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八十一章

微微扬起的唇角在听到那声“莱恩”时，骤然僵在了脸上，金发红眸的少年重新挂上面无表情，猩红色的眼眸一转，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像是又回到了人偶的“待机模式”。

护卫立马冲了上来，将莱恩隔离开。

但雨果博士却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毕竟他面前的少年就算再怎么强也已经没有武器了。

“约旦·伦登。”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奈，这个孩子直接毁了法庭所有后续的计划，现在布鲁斯·韦恩不能死了，克隆人可只有这一个。雨果博士甚至都不需要检查躺在地上瞪大双眼的克隆人还有没有呼吸，那个位置插地太为准确了。

偏偏他没有办法复活心脏已经损坏的死人。

如果不是确认莱恩应该不知道他是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人，他几乎都快要觉得他根本没有失忆了。

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闻言看向了他，却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雨果博士只能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利爪解释。利爪才离开了几分钟，法庭的计划就已经全盘崩溃了。

他只能再次叫来了哈莉·奎茵，让她带莱恩到汉尼拔那里去。

汉尼拔医生不在他自己的房间，而哈莉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想了想，让莱恩乖乖待在汉尼拔的房间等他，就转身离开了。

大概是去找汉尼拔医生了。

莱恩看着自己还沾染着鲜血的双手，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为我会杀人而惊讶？”他看的出来，那些护卫和女仆惊讶的是他的突然动作，但他们显然觉得他会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这个除却自己谁都看不到的人，他惊讶的是自己会杀人。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讨厌这些颜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却有些享受。

“什么？”布鲁斯没有明白他想问些什么。

“我的姓氏是什么？”莱恩抬起头，看向布鲁斯：“你应该知道吧。”

“布莱克。”

黑白的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抚摸着小小的孩子的头，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我本来应该抛下你的。就像你爷爷爱德华过去对我做的一样。”

高大的男人像是自己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着：“笑匠，他可真是个笑话。”

“这就是我们的家族，你明白吗？肮脏的血液不停地流淌着。”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莱恩猛地抓住了黑衣人的手：“那么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布鲁斯叹了口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回答莱恩这样的问题了：“你可以叫我bat，我想要做的只有在这里陪伴着你。”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明显愣了一瞬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话。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他看到这个穿着宛如戏服一样装甲的男人抱起一个银发红眸的少年，对他轻声说道：“我会始终在你身旁帮助你，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所有原因。”

那是他。

他几乎可以确定，虽然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子，但他仍然觉得那就是他。

只是...

“莱恩？”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汉尼拔医生装作惊讶的样子，看着屋内的少年。

莱恩将目光转移到汉尼拔身上，他知道这个声音，而这位“医生”本人像极了他的声音，看起来很是温和儒雅，让人下意识地想要亲近，信任。

这位“医生”穿着一套普鲁士蓝色的手工制作西装，领带被打成双温莎结，前襟上还别着一小株银质花朵。他的穿着要比雨果博士考究太多了，就好像根本不是什么医生，而是某个底蕴深厚的家族的绅士。

汉尼拔的笑容温和，内心中却跳动着好奇。他当然是故意没有留在房间内的，他去了监控室，从摄像头里观察着莱恩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听到了他的问题。

他觉得大概这个孩子在电击的刺激下，产生了第二个人格，但像这种可以进行自由对话的人格还是比较少见，而且他的人格是可以独立出来的。

这确实和一些以往的病例不太一样。

所以即便雨果交给他的任务是要询问莱恩的一些“异常”，但他更想要了解的果然是他的病情。毕竟，即便他是个食人魔，可同时也是一位足够称职的心理医生。

所以，他在适当和莱恩聊了几句后，抛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你能看得到什么人吗？”

那双鲜红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莱恩几乎没有思考就问出了口：“你能够看到他吗？”

