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基后渣公公回来了》TXT全集下载_24(2 / 2)

啪!

邢蕙手中荷包里的香,碎了。

且说当夜,邢筝洗漱毕,乖乖坐回案边批阅奏折。

一阵略寒的风吹过,不一会儿,飘进一缕沉香。

临近秋末冬初,连夜都寒凉了。

一碗热乎乎的稠羹放到她手边,何原卿长发披散着,着了一身偏中性的白衣立在一旁,默默为她磨墨。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打晕了多少个侍卫进来的?”邢筝好笑地捧起碗,吹开几缕热气。

“不多,百来个罢。”他停下动作,接过她的碗,用勺子轻轻翻弄,帮她降温,“放心,用的石头,不会伤及无辜。”

竟然放弃无痕用石头了,邢筝欣慰地勾唇,放下奏折,撑头凝望他。

“伯晏,明日立冬了。”

“是,阿筝想吃什么,我去备着。”

“夜深了,明日再备吧。”

“无妨,我习惯了……”

话音刚落,何原卿手上动作一怔,抬眼瞄了眼邢筝的表情,确认她没有生气。

“所以,军医说你休息不足是真的,就算早前在贤宁宫,你也夜夜熬着是么?我叫你早些休息,你也只是嘴上答应……”

他的声音飘飘悠悠,轻轻浮浮:“那些年,有许多事要思虑,手中要务太多不得停歇,殿下的投资与‘企鹅’也方着手,关键时刻,不能不尽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邢筝确是个撒手掌柜。

此事,是她理亏了。

“伯晏,明日,我想吃些清淡的。”

“阿筝分明喜欢吃肉,却说要吃些清淡的,莫非,是为了迎合我的口味?”

邢筝脸一抽:“闭嘴!”

殿内寂静,沉香袅袅升梁。

没好气地接过他手中的粥,邢筝大口大口灌下,腹部蓄起团团暖意。

“伯晏,如今何时了?”

何原卿的眉眼里,透露出心疼:“子时中了,睡吧。”

子时中,十二点了?

邢筝放下碗,用手帕擦擦嘴,倏然转身,朝着他正襟危坐。

何原卿一脸莫名:“阿筝?”

她嬉笑地摇头晃脑,欢快唱起来:“祝你生辰快乐,祝你生辰快乐~”

邢筝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以往哼哼歌也就算了,如今正儿八经唱歌,反而完全不对味。

这首生日快乐歌被她唱得完全不在调上,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何原卿竟听地认真。

他的生辰,其实在梅花盛开的时节,但那也是母妃的灾难日。

立冬日出生,本是他为瞒天过海捏造的谎言。

事实却是,无关哪日,夏国破灭后,他再没过过所谓生辰。

没关系。

他眼里反射出熠熠烛光,摇曳生姿。

没关系,从今往日,他的生辰,便是立冬。

唱完,邢筝自嗨地拊掌叫好:“耶!伯晏又大一岁啦!许愿的话,等御膳房白日准备了蛋糕咱们再偷偷进行。”

从系统里掏出那个尘封了许久的礼物,邢筝喜滋滋递给他:“伯晏,这是我……被立为太子那年,为你准备的礼物。说来也好笑,一直没送出手,现在送给你。”

何原卿的脸渐渐苍白,眼前一片朦胧绰约。

他默默接过包裹,缓缓打开。

云岚空山般的纱衣自包裹内滑出一个角,触感顺滑缥缈,仿佛亲临青渺天,神秘梦幻。

青渺天纱,是他母后最喜爱的布料。

整个夏国当年唯有两匹,一匹被母后亲手做了华裳,一匹珍藏在库中。

当初宋国灭夏,缴获了库中的青渺天纱,母后的华裳却不知所踪。

几年前,林丞相的寿宴上,他见邢筝穿着那件纱衣,震惊无比,本想着询问,后来却得知那纱衣只能穿一天。

他不信,曾几番寻找,旁敲侧击问过她几回,终没了音讯。

没成想……

噗通。

一股巨大的力袭来,邢筝眼前一黑,陷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何原卿紧紧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呼吸沉重。

他颤抖着,极力压制漫漶的情绪,逼停在崩溃的边缘。

“没事了,”邢筝轻轻搂住他,手在他背后上下划拉安抚,“伯晏,你还有我。”

