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想你了,就算你在我身边我也很想你”顾塬看向迟逾,哼唱着张宇的一首老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霎那之间,只想和你到白头。”
迟逾把脸扑进了枕头里,肩膀一抖一抖可以看出来他笑的厉害,顾塬也不疑惑,等着迟逾笑完,然后迟逾就连着被子一起裹在了顾塬的怀里
他低低的声音在被子里还带了混响,他说“唱反了,应该是你太温柔,我太暴躁了。”
顾塬下巴往下挪了挪,他想要更加靠近迟逾一点,“你暴躁我也喜欢,你温柔我也喜欢,你是我十八年来唯一的心动啊”
迟逾在底下极其不老实,用手挠着顾塬的胸腹,不过隔着T恤,加上力度不大,基本感受不到什么。
须臾,迟逾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睛亮闪闪的,真的如同天神下凡,精灵下凡一样,盈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顾塬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瓷白,但是迟逾又不娘,相反他比有的男生更刚
迟逾将头发往后一撩,顾塬的心仿佛就被他的手拨弄开了,然后迟逾低着头伏在了他的耳边“那天晚上我想把你拉到床上来一起睡”说完又狡黠的笑了起来
狡黠的笑不过几秒又转变了方向,变得泫然欲泣,他又说“可是我当时没有立场啊,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他看着床头柜,一脸怅然若失
顾塬翻了一个身,将迟逾搂在了怀里,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眼睛“你有立场,你比任何人都有立场,现在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就不要想以前的事情,好不好?”向来都是迟逾安慰顾塬说,没关系,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但是知道今天顾塬才知道,迟逾其实跟他一样的怕。
如果两个人真的就这么生生错过了呢?那这些话还能跟谁去说?跟同学吗?还是以后未知的现在还没有出现的恋人?
那样的事情太可怕了,而现在也太幸运了,两个互相喜欢,互相吸引的同性灵魂纠缠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太累了,迟逾伏在顾塬的肩膀悄然进入了梦乡,弯弯的月牙儿越升越高,由最开始的星星的光芒遮盖了月亮,到最后月亮的光芒彻底取代了星星。
但是当我们用天文望远镜望向天空时,你会发现,月亮在一条璀璨的银河里,与相隔亿万光年的星辰们一起发光发热,不分彼此,互相成就。
顾塬睡得很浅,但是迟逾睡得很熟,依旧保持着搂抱着顾塬的姿势,顾塬用一只胳膊撑了起来,将迟逾慢慢的放在床上,十月份的天气依旧炎热,入了夜稍微凉了些,顾塬将空调被仔细的盖在了迟逾的身上
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卫生间的灯,拿起了搁置在卫生间门口迟逾那双小白鞋。虽然迟逾对他很嫌弃,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写双鞋到了以后,迟逾穿了三天,对于有洁癖的迟逾来说,已经够喜欢这双鞋了,以至于现在依旧看得出当初买回来的模样
顾塬脱了鞋,光着脚进的卫生间,地板是干净的,没有水,所以不会打滑。顾塬洗完澡之后就注意收拾了一下,到现在正好踩上去是干燥的
顾塬拎着鞋又探着头小心翼翼的往外面看了一眼,迟逾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睡得香甜,偶尔还能听见他忽而加重了的呼吸声
他害怕吵醒他,所以用的是早先准备好的水,迟逾先洗的澡,所以顾塬之后准备的东西迟逾也没有看见,也避免了他问。
洗衣液刷鞋是刷不干净的,还好卫生间里还有肥皂和洗衣粉,顾塬均匀的洒了一点洗衣粉之后,用水泡了好一会才开始洗,顾塬没用刷子,专门的刷子伤害鞋子表层,声音还大。顾塬找的新的软毛牙刷,所以刷起来更费劲,但是他却觉得不费劲。因为这是迟逾的鞋,他乐意,想到明天迟逾会更开心,他就更乐意
枯燥的刷鞋动作,重复了白来遍,顾塬竟然也不觉得无聊。偶尔偏过头看看迟逾,他依旧睡得正酣
等到他刷完鞋,晾到阳台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他轻轻的翻身上床,将迟逾重新搂进怀里,但没想到迟逾居然翻了一个身,手依旧是牵着他的手。
顾塬想抽回来,因为被水浸泡的有点皱了,但是迟逾不肯撒手,等他躺进被窝里时竟然发现有个地方有点湿,他以为是自己的手没有擦干留下的印迹,随即庆幸迟逾转过了身,不会发现这块水渍
顾塬从后面将迟逾搂着,迟逾无意识间牵紧了顾塬的手
顾塬一夜好梦,直到太阳高升。
第78章
等到天光乍破,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射进房间内的时候,顾塬睡得正酣,昨天小心翼翼的折腾,可见还是把他给累着了。
迟逾将顾塬身上的薄空调被往上面掩了掩,把顾塬伸在外面的手盖进了被子里。
迟逾撑着半边身子,能窥见卫生间的阳台,边边角角透露出的隐秘的一份白,那是他的球鞋。迟逾小心翼翼的把身子往上挪了挪,往旁边看一眼,顾塬依旧睡得很熟。
迟逾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轻轻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跟蜻蜓点水一样。迟逾睡不着了,尽量不发出声音,从床的另一侧起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有点凉,迟逾双手撑着床,仰着脸看窗帘缝隙间的阳光,被遮挡的光没有直接暴晒的温度,看上去更加温柔和明朗。
迟逾将身子往床脚挪了挪,这样他就离光源更近了一点,阳光很少,但是一点一点的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没由来的很有安全感,然后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顾塬
迟逾低着头,用手心蹭了蹭自己的脸,有一种别的味道。迟逾将手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是顾塬的味道,不止手心,手背也是。他再将衣服一掀开,同样也是顾塬的味道
迟逾想了想,起了身。他现在要去洗漱了,去草莓园还得收拾一下东西,大概就是画具什么的,至于顾塬……迟逾想让他多睡会。
顾塬卧室跟卫生间就连在一起,卫生间是真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个小型的洗衣机,迟逾蹲在底下研究了一下电源线的地方,还有洗衣机的外壳,他充分有理由怀疑,这是顾塬自己接上去的。
不念理科真是可惜了,迟逾在心里为一中理科班扼腕叹息了一把。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不然他怎么可能遇得上顾塬?