果然，汉尼拔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他没有回答莱恩的问题，只是笑着。

这让莱恩几乎以为面前这位医生能够看到自称自己是bat的黑衣人，如果不是bat摇了摇头的话。

莱恩瞬间收敛起惊讶，恢复了面无表情。

莱恩这样的转变让汉尼拔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梢，他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不过既然这样，他便索性摇了摇头，承认自己不能看到：“那么，你知道他是什么吗？我猜想他或许是你的第二人格，又或者是你臆想出的某种意象。”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不在意他究竟想说些什么，只是面前的心理医生远不及bat值得相信。

“好吧。”汉尼拔有些惋惜，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刚才你的做法可是让大家惊呆了，不过可惜，你杀死的人并不是布鲁斯·韦恩，我的王子殿下。”他没有说利爪已经快气疯了，而他为他们提供了另一个方案。

“不过现在，你的任务改变了。”

莱恩模仿着汉尼拔的笑容，温和地笑了笑：“到布鲁斯·韦恩身边确保他不会知道任何关于这一组织的事，对吗？”

“你果然根本没有相信那些虚假的记忆，莱恩。”汉尼拔赞许道：“你很聪明，没错，新的任务就是这样。”

“你们不打算给我任何惩罚吗？”

“惩罚？为什么要给你惩罚？”汉尼拔看上去有些惊讶：“你在完成你自己的任务不是吗？杀死布鲁斯·韦恩。”

“不过...”他扶着莱恩的肩膀，笑容充满深意：“可千万不要被他们看出来你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王子殿下了啊，莱恩·布莱克。”

“这是附带的货物。”雨果博士拍了拍一旁身高大概到他肩膀，穿着一身纯白色礼服的金发少年，对着西奥·盖勒文说道。

“就是他吗？法庭要把他送到哥谭公学去。”西奥仔细端详着莱恩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有一点让他熟悉。

对，他想起来了，在上一次的韦恩慈善晚会上的金发红膜的少女，他还让他的好侄女扮成了那名少女的样子，因为布鲁斯·韦恩明显对那名少女有些特别的关注。

柔软的金发带着微小的卷曲，莱恩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您好，我是约旦·伦登。”他的礼仪无可挑剔，纯白色的礼服上勾勒着金线，布料将肌肉的线条完美地勾勒出来，像是真的从中世纪走出的王子。

“好吧。”西奥收起了打量的目光，友好地和他握了握手：“那我们走吧，约旦。”

哥谭市的白天会给人一种城市中如此和平的错觉，所有的犯罪都被掩藏在了明媚的日光之下。

在白天罪犯们或许西装革履，走在你的身边，或许他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亲切地为你打开车门，拉开座椅。

但一旦进入黑夜，他们便撕下了身上的人皮，拿起各种凶器，仿佛人类清楚计划一般，闯入别人的家园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还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后果。

好在现在还是白天，疯子们也在忙于制定晚上的狂欢计划。

莱恩就在这时跟随着西奥·盖勒文走进了他固若金汤的宅邸的大厅，同行的还有哈莉·奎茵，这名漂亮的女心理医生坚持一定要来到这里。

在角落里挥舞着一把武’士’刀的红发男人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却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啊哈，瞧瞧我们的野心家又带来了谁？哈莉，噢，我的小甜心。”

“收起你那可笑的言论。”格林伍德·多宾，一位他临床的精神病患者哧哧地笑了起来，他早就看这个吸引了大家太多注意力的小丑不顺眼了。他一手抢过杰罗姆手中的武’士’刀，一副就是想要跟他大吵一架的样子。

哈莉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这让莱恩稍稍注意了一些这位存在感算不上高的女医生。

如果他被这样点名的话绝对会当场否认。

“把那个还给我。”有着一头张扬红发的杰罗姆收敛起了笑容，他一副被激怒了的样子，半眯起双眼危险的看着格林伍德。

“还给你？这可是我抢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格林伍德对他的愤怒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一旁的病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声口哨：“哈，他们终于吵起来了。”

西奥无奈地上前准备拉架，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武器”在还没用之前就炸膛了：“听着，伙计们，我们是同伴，是一个小队...”

