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知道如果是他站在这里的话，他应该选择去帮助小丑。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莱恩，他不希望他受伤。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小丑都对莱恩做过些什么，他的胸膛中就忍不住浮起一团火焰。如果让莱恩从现在就避开小丑的话，会不会同时能够避免后来发生的那一切？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小丑罪有应得。

莱恩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对bat的犹豫感到困惑：“如果那里躺着的是我呢？bat，我只是想帮助他，我想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他并没有理会布鲁斯的反应，而是向前走了两步，摆明了态度是要插手：“但是我只看到了你们做了什么。”

布鲁斯愣了一瞬，随机又露出小幅度的有些欣慰的笑容，但他很快就收起笑容蹙起眉头：他还是有些担心。

莱恩迎上四个身材看起来比他魁梧多的男孩子。

他打架一直都有些凶狠，早在在学校里被那些孩子嘲讽时，他就习惯了去反抗，也因为毫无章法和什么都不顾根本不害怕的打法被其他人觉得像是条疯狗一样。

他并不害怕自己会受伤，因为并没有人会因为他的伤势而担心或是责骂。

再后来他遇到阿力克斯和猫女，他们给了他很多技术上的指导，让他更敏捷，更加懂得去利用自己的优势。

只是四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他并不放在眼里。

恰到好处的躲闪，加上迅速的回击，他最后一拳快速却饱含力量地击打在约翰柔软的腹部。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扶起那个红发的男孩子，留下四个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家伙。

莱恩搀扶着那个可怜家伙在马戏团门前的一辆房车旁坐下，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他的脸比两年前看起来更瘦了一些，也更成熟了一些。

杰罗姆·瓦勒斯卡。

他穿着马戏团用来招揽客人的小丑玩偶服，他的脑袋搭配上臃肿的服装有些滑稽可笑。却让莱恩皱起了眉。

“你感觉怎么样？”

第71章第六十九章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把杰罗姆送到医院去。

“还活着。”杰罗姆扯起嘴角笑了笑，无奈地揉了揉手腕上的淤青，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莱恩：“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看到莱恩的时候还是在医院，而且那件他还没来得及还给莱恩的外套明显价值不菲：“你的外套我还没还给你。”

“抱歉。”莱恩垂下眼眸：“那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临时出院了，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事实上，他已经不太记得清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这倒不需要道歉。”杰罗姆朝他友善地眨了眨眼：“毕竟多得到一件外套的人是我不是吗？”他没有再提起那个他为什么在这里的问题，从他的穿着和两年前他说过的话来看，杰罗姆觉得自己大概猜测出了一些东西。

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说起来谢谢你救了我，你现在在这里...是想要看马戏团的表演是吗？”

莱恩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怎么了吗？”

杰罗姆烦躁地抓抓一头乱糟糟的红发：“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了...”他的眼睛满含暗示性地眨了眨：“我想在我妈妈回来前处理好伤口，可是我还有工作...”他不耐地揪了揪身上的玩偶版小丑服，看上去很是沮丧。

“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他们经常那样对你吗？”莱恩皱起眉头：“为什么？”

杰罗姆的笑容有些勉强：“大概是我太讨人厌了吧。”

莱恩的眉头紧皱着没有松开，他猜到杰罗姆说的多半是假话，也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告诉自己原因。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一定会死死地将伤口包裹起来。

“好吧。”莱恩勉强点了点头，如果是为了这种原因的话，他愿意帮助杰罗姆。

比较bat已经说布鲁斯是安全的了不是吗？

虽然他的话放在布鲁斯身上总是让人觉得不太可信。

“我替你扮成玩偶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你。”杰罗姆笑了起来：“伙计，愿主保佑你。”他利落地将玩偶服脱了下来。

“等等。”莱恩止住他的动作：“我该注意什么？...我是说，我该做什么？”

