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也没来过。不过我听到的地址就是这儿。刘雁欣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世外高人,总爱住得偏远。诶,前面有房子,我们到了!她把车停在路边,和方雅儿一起下了车,望着眼前的豪宅。刘雁欣打量片刻:我怎么觉得这房子有点眼熟方雅儿更加惊讶:这不是前几天陈诗妙晚上来过的地方么?当时还被媒体拍了下来,我在网上看到了。她被换魂后就一直注意着自己身体的动静。她目前的身份无法再近距离接触明星,只能通过新闻爆料了解。前些天媒体爆出方雅儿深夜出现在豪宅,疑私会金主,拍摄的照片其中一张就在这里。难怪我怎么问她她都不说,我不信你是自甘堕落的人,当初跑十年龙套都没被潜规则,怎么可能深更半夜去私会什么金主原来是那死丫头早就来这儿见过大师了!刘雁欣啐了一口,我看你变成这样,八成就是陈诗妙求了那个什么大师!占你身体坏你名声,我呸,可气死我了!方雅儿有些害怕:照这么说,里面的人很可能就是把我和陈诗妙身体调换的罪魁祸首。那,那我们还要进去找他吗?这真的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吗?进,为什么不进?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下你肯定能得救。刘雁欣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里走,陈诗妙能给他什么?我们难道还给不起吗?这么大个豪宅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能推开。饶是刘雁欣和方雅儿见惯了娱乐圈的珠光宝气,也被室内的奢华装潢给惊叹到。来的路上她们想象过,这种高人多半隐居山中,住在简陋的竹林茅屋里,是个仙风道骨很有高人风范的白发老者。现在看来,那位高人倒是很会享受。外表是西式豪宅建筑,内部装潢很有欧洲中世纪古堡的味道,明明是大夏天屋里壁炉却烧着火,还感受不到一丝热意。长长的红毯铺在地上,尽头是镶满宝石的宝座,椅背上有个骷髅头雕饰,华丽奢靡,精美绝伦,就是看上去有点阴森。方雅儿抚了抚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感觉身体笼罩着一层寒意。欣姐,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屋子给人的感觉太古怪了。你不想换回身体啊?刘雁欣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大声道,有人吗?有人在吗?回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将自己的声音送回耳膜里。你是在找我吗?一道妖冶靡丽的嗓音响起,尾音微微上扬。竟比江砚那只狐狸精更要勾人三分。两个女人连忙转身,发现宝座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个男人。他有着一头柔顺黑发,一双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眸,身上穿着欧洲贵族礼服。五官是纯粹的西式,俊美深邃,如上帝雕刻。方雅儿和刘雁欣同时一愣。外国人?就算是外国人,红眼珠的也很少见,更遑论长相这么俊美。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方雅儿尽量礼貌地用英语问:请问,您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吗?这个男人看起来太邪乎,她们不敢掉以轻心。我会说你们的语言。帕斯克尔含笑,嘴里吐出流利的,我不是主人,难道你们是吗?刘雁欣拉起方雅儿的手:她变成这样是你做的吗?陈诗妙是不是和你做了交易,让你帮她占据雅儿的身体?帕斯克尔仍是笑道:我不会出卖客人的消息呢。她给了你什么,我们可以给双倍。刘雁欣坚定道,只要你把雅儿的身体换回来。帕斯克尔戏谑地抬起眼: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好。