格林伍德不屑地打断他：“没错，我们是一个小队，但我是队长。”

杰罗姆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

西奥头痛地摇了摇头，从妹妹塔比莎那里拿来一把左’轮手枪，在里面装上一颗子弹：“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俄罗斯转盘怎么玩吧，这把手’枪总共有五个弹巢。”

“当然。”杰罗姆饶有性质地扩大脸上的笑容：“女士优先。”他毫不客气地继续激怒格林伍德。

格林伍德有些犹豫地接过手’枪，安慰着自己：第一枪总不会有子弹，他按下了扳机。

耳边传来弹夹转动的声音，他还活着。格林伍德松了口气，重新挂上笑容：“谁是BOSS？”

杰罗姆接过手’枪，装模作样地思考着：“格林伍德，什么才是优秀戏剧的诀窍？”

他将手’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毫不在意地笑着：“时机。”他扣下扳机。

“什么是勇气呢？”他的笑容不减，将枪口抵在脸颊上，再次按下扳机：“压力面前保持优雅。”

还有两次机会，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莱恩蹙起眉，向西奥·盖勒文询问：“他是谁？”那个红发的男人让他有一些熟悉。

杰罗姆拿着枪的手一顿，略带些诧异的目光在他脸上匆匆掠过，重新将枪口抵在下巴上。他静静地看着面前满脸震撼的格林伍德，扣下扳机：“谁是BOSS？”

第四枪，命运女神是眷顾着这个男人的，他连开了三枪，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格林伍德。那只手’枪抵在格林伍德的额头上，杰罗姆动了动手指，笑容夸张：“再见～”

格林伍德向后仰去，躺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额头上的血洞不断流出。

“你是BOSS，杰罗姆。”西奥·盖勒文首先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他为杰罗姆鼓起掌来，这场表演真是精彩绝伦。

“不。”杰罗姆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向金发的少年：“他是BOSS。”他宛如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只哭泣的小丑面具，体贴地帮莱恩戴到了脸上。

他凑近他的耳边，以只有莱恩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带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死小丑那句压力面前保持优雅了（来自哥谭），所以还是用了这个片段qwq

给小天使们的番外

众所周知的是，杰森的枪法是莱恩教的，只是在什么时候，怎么教的，却除了蝙蝠家没有人知道这些真相。而小鸟们似乎也从来对真相闭口不谈，不过每当泰坦们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无论是夜翼还是红罗宾总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真相其实很简单。

在某一天两人一起游戏的时候，莱恩找到了一款VR枪战游戏，这款游戏还在内测阶段，只是官方发来了特别的试玩码，还赠送了两把游戏用的仿’真枪。

“wow～”莱恩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这把枪几乎和真’枪没什么区别。他满意地笑了笑：“来吧，小杰伊，爸爸带你上榜首。”

“滚。”杰森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他最恶心莱恩那样称呼自己，但还是有些无奈地接过了那把仿真’枪，老实说他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蝙蝠侠可从来不让他碰真’枪。

于是，在为杰森掩饰了一番基础的用法后，两个人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双排。

但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西南啊！没看到房顶上有两个人吗？”

“躲啊！躲啊！你在发呆吗杰鸟？”

“人体描边大师？我不奢望你瞄准头了，躯干都不行吗？？！”

杰森的额头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终于忍受不了大吼一声：“究竟是谁开局就死了？”

莱恩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地教你用枪嘛...”

“你自己说你刚才说的内容有没有哪怕一丁点指导在里面？”杰森终于扔掉了手上的仿’真枪和身上的VR装置，在莱恩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

莱恩捂着头：“QAQ”

“认真一点啊你这家伙。”杰森受不了地偏过头，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看莱恩的眼睛，布鲁斯的无数次妥协已经告诉了蝙蝠家的小鸟们因为心软妥协的下场往往都不太好。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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