心。只是当他静静注视少年,在脑海中思考完一百零八种弑神方法后,最后采取的行动却是把少年抱回神殿。邪神大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手怎么不听脑子指挥呢?邪神依然很讨厌雪神身上的气息,他感觉那股挥之不去的清气都要把他的邪神殿给污染了。在雪神昏迷的时候,邪神认真思索过无数次,要不要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邪神受够了这股陌生的清气,清浊何曾和平共处过,浊气的领域不容侵犯。可当他看到雪神虚弱沉睡的美丽面容,就又一次次打消了这个念头。还任由雪神霸占了他舒适的床。他可能看上雪神美色了吧。不然邪神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对一个清气化身的神明手下留情。不管怎样,既然他看上了,那就是他的。邪神大人打定主意,把雪神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现在看雪神关心另一个男人,当然会感到不爽,非常不爽。祁夜不悦道:不知道。那等卑微蝼蚁,还不值得我出手。戚白茶神色一言难尽。先生狠起来连自己都骂,为了角色扮演真是拼了。祁夜把他的神情当做敢怒不敢言,但邪神大人并不会在意一个俘虏的想法。他攥起少年的下巴,语气低冷:不管你以前跟过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戚白茶:哦。以前以后不都是你么。祁夜指腹摩挲过少年柔软的唇瓣,眼眸意味深长。邪神不是扭捏的性子,还相当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看上了就抓,抓到了就上,就算是雪神,他也照睡不误。戚白茶感觉身子一凉,华丽贵气的雪神服饰就被撕开了。戚白茶登时着急起来:你别撕我衣服啊好好脱不行么?那衣裳是他最喜欢的!祁夜慢条斯理地又撕了一道口子:不愿意?这可由不得你。戚白茶:谁他妈不愿意了,重点是衣服!戚白茶心疼地闭上眼,不想去看碎成破布的衣裳。祁夜只当他是害怕地不敢直视。华贵的雪锻被扔在地上,少年雪白的肌肤裸露,祁夜眸色瞬间危险下来。那雪白无暇的肌肤上布满斑斑点点的红痕,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什么。那是前一晚祁夜留在戚白茶身上的。然而,现在的邪神已经忘了。邪神大人盯了那些痕迹半晌,想象着是哪个狗男人制造的,越想越怒火中烧。他倏而冷笑一声,锁链急剧缩短,生生将戚白茶双手铐在床头。戚白茶本就处于虚弱期,身体绵软,只能任他摆布。看清楚,我是怎么慢慢占有你的。祁夜的声音缓慢而残忍。戚白茶垂着眼,有气无力:你倒是快点啊。这样绑着很累的。祁夜语气一顿:你为什么不反抗?没有反抗的强迫算什么强迫?这不带感。戚白茶诧异:你绑着我啊。他要是不被绑着,直接自己主导了好么。先生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说话中二十足,技术突然像雏。呵。祁夜冷笑,休想骗我给你松绑。戚白茶狠狠蹙眉,眼眶微红:那你能不能再深一点儿。先生今天的技术仿佛回到初夜,烂的一批。他太委屈了,他为什么要经历两次痛苦。祁夜:他抓回来的真的是冰清玉洁的雪神而不是一只魅魔吗?邪神大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祁夜完成强制任务,抽身便走。他不想再待下去了。明明是他要对少年实施强制爱,为什么会变成少年言语指导他还骂他技术烂。尊严丢尽。站住。戚白茶见他完事就要离开,眉头一皱,把我放开。祁夜脚步一顿,把锁链重新加长,但并没有解开。戚白茶凝眉:你要绑到什么时候?玩也玩过了,没道理还把他锁着。祁夜阴冷道:你这辈子都待在这儿别想逃。戚白茶盯着他,神色渐渐怪异。不对劲。