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上哪找那个朋友,索性循着印象来到这里。光滑的石头躺上去凉凉的很舒服,蒋悦睡意渐起。
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脸痒痒的,起初以为是风,翻了个身,还是觉得骚扰不断,平躺回来,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悬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青蓝色的小龙,两爪搭在石头上,头正悬在蒋悦脸上方,直勾勾地看他,龙须是不是扫到他的脸。
蒋悦被它惊了一下,猛地抬头,额头顶在龙的下颚,龙瞬间痛得飙泪,蒋悦也疼得够呛,捂着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青龙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的头是铁做的?
蒋悦:
这分明就是赵衍初的声音,更具体一点,这也是小时候的赵衍初。他连龙形都还是一只小龙,说话的语气带着傲气和他那独具一格的欠揍风格。
青龙见蒋悦没有反应,凑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道:傻了?
蒋悦:你
青龙:我可不是特地来找你,爷没有那个功夫。
蒋悦可以百分百确定这是赵衍初,如果没有经历那些事,现在的赵衍初说不定会比少年时代更恣意嚣张,他本来就不是内敛的性格,也完全有这个资本。
青龙:你怎么不说话?我记得你不是哑巴啊。
蒋悦:这可太欠揍了。
他咳了一声,道:睡懵了。
青龙:你根本就没睡。
蒋悦:真是敏锐得可恨。
青龙的身体漂浮起来,在半空蜿蜒着,龙瞳眨了眨。蒋悦心里有些困惑:为什么他会梦见这样的赵衍初?除了那一次他解救濒死的青龙,他们还见过面么?
青龙毫无威严地打了个哈欠,蒋悦只好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
青龙听了这个问题,神情突然警惕起来,他抬起上身,冷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要告诉你这是在梦里不成?蒋悦挠了挠头,道:我只是突然忘记
你是谁?青龙面露敌意,稍微离他远了一点。蒋悦有些头疼,怎么向他证明我是我?这真是个哲学问题。
蒋悦还没来得及开口,天骤然就阴了,树林里瞬间暗了下来,青龙抬头看向天空,蒋悦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瞳孔微微缩小。
他看见天空向里凹陷下去,就好像深处有一个吞噬万物的漩涡,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不知连接向何处。四周一暗下来,青龙身上微光显现,他身上的龙鳞紧张地竖起,向蒋悦投来怀疑的眼神。
蒋悦的声音颤抖:这这怎么了?
青龙蓦地腾空而起,飞向那个骇人的漩涡,他的身形尚小,在天空的裂口前显得十分纤细,蒋悦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青龙在空中盘旋,像在等待着什么。
蒋悦只顾着看他,直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他低下头,看见了他一生的梦魇。
黑色的夫诸走向他,非常绅士地朝他屈膝,道:
你好,蒋悦。
夫诸巨大的鹿角舒展,神情纯净,和蒋悦的兽形一模一样,却让蒋悦恨得几乎无法目睹,他握紧拳,道:
你要干什么?
夫诸平静道:修正这个世界的一点小错误。
蒋悦:什么错误?
夫诸正要回答,突然被狠狠撞飞出去,青龙从半空中俯冲下来,顶着夫诸的身体撞向树林,巨大的力量使树木接连断裂,蒋悦听见他厉声道:滚!!!
蒋悦:赵衍初!
夫诸浑身冒出黑色的火焰,与青龙缠斗在一起,他掠过青龙喷出的龙焰,此时的赵衍初远不如成年后那样强大,对付夫诸显得十分吃力。他还有功夫朝蒋悦喊话: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话毕,被夫诸用巨大的鹿角顶到树上,差点吐血。
蒋悦也急得要吐血:别管这个了!快跑啊!!!
青龙一口气差点没顺下来,道:跑跑个屁!
蒋悦眼见着青龙被甩到面前,夫诸想只平静的怪物一样一步一步靠近他们,蒋悦毫无力量,也没有办法,只能挡住青龙,道:你要干什么?这和他没关系吧。
夫诸看了一眼青龙:确实。
青龙大骂道:怎么没关系!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蒋悦感觉乱作一团。
青龙猛地起来朝夫诸冲去,蒋悦看见夫诸充满不屑地叹息,以鹿角顶住青龙冲过来的身体,他架住青龙,四蹄腾空而起,带着青龙,跃向天空的裂口。
蒋悦崩溃大叫:赵衍初!
而夫诸和青龙的身影却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了。
蒋悦猛地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浑身冷汗,窗外的天还没亮,睡在他身边的赵衍初无师自通地掀了被子抱着蒋悦,在睡梦里嘟囔着说了句话。
蒋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哭了,他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太阳穴凉凉地流进耳朵里,赵衍初的梦话他只听清了两个字。
宝宝。
第89章
蒋悦深深地呼吸,他转过头去,看着赵衍初在黑暗中的轮廓,惊魂未定。
赵衍初睡得很沉,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对蒋悦的梦一无所知,蒋悦却被这真实得如同身临其境的梦激得心脏狂跳,他甚至怀疑这是某段被截取下来的回忆,这个时期的蒋悦太小了,他能记住的东西很有限。以母亲去世的时间点为中心,前后的记忆几乎空白。所以渡劫时重现的记忆灵境对蒋悦来说非常致命,因为这正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无意识地逃离和回避的事情。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蒋悦将手覆在眼睛上,长长地呼了口气,一阵漫无边际的疲倦向他袭来,蒋悦真正地睡去了。
第二天。
等他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蒋悦醒来懵了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身边,随即弹坐起来。
被子被叠得像个豆腐块一样静静地立在那,就连蒋悦自己盖的被子都被拉得四角整齐。
赵衍初这人,在宿舍从来没叠过被子,怎么他家的被子待遇就这么好呢?
蒋悦看着那块四角方正的被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爬起来去洗漱,下来转了一圈,发现昨天喝得神志不清的人正站那岁月静好地浇花。
裕都的冬天比覃城要冷一些,赵衍初早上起来套了件浅灰色的兔毛毛衣,拎着个喷壶给那硕大的芭蕉叶喷水,显得贤良淑德。他听见蒋悦的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咳了一下。
蒋悦一看见他的脸,立马想起昨天睡前的吻,瞬间觉得脸有些烧。心想赵衍初最好根本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就像蒋闻永远记不得自己喝醉之后热唱贵妃醉酒的事,非得蒋悦给他拿手机录下来才红着脸承认。
虽说是赵衍初干的事,蒋悦却比他还心虚,连开口说话都有些不自然,活像被强吻的人是赵衍初一样。他有些结结巴巴道:
我、我爸呢?
赵衍初手上不停,道:蒋叔去朋友家了,桌上给了留了早饭。
他背对着蒋悦,专心致志地浇花,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滞,蒋悦顿了顿,心立即又提上来,赵衍初是不是真记得昨晚的事?
昨天
gu903();昨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