“站在马戏团门口发传单，和一些想要合照的人一起拍照，有一些人会问些自己很困惑的问题，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了，你会拿到小费的。注意的话，远离刚才那看到的那群人。”杰罗姆想了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很难想象他这样愉快的表情是为了去处理伤口。

如果不是他脱下玩偶服的瞬间莱恩确实看到了他身上大片的淤青，他几乎要以为杰罗姆只是想骗他帮忙。不过那些伤痕很快就被杰罗姆遮了起来。

他一定非常重视他的母亲吧。

莱恩猜测到。

“如果这是你的第一份正规工作的话，你会得到工资吗？”布鲁斯非常不喜欢莱恩接下这份任务，干脆明白地摆出自己抵触的态度。

好像他从见到杰罗姆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表情，矜持的厌恶。

莱恩挑了挑眉，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周围出现的每个人？”

杰罗姆“咦”了一声，脱下衣服的动作一顿，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莱恩。

布鲁斯挑挑眉：“我有吗？只是刚好出现在你周围的都是我讨厌的人罢了。”

莱恩耸耸肩，没有回答布鲁斯。他觉得他纯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就像是家里的猫总不会在第一时间友好地对待新到来的猫。

“再一次感谢你。”杰罗姆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已经将玩偶服全部除下的他却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我还是觉得这样的请求有些太过分了。”

“或许你可以请我吃些东西？”莱恩摇摇头笑了笑，让他不要太过在意这些。

“快走吧，妈妈的好宝贝杰罗姆。”

杰罗姆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一边向莱恩挥着手，一边向远处跑去。

布鲁斯挑挑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马戏团的居住用的帐篷应该不是那个方向吧？

莱恩笨手笨脚地套上玩偶服，一直没有等到bat的帮助的他，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帮他拉上拉链：“虽然知道你大概不想听，但还是保持警惕吧，好吗？”

……

这是从早上到现在，布鲁斯·韦恩第四次无声地叹气了。

他居然记错了马戏团开始表演的时间，好在马戏团还有很多娱乐设施能让他们打发时间，这家马戏团白天看起来更像是一家游乐园。

但这也掩饰不了他为了带茜尔薇·盖勒文来看根本不存在的“日间”马戏表演翘掉了课程。

布鲁斯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伴，心中的奇怪愈发扩大：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会和茜尔薇·盖勒文约会？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子的时候，是在一个月前的学校聚会上，他被阿尔弗雷德以“青少年需要适当的社交来充实自己”为由赶出了家门，参加了一场可笑的、荷尔蒙分泌过多的派对。

一场以假面为主题的化妆舞会。

当然，他根本不知道，就那样穿着乏味的西装参加了，就当他扮演的是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吧。

接着，他又一次地站在派对中心，又一次在门前，看到了金发的女孩子，一样的黑色露背短裙，一样的鲜红色眼眸，加西亚。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脸上带着黑色的遮住的半脸威尼斯“Colombina”面具。

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只能看到那双璀璨的鲜红色眼睛，但她要比自己矮一些，而“加西亚”还要比他高一点点。

布鲁斯瞬间提起警惕，她是谁？她想要干什么？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但他还是上前搭讪了。

茜尔薇·盖勒文却与他想象中不同，她很单纯，只是想要和他做朋友。而她的扮相只是一场巧合，毕竟她扮演的是吸血鬼，鲜红色的美瞳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心中有些奇怪的失望。

接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凑巧”遇到她，就顺势和她成为了朋友。他想要从她的叔叔西奥·盖勒文那里得到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却不希望利用她。

布鲁斯打量着茜尔薇那双碧蓝色眼眸，她的面部轮廓没有一点像加西亚或是莱恩，只有眼尾的弧度有一点点像。

“布鲁西？”茜尔薇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有些疑惑地侧过他。

布鲁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抱歉，茜尔薇，叫我布鲁斯吧，只有我的父母才会那样叫我。”

茜尔薇的脸上浮现出歉意：“我很抱歉，布鲁斯，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些。”