迟逾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认可,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昨天顾塬临睡前就已经把他的牙膏牙刷准备齐全了,昨天他的毛巾被顾塬叠成了小方块,跟顾塬的一起搭在架子上,架子不太大,只搭上了四块毛巾
两大一小,两块小的是两个人的洗脸毛巾,迟逾真觉得顾塬这人的贴心和温柔是骨子里的。恩……仅仅对他的温柔,是对别人不可见的温柔。
他的牙刷和漱口杯跟顾塬的整整齐齐排在一起,两只牙刷的朝向都非常的一致,跟两个人在点头似的。
顾塬跟他买的儿童牙刷,他说儿童牙刷的毛比较软,温柔不刺激,不会把迟逾的牙龈弄出血来,迟逾还记得昨天顾塬拿出来的时候还一脸骄傲的说“这是青蛙王子的牙刷”
青蛙王子,迟逾知道,就是小时候少儿频道经常打广告的那个,迟逾知道那个牙刷还有点小贵,只用一两次的确很不划算。迟逾将牙膏慢吞吞的挤在了牙刷上面,放杯子时无意间蹭到顾塬的牙刷,“可真硬”迟逾在心里说。
“你怎么醒这么早?”等迟逾用毛巾擦完脸正在拧水的时候,顾塬已经撑着半边身子朝他这边看过来了,迟逾被吓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笑着回头,无奈的看着他“你怎么就醒过来了呢?”
顾塬翻身下床,光脚踩着木地板,将半遮不掩的滑动门径直全部推开,从迟逾身后揽住了他,头从背后蹭在迟逾的肩膀上“睡这么久了,还不该醒吗?”
“该该该——”迟逾将毛巾拧干了,转过身被顾塬抱着。
抱了好一会,迟逾身子又往后退了退,一只手扶上顾塬的下巴,用洗干净的毛巾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顾塬的脸
“塬哥,闭眼——”迟逾轻声说
顾塬点点头,顺从的闭上眼,将脸仰向迟逾的方向,这样方便迟逾跟他擦
迟逾嗯了一声,踮起了脚尖,他发现当初跟顾塬一两厘米的身高差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了,得踮着脚,才能俯视他的脸。迟逾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想法,也不知道塬哥会不会比他高,迟逾想着兀自弯了嘴角
顾塬经常感叹迟逾生了一副好脸蛋,迟逾是精致,但他自己是硬气的帅,帅而不自知。迟逾总是觉得顾塬身上带着一种江湖气息,是不是如果不是念书念得好,就参加了黑帮组织什么的?迟逾总有这种想法
毕竟哪里有成绩这么好的人打起架来毫不留情,骂起人来毫不留嘴,学习起来又认真的不行的?关键还这么好看
一双眼睛跟狼崽子一样灵动和野性,迟逾老是觉得他像一条狼狗,张楷是错了的,哪里是狼狗?分明是狼,但是这匹狼也就他镇得住,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他们俩对彼此都是坚定的选择,所以迟逾有这个想法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怪异的。
顾塬乖极了,就那么抿着嘴闭着眼让他捏着毛巾轻轻的擦,轻轻柔柔的。明明自己用那么扎手的毛巾,迟逾跟他擦拭起来倒还觉得蛮柔软的,这种感觉倒是奇怪的很。
“好了”迟逾松了一口气,将毛巾从顾塬的脸上撤了下来“毛巾都没刚才那么热了,跟你擦你有没有觉得凉?”迟逾问他
顾塬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故意大幅度的摇了摇,“没——有——”非得装的跟个小学生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念
迟逾撇了撇嘴,顾塬同学这是又在跟他撒娇呢。奈何迟逾已经不吃这一套了,潦草的点了点头算作是应承他了,将他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解开搭在了台前,顺便把洗漱杯放在了顾塬的手里“洗漱吧,顾同学”
顾塬低着头却仰着眼看他,迟逾愣是从那眼神里面看出了几分幽怨劲儿,迟逾知道了,自己这是被这个巨婴给缠上了,说的难听一点,咱们管这叫碰瓷。
言简意赅,迟逾被顾塬碰瓷了,抚恤金未知。
迟逾只好在这个男人作起来之前,先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一口,清脆响亮。在顾塬哪儿就真真是声声入耳了,他想再多来几口,但是迟逾已经忽略了他直接去阳台上拿鞋了
顾塬只好自找没趣的摸了摸鼻尖,开始挤牙膏。喔不用挤牙膏,因为迟逾刚刚看到他醒了就直接帮他弄好了,就连塞进他手心里的漱口杯都装满了水,顾塬手心一碰,还是温水。
迟逾穿好了鞋,顾塬洗漱完了。关于洗鞋的事两个人都没有提,都留在心里,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你要去画素描吗?”顾塬蹲在迟逾的画具前面,帮他清点着东西,迟逾在旁边将矿泉水收拾进背包里
迟逾摁着背包好一会儿没动,沉思了一下,“带吧,三脚架折叠起来就行了,带个画板和一张素描纸就够了,铅笔见缝插针放在画板袋子里吧”迟逾说,“喔,对了塬哥”迟逾补充“不用带书”
顾塬点点头,这样一来东西不多,三脚架折叠起来很轻,相当于就三个包而已,一个背着两个提着。
“只带一张素描纸吗?”顾塬不太确定,一张万一画废了怎么办?