本来他处于虚弱期,先生还要不顾他身体向他索取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这态度更奇怪我没力气动。戚白茶试探地问,你能不能帮我清理一下?祁夜身子一僵,阴恻恻地丢下一句:认清你的身份,我怎么可能替你做这种事。然后拂袖而去。戚白茶面无表情。先生怕是真失忆了。是谁的手笔不难想到。黎烬!戚白茶冷着脸,继续在脑海中用神话给祁夜发消息。先生?没有回音。邪性大发的邪神大人重新恢复成自闭十级,拒收任何消息,甚至表演了一个当场卸载。戚白茶无力地往床上一靠,闭目养神。这都是什么事啊_接下来几天,戚白茶和祁夜维持着纯粹的身体关系。戚白茶想谈感情,帮祁夜找回记忆,奈何祁夜只想睡他,还睡完就走,拔x无情。黎烬激发了祁夜所有的邪性,只是万万没想到祁夜不想灭世,不想弑神,把全部充满杀戮的恶念转化为源源不断的欲念,发泄在戚白茶身上。邪神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一个看得顺眼的暖床工具。祁夜拒绝听戚白茶除了喘息以外的任何话语。戚白茶面色苍白,病恹恹的。一是虚弱期,二是被祁夜折腾得厉害,三是发愁不知道怎么找回祁夜的记忆和感情。总被当成工具人,他也委屈的。可现在的祁夜不会心疼他。不仅不心疼他,技术还倒退回原点,总让他疼。这么一想,戚白茶就更难过了。日积月累,戚白茶忍不下去。他可以和先生永远待在神殿里,但受不了先生不爱他。没有爱的结合是没有灵魂的!他早就被先生宠坏了,娇气得很。戚白茶很喜欢在云雨过后依偎在祁夜怀里温存。先生有时会抱着他讲故事,会轻柔地吻他的眉眼,会带着宠溺对他说:茶茶,我总在想是不是我上辈子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能够拥抱你。而不是每次累得睡过去,醒后对着空荡荡的神殿,等祁夜下一次的不期而至。真的很过分戚白茶望着顶上的黑色帘幔,喃喃自语,先生,我不怪你现在这么对我。你能忍住不杀我,大概就是很爱我了。少年在偌大的神殿中轻轻响起。等你恢复记忆,你一定要哄我的。_戚白茶再次醒来,竟看见祁夜坐在床头,神情复杂地注视他。戚白茶又懒懒闭上眼:要上就上。祁夜:他神色又冷硬下来:你很爱你那个先生?怎么了?你刚刚在梦里喊先生。祁夜面无表情道,还哭了。戚白茶一愣,睁开眼:我哭了吗?祁夜抿唇。这几天少年待在神殿里,似乎适应良好,不反抗不闹腾,还乐在其中的模样。果然都是装的吗?他不在的时候,少年总是情绪低落。想到少年梦中流着泪喊先生的模样,祁夜太阳穴突突跳。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疯狂蔓延。戚白茶突然笑了:是啊,我爱先生,我很想他,梦里都惦念着他。祁夜面色更沉。你这几天不开心,就是在想他?祁夜的表情冷得仿佛只要戚白茶敢说一个是,他就把那个先生抓来挫骨扬灰。戚白茶:是。在想怎么把你这个憨憨的记忆给找回来。祁夜气笑了:傅明野是么?戚白茶一怔:嗯?就是他。祁夜扔给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大约三十几岁,相貌还算俊朗,但和祁夜相比就是云泥之别。戚白茶沉默了。这谁?我很好奇是哪个凡人能迷得雪神阁下不惜委屈自己下嫁,至今念念不忘。原来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祁夜讥诮道,雪神阁下眼光堪忧。戚白茶:不不不,他没有这么委屈自己,他眼光好着呢。戚白茶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傅明野本就是另一个人,先生是顶替了傅明野的身份。现在先生失忆了,忘了这码事,找的自然就是真正的傅明野。他以为先生在我醋我自己,原来先生在真情实感地以为他嫁的是另外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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