布鲁斯垂下眼眸：“对不起。”他的神态很认真，却依旧选择拒绝。

“我去一下厕所。”茜尔薇闭了闭眼睛，掩饰一闪而过的厌烦，再次睁开时，眸中依旧是少女纯洁无暇的恋慕。

只是略略添加了恰当好处的受伤与坚强。

站在不远处充当背景板的小丑终于忍不住轻啧一声。

蝙蝠侠静静侧过脸，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场年度大戏。

莱恩的马甲也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吧？

躲在玩偶版肥肥胖胖小丑里的莱恩暗自懊恼：他果然就应该乖乖听话，不应该来这里找什么“失踪的布鲁斯·韦恩”，瞧瞧他看到了什么？

这家伙，他不要求他洁身自好，但起码专一一点不可以吗？

不过好在那边那个金发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已经跑开了。他终于不用被迫担当“恋爱布景板”了。

说起来。

莱恩挑挑眉，小声询问bat：“布鲁西好像很喜欢金发的女孩子？唔...之前也没有看到他身边有什么金发的女孩子，除了韦恩夫人...难道他？”

“不是。”蝙蝠侠匆忙否定。

怎么可能？他根本！一点！都不是！金发控。这跟他母亲也没有半点关系。

莱恩疑惑的眼神透过头套上不易察觉的小孔传递出来：“那？”

蝙蝠侠觉得自己有一点点心累，要不是知道莱恩是真傻（？），他都觉得他是在逼他表白了。

果然，莱恩的下一句已经完全抛开了布鲁斯，他前面那些抱怨仿佛只是为了引出这一个问题做铺垫：“那你喜欢金发的女孩子吗？”

不，我喜欢白发红眼的名字叫作莱恩·布莱克的男孩子。

um..金发红眼的加西亚也可以。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反问他：“你呢？”

“我可能比较喜欢有一双蓝色眼睛的女孩子，就像是海洋那样深邃的眼睛。总觉得那样的女孩子应该会很温柔。”

“头发最好是黑色。”

蝙蝠侠挑挑眉，开口插话：“偶尔可以任性妄为一点？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掌控欲？但是她会理解你？陪伴你吗？”

莱恩愣了愣：“不是...”

bat却直接打断了他：“我想现在朝你走过来这个只是性别不太对。”

莱恩转移视线，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柠檬精老爷酸了，根本没意思到他说的其实是他自己，布鲁斯根本没在莱恩面前展现这些美好的品质。

第72章第七十章

莱恩一下子将下意识想要反驳的话咽了回去，他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布鲁斯不知道厚重服饰下的是他，才稍稍镇定一些。

布鲁斯站在这个写在简介上只有短短两行互动项目的，红绿相间的小丑玩偶面前，脸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真实的小丑？”他翻开手上马戏团购票时赠予的小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小丑会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因为不管那套厚重玩偶小丑套装之下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双方对彼此来说都是陌生人。而有时正是因为他人足够陌生，或许一辈子，只能遇到他这一次，从此再无交集，大部分人才能畅所欲言。

“我应该怎么做？五美元一个问题吗？”手册上两行的解释不足以解释出详细的方式，但布鲁斯觉得这应该不是免费的。

他掏出一张二十美元的现金，随手卷起放进了小丑玩偶胸前的口袋中。

莱恩：“...”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蝙蝠侠：“...”他干过这种事情吗？幻觉吧。太丢脸了...

不不不，过分的是莱恩，谁知道他披了这么多马甲。

布鲁斯完全听不到两人的心声，直接单方面进入了问答环节。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只是在试探这个小丑的回答是否靠谱：“我应该因为管家拒绝提供给我更多的小甜饼而生气吗？”

莱恩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难题，这样的钱也太好赚了。

蝙蝠侠：“...”被迫看黑历史真的是种酷刑。

“咦？”布鲁斯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没想到玩偶会给出他这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