迟逾笑声爽朗“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塬哥?”
这话,顾塬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接,技术这个词,他室友非常多的意思的,得看个人理解的对不对“鱼儿,我非常相信你的技术”末了顾塬还添了一句“虽然我暂且还没领教过”
迟逾多精一人啊,一挑眉就知道顾塬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也不是没什么地方好施展不是?要不找个机会让你试试?”
“试试就逝世?”顾塬笑着回他
迟逾舔了舔嘴唇“倒也没那么狠,我这么喜欢塬哥,难道不是吗?”
“是是是”顾塬连连点头
两个人算是一唱一和之间又定了一个约定,也不知道这个“试试就逝世”的传闻中的迟逾的技术,有没有那么好
别的不知道,顾塬只知道迟逾那画画技术是真的一等一的好。
两个人上的是从文溪到八宝的大巴,在哪里还有好几辆从华子咀到文溪的大巴候着人,别说,从文溪回华子咀的人还真是挺多。装了一车又一车人,愣是没把这个看起来是自发组织的夕阳红老年团给装满
顾塬指给迟逾看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一声“太牛了”的感叹,看着旁边精神矍铄挎着二胡带着墨镜的老爷子们,迟逾跟顾塬说,他希望以后身体也能够这么硬朗
顾塬对迟逾的话持同意态度,并且表示他希望他以后是迟逾手上那把二胡,要求不高,整天拉他就行,他只想混吃混喝陪迟逾一起等死
迟逾听完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掐了一把顾塬的胳膊肉,才打消了他想当未来老年迟逾手里那把二胡的念头
也不是不行,迟逾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具有谪仙人气质的玩书法山水画的老画家,而不是夕阳红老年团的主旋律大人
车慢悠悠的开了,两个人从文溪开始了去八宝的旅程,东西搁在脚底下,刚刚好抵着前面的座椅,倒也不怕东西被人拿走了。
第79章
遇了国庆,草莓园的生意很好,从文溪到八宝,大巴是从一级公路上走的,沿着公路全部都是果农瓜农的小摊,还有很多年轻人帮着自家看着摊子
迟逾一路上没睡,看着沿途的风景,顾塬靠在他的肩膀上,也看着窗外。
这是迟逾第一次听顾塬讲起他老爸的生意。
顾塬看着窗外,用眼神示意着迟逾,说这些摊子背后的地都是摊主的,像他老爸也是这样,春婶一般就是照顾公路旁边的生意,老爸主要负责的是来往客人,那些都是预定之后直接过来采摘的,多半是从文溪慕名而来的游客
顾塬老爸的草莓园其实规模不大,但是无公害,是漂亮的奶油草莓,一个比一个水灵好看。尤其老爸本来就住在文溪,从小就在的地方,人人熟识。游客随口问起这边哪里的种植园好就是首推顾塬老爸的草莓园,久而久之,一传十十传百,名声就这么打出去了
再者,八宝与文溪不远,游客都乐意去,而且价钱比超市不知道便宜了多少倍。迟逾觉得,顾塬提起他老爸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抵触,至少是有点向往和骄傲的,只是他自己没发现罢了
到八宝镇上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两个人实在是磨蹭的很,定了一间房把东西都放到酒店之后才动身出发去顾塬老爸的草莓园。
楼下有出租小电驴的,顾塬琢磨了一下,从酒店到草莓园还有个十来公里,就租了一辆车,来回也就十来块钱,换了出租车就是20起步了,还有一个来回呢
他们今儿是专门去摘草莓的,提前跟春婶打过招呼了,老爸换了春婶的班,在一级公路路口卖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