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她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背后生出巨大的黑色羽翼,头上长出锋利的犄角。那个小姑娘愿意死后出卖灵魂换取余生变成她,既然要出双倍换回来,你们两个人的灵魂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哦。不女人绝望的尖叫戛然而止,两人只觉白光闪过,眼前一花,同时昏倒在地上。嗯?帕斯克尔困惑地转过身。披着雪色长发,苍白容颜精致如画的少年手持冰刃,冷冷注视着他,抿着唇瓣,神情冷淡。这个世界的神明吗帕斯克尔眯眼打量他,看这样子,好像是属于冰雪一类的?可爱的小神明,你很厉害,可你太年轻了,打断我的契约不是明智之举,我会生气的。帕斯克尔舔了舔唇角,妖异红眸中流露出危险。我还从来没有弑过神呢。第42章神格回答他的是冰刃毫不留情的攻击。帕斯克尔反应迅速地避开,冰刃洞穿进身后的椅背,将整把黄金打造的椅子都击个粉碎。哇哦。帕斯克尔鼓掌,赞叹道,不错。雪是温柔脆弱的,一触即融,变成冰的时候却又能攻击力强悍。尽管在帕斯克尔眼里都只是雕虫小技。戚白茶跟来这里,原本只是想查探情况,最好把事情一并解决了。以他的实力,99%的事情都可以搞定,无所畏惧。偏偏现在就遇上了那1%的情况。他在踏进这座豪宅的时候才收到编号108世界天神发来的消息。对方提醒其位面里的魔王帕斯克尔通过地狱裂缝闯入他的领地,还贴心地告知了帕斯克尔的资料与弱点。说了等于白说。因为根本打不过。这个世界在大千世界里还很年轻,是一个新位面,本土神的年龄不可能超过世界的年龄。而帕斯克尔所在的世界诞生时间要远远早于本世界,中间隔的时光何止亿万年,且对方同样与天地同生。正如本世界的本源之力是混沌清浊之气,编号108世界的本源之力就是光明与黑暗。本世界清浊之气都能化神,编号108世界的法则却要更残酷,规定光暗之间只能诞生一位神祇。最后光明战胜了黑暗,获得神格,成为世界最高神赫尔曼。黑暗略逊一筹,未能获得神格,被镇压地狱,成为魔王帕斯克尔。那也依然是个半神,拥有近乎神的力量,与真正的神只差一枚神格。连赫尔曼尚且都需要耗费半身神力才能勉强压制帕斯克尔,不能彻底将其消灭,用膝盖想都知道戚白茶对上他毫无胜算。雪神的年龄还不到帕斯克尔的零头,无论如何都不是魔王的对手。赫尔曼是神祇,无法跨越世界来抓帕斯克尔回去。神祇穿越时空漏洞,只会引起两个世界的坍塌,而除了主神,没有任何神明能做到徒手破碎虚空。赫尔曼只能告知此间神明他的弱点。帕斯克尔本体为黑暗,能够克制他的唯有光明,或者更加邪恶的黑暗。这两样本世界都不具备。日神已经沉眠了,就算醒着,他的光明也不足以与赫尔曼匹敌,更不能压制帕斯克尔。邪神倒是没睡,但他也不可能比帕斯克尔更强大。理由还是同一个,本土神明都太年轻了。且不说年龄差距,雪神神格里没有光明属性和暗黑属性,对上帕斯克尔无异于找死。可他必须得站出来。强大的异界入侵者对任何世界都会是一场毁灭性灾难。神有义务守护它。除了自然消失,信仰崩塌,神灵一般不死不灭,就算神体被毁,神魂依然长存。但还有一种情况。三千世界里,每一位神明都有一个神格,存放在眉心里。神格是神不可缺少的象征,是神的力量来源,也是神的致命弱点。神格被毁,神即陨落。弑神真的可以做到。不然那么多世界都是怎么毁灭的呢?每天都有世界崩塌,又有新世界诞生。末日世界的神明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消亡死去,并非坚不可摧。然即便如此他也会为这个世界战斗到陨落前最后一刻。以雪神之名。_他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敌人。雪茶眉目冷冽,掌心化出无数冰刃,悉数攻击向帕斯克尔。他得庆幸不久前才解除过封印,还没封回来,才能恢复少年本相保持巅峰实力。尽管无论是万分之一的力量还是全盛时期,比起这位活了无数岁月的魔王都不值一提。冰刃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壁炉里的火被冰冻熄灭,天花板上的吊灯砸下摔得四分五裂,沙发地毯上都布满了冰碴,冰化为水打湿地板,脚踩上去还会打滑。倒也还细心避开了昏迷的刘雁欣和方雅儿。帕斯克尔始终不疾不徐地闪避着,也不攻击,仿佛猫戏老鼠般逗弄。