他垂头,缓缓滑下,跪在邢筝面前,肩膀耸动。

抱住在自己大腿上兀自恸哭的、永远在她心中是少年的何原卿,邢筝垂头,把脸埋在他的后颈:“都过去了……”

稍倾,何原卿抬起头,双手拂过她的面颊。

一片濡湿贴上来,他漆黑柔软的长发云雾般披散下来,盖了邢筝满怀。

她无措地绞住他的衣袖,望见他满面水色。

他密不透风地吻着她。

二人从未如此贴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惹得她喘不过气。

“伯晏。”她扭过头,面颊留下一片水痕。

“阿筝,谢谢你。”

何原卿把她按在怀里,垂头吻住她绯红的耳垂,“娶我吧,哪怕只做你的妃嫔,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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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我有个大宝贝(正文完)

夏国与大梁,最终确立联姻。

夏国的晏王女扮男装,实则为永安公主的消息传遍两国,众口铄金,渐渐生出诸多版本。

什么何原卿为爱奔赴大梁啦,什么何原卿在沙场上与邢筝共斗宁长贤时就已互生情愫啦。

牢里的宁长贤听罢冷笑,只觉世人愚昧又无趣。

邢筝与宁长贤有约在身,答应与他决一死战。

他便在牢内等了一月又一月,眼睁睁看着隔壁只当了几天的亡国皇帝,在看管严备的天牢中再无生意,寻机自尽,了此残生。

此事引得他大笑了将近一个时辰:宵小之徒,也只能用此等卑贱手段了结自己。

当日,宁长贤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石床上,心头空荡荡,竟突然冒出一段“年少惊才,老怀快慰”的妄想。

吱呀——

牢门开了,他冷笑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褴褛衣衫像几块破布坠至脚边。

声音又哑又沙:“终于,迎来这一日了。”

今日的太阳光尤为亮烈,照向适应了黑暗的宁长贤,刺得他眼疼。

跟随侍卫来到熟悉的演武场,周围一如既往,站满了看热闹的宫人。

大梁人,可真是悠闲呐。

立定在场边,宁长贤接过自身边递来的枪,兀自掂量一番,颇有种提头来见邢筝的错觉。

枪尖直指骄阳,反射出的光斑点点印在他惨白瘦削的面上,照出下巴上布有隐隐青茬。

一边勾唇扯出微妙的笑意,他看向场中央一身利落红衣等候他的人。

那人,向来是无比自信的。

他能感受到她与以往不同的气场,似乎宋国一战后,她越发强大了。

头一瞥,他乍望见一个女子,没注意,倏然怔住,又转头望了一眼,一时瞠目结舌。

那女子朝他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何原卿?

宁长贤脸一抽,上下打量他:这家伙有病?作甚穿得如此女气。

“宁长贤,”邢筝的叫唤将他从震惊中拉回来,“当真要斗个你死我活?”

本以为此战定数难料的宁长贤落下心头一块大石,放肆大笑:“哈哈哈,小火菇,你怕了?”

邢筝如今已近百级,对上宁长贤丝毫不虚。

她握枪站定:“既然你非求一死,朕成全你!”

此一战,昏天黑地。

直鏖战半个时辰,是深厚内力与蛮力的碰撞。

局势紧张,就连深藏暗处的雪云也不禁自房梁的落下,于何原卿身边站定。

何原卿不计较雪云早前的倒戈,毕竟当初培养雪云,便意在帮邢筝培养一个更得力的助手。

这一次,不等他开口,雪云便淡淡道:“殿下会赢。”

殿下会赢。

何原卿欣慰地笑了:“自然,殿下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赢。”

众宫人訇然惊呼。

邢筝奋力挑断宁长贤的枪身,直逼他的咽喉要害。

宁长贤向后疾躲,翻身至邢筝身后,只一息功夫,她猝然掉转力道,枪尾直击他的后脑。

他机警矮身,弯腰躲过,向后一跃,旋身滑了出去。

訇然一声,宁长贤的内力击出,如一个拳头隔空打在邢筝的胸口。

邢筝吃痛,以蛮力搏击。

尘土飞扬,肆意地冲出演武场,落得周围宫人满头都是。

何原卿放下遮面的团扇,面带担忧的凝望场中,手里早已备好石子,随时出击。

尘沙落地,众人伸头探看。

宁长贤横趟在地,嘴角溢出血,孱弱地咳嗽了几声,他的喉前,斜立一把金枪。

邢筝忿忿瞪他,枪尖抵住他的喉咙,割出隐隐红痕。

“你输了。”

“小火菇,别耍我,”宁长贤狠狠回瞪,怒不可遏地抓住枪尖,“你我之约,以命相抵,只要我不死,我们就没结束。”

疯子。

邢筝眼一红,无视他的激将之言。

她收力决意作罢。

宁长贤忽拽住枪头跃起,一掌打向邢筝的肩。

邢筝虽偏身躲过,仍被他的掌风波及。

“咳!”咳出一口腥甜,邢筝一肘击向他的腹部。

宁长贤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跌倒,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刺猬。

何原卿忽喊:“陛下小心!”

银光疏忽而过,邢筝的脸被划开一道裂口,带出几滴血。

“宁长贤,朕成全你!”

枪尖向下之际,宁长贤明知躲不过,忽展开身子,平躺迎接她的枪击。

刺啦。

穿刺之声又闷又清。

周围一众宫人,纷纷捂住眼睛不敢细看。

宁长贤勾唇笑着,阴翳地盯住她,墨中扬红。

邢筝赐他痛快一死,不是她的本意。

她一度认为宁长贤有救,只是缺人引导罢了。

但她错了,他没救了。

“安息吧,下辈子,投个正常家庭,伪朝之鹰,不如不做。”

拭去脸上的血,邢筝果断拔枪,又糊了一脸血。

“来人,收尸。”

她没空去了解宁长贤的过去,不过既然他这么想死,她便大发慈悲亲手送他一程。

宁长贤虽是阴笑着死去,眼角却落了几滴晶莹的泪,尘封住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再无人探寻。

咔嚓——

天空忽一声碎裂的响声。

邢筝抬起头,竟望见平常出现系统对话框的地方忽出现一个错误窗口,在她面前碎裂开来,变成四散的光片。

“……”

她倏然想起当初开隐藏剧情时,宁长贤的选项。

多年的游戏经验告诉她,她一开始就走错了。

对不起哈。

她转头,迎上那个巧笑倩兮的人。

那个本应该是最后BOSS的,一开始连等级都成迷的人。

世间诸事,哪会一定顺着写好的剧情发展呢。

“莫要自责。”他对她道,拿出沾了药膏的手帕,一点点轻按她受伤的面颊,把她当金疙瘩似的照顾。

他的眼神温柔,脉脉含情,还有几分担忧。

紧握他的手,她上前一步,捧起他的脸:“伯晏,我们成婚吧。”

陛下杀了人还当众发狗粮,是众宫人想不到的。

翌日朝堂上,陛下与永乐公主的婚事,就敲定在来年春日。

因准备时间不够过于仓促,各宫加班加点,礼部更是过上朝六晚九零零七的社畜日子。

临近婚期,夏国皇帝何原颂亲临大梁,邢筝亲往天德门相迎。

二国首脑会晤,此情此景,百年难遇。

一个是流光溢彩的惊艳,一个是温良外朗的清俊。

但从辈分上,邢筝乐得高何原颂一筹。

对于想当别人爸爸的她而言,愿意当个“姐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婚礼持续了整整一日,自前日晚便行大肆准备。

“以后礼相待”是邢筝的明令。

众臣心中有数:永乐公主,恐怕将为一国之后。

一切繁文缛节,后来邢筝均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熬了整整一日,才看见那个凤冠霞帔,红妆十里的谪仙人物。

由何原颂牵着,何原卿缓缓走上祭祖的高台,向她而来。

当年,她立在高台之上,何原卿默默站在高台下,同众人恭贺一句“太子殿下千岁”。

如今,他自暗处走上来,任凭贤太后头怎么痛,还是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唇角的笑越发盛然。

她还记得,他当日风华绝代,贵气无双,又像大雪初霁投出的第一缕金阳,美到她心坎里去。

她触上他的手时,犹如过电,被他紧紧反握,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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