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嘛。帕斯克尔一边闪避冰刃一边笑道,就只会这一种手段了么?话音未落,一大堆雪从天而降,把帕斯克尔淹没成一个雪人。帕斯克尔:他很快就从雪堆里钻出来,继续道:想和我玩堆雪人吗?这个提议也挺不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枚锋利的冰刃破空袭来,擦过帕斯克尔的脸颊,在他英俊的脸庞上划出一道血痕。帕斯克尔摸到脸上的血,笑不出来了。他们之间差了亿万年的力量,对方竟然能伤到他皮毛,这个新世界里的神明真是出乎意料地厉害。再过上亿万年,眼前的年轻神祇恐怕会有资格竞争下一任主神。他阴冷地盯着少年:看来你是非要惹我生气了。天赋异禀的年轻神祇,既然遇上了,当然是要扼杀在摇篮里。凭什么他因为一线之差永失神位,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神,被镇压在黑暗地狱亿万年,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却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魔王嫉妒得疯狂。他一掌狠扫过去,蕴含着致命一击的黑色浓郁魔力张牙舞爪地扑向年轻的神祇。少年筑起冰墙为盾抵挡,不过支撑三秒,墙面碎裂,他也被余波震飞,重重摔到厚厚的窗帘后。咳咳雪茶撑在地面上,四肢百骸一阵剧痛,血迹沿着嘴角滑落。容色更加苍白,唯有唇瓣被血染得殷红。疼。全身都疼。不堪一击。隔着一层厚重的窗帘,帕斯克尔悠然道,再成长个几亿年,你或许可以与我过上三招。可惜现在啧,太弱小了。全身骨头被打断的滋味不好受吧?雪茶没有理他,垂下雪白睫羽,身体痛得颤抖,眸光仍是一如往昔的清倔。帕斯克尔步步向他逼近:你没有哭吗?听说断骨之痛,和我拔羽之痛是一样的。冰雪之神不是水做的么?你为什么不哭呢?神的眼泪不为敌人而流。那也不为你自己的生死而流吗?不为。那为什么?为苍生。哈。帕斯克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和赫尔曼那个家伙一样道貌岸然呢。他也是说什么,为了苍生,所以要把我镇压在地狱,亿万年不得出。明明是同时诞生,谁又比谁高贵了?我不过是输在法则的偏心!法则偏爱光明,黑暗便永堕地狱。为苍生?我最讨厌听到这样的回答。帕斯克尔一把掀开帘子进来,红眸含着戾气盯着他,手中凝起黑色的魔力:给你一个机会再说一遍。雪茶只是讽笑:你无守世之心,岂有成神之格?一击落下。少年又吐出一口血,溅红了窗帘,纤白的手指都染上鲜红。凡人受这种程度的伤绝对会当场毙命。他是神,神格不灭便不会死,可不代表不会痛。他很痛。还是没哭吗?帕斯克尔疑惑道,究竟怎样才能让你哭?毁灭世界,毁灭苍生?可你恐怕看不到了,你要比他们还要先一步毁灭。可怜的冰雪之神啊,你最终也没有守护好你想守护的世界,何必白费力气呢?我至死不曾失格。因而无愧天地,无愧于心。唯一不甘的,就是傅先生。若今日真要陨落此地,他最想念的,最想见的,最舍不得放不下的,依然是傅先生。安静的屋里忽然传来手机铃声。掉落在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正是傅先生。雪茶眸色一颤,努力伸出血迹斑驳的手指,按下接听键。喂?茶茶办公室里的傅明野不知道,他心爱的茶茶正在魔鬼的利爪下苟延残喘,蜿蜒着一身斑驳血迹,用最后的力气接听了他的电话。刚听到熟悉的声音,雪茶的情绪瞬间翻涌起来。疼痛委屈还有对即将永远分离的不舍让他一下子失了冷静,眼眶迅速泛红。他带着哭腔说:先生,我疼话音未落,手机被帕斯克尔一脚踢开,踢到窗帘外砸到墙上,直接报废。帕斯克尔惊奇地望着少年脸上的泪水:你哭了?粉身碎骨都不哭,一通电话就有那么大的魔力?为什么呢?为爱。魔王不可能懂。对面的人你很在乎?你不许动他!少年发狠地盯着他。这可由不得你。帕斯克尔微笑,我呀,最喜欢毁掉别人在乎的东西了。嘶雪茶化出冰刃,狠狠刺过他的靴子生生钉穿在地上。冰很快融化成水消失不见,帕斯克尔望着鞋面上汩汩流血的血洞,语气阴森:你真是让我彻底没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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