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蹙起眉，几个跨步就跑到了女孩身边，蹲下身：“崴到脚了吗？”他的眼神只在她的脸上匆匆一瞥，便停留在了她的脚踝上。
真的很像，但她的脸部轮廓要比莱恩柔和一些。皮肤也不像莱恩那样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要健康，阳光的多。
她的脚踝很纤细，比塞琳娜还要细一些。他不自觉地将两人做比较。
莱恩垂下头，让金色半长发遮住他的大半脸颊。
该死的，怎么偏偏在现在？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自觉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他一手撑在地上，尝试着让自己重新站起来。
“等等。”布鲁斯想要拉住她，却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
他愣了一瞬间，却没有放开手，而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和善一点：“我可以帮你拿些冰块。你为什么要跑呢？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
莱恩因为他的动作吓得僵在了原地，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蝙蝠侠，bat身上的低气压让他有些害怕，但他更担心布鲁斯把他认出来，这太令人羞耻了。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和bat还在冷战。
蝙蝠侠本来正皱着没有打量他脚踝处的红肿，还好它看上去不是太严重。
但布鲁斯握在他小腿上的手却让他的怒气更甚，即便他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
莱恩的皮肤即便套上了一条肉色丝袜仍旧白皙地像是牛奶一般，与布鲁斯麦色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当他抬起头捕捉到莱恩看向他求助的目光时，那突如其来的怒气就像是它来时那样迅速地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不为别的，那双本该格外勾人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委屈，眼眶还有些红，像是奶狗一样的眼神。
上帝，如果他可以回到莱恩将他送来的时候，他发誓一定要首先考虑带上的就是一台相机了。
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帮助他，他触碰不到除了莱恩的任何人。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布鲁斯的手臂已经撑在了莱恩的腿弯下，他稍稍用力，将这个站起来可能还比他高一些的“女孩子”抱了起来。
横抱。
或者又称为公主抱。
“抱歉，冒犯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快速闪过某种情绪，她要比他想象中的重多了，多亏了阿尔弗雷德的训练，不然他可能就要在女士面前丢脸了。
“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士还是小心一点，不要待在宴会上，早点回去比较好。”布鲁斯蹙起眉头，从小就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学会如何尊重一位女士，他显然看到了宴会上那些人的目光。
他们是在观望，猜测。
这个漂亮的洋娃娃有没有能够保护她的显赫家世，因为没有任何人曾经见到过她。
或许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希望能够像童话里那样，在这样奢华的晚宴上找到自己的王子。
她需要保护。
或者学会怎样保护自己。
布鲁斯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放在那张和莱恩无比相似的脸上了，他更加在意的是她毫无防备的态度。就像是闯入豺狼群中的小鹿。
那双眼睛就是那样带着祈求看向他的。并不是他不去怀疑这可能是邦德斯洛的别有用心，只是那双眼睛就让他升不起任何怀疑。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布鲁斯将外套解开，裹在莱恩身上。
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让莱恩明显一愣，他顿住了微微挣扎的动作：什么意思？
蝙蝠侠：“...”
他真的这么干过吗？这可别是那个克隆人假扮的吧？
“um，嗨？”芭芭拉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她看到莱恩跑了出来，有点担心的追了上来。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应该的，瞧她看到了什么。这两个人在她的计划里可是情敌关系。
虽然她知道莱恩的女装很漂亮，漂亮到布鲁斯·韦恩难免会心动。但...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你能把她还给我一下吗？韦恩先生？”
芭芭拉指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孩子：“...加西亚？你还好吗？”她临时想了个名字，装着一脸担忧地看着莱恩。
蝙蝠侠适时伸出手，扶着莱恩，让他看上去无比自然地从布鲁斯怀中挣脱出来。
蝙蝠侠的手臂稳稳圈在莱恩的腰上，承担了他身体的大部分重量，也让他的站姿看上去没有那么怪异。
当然，也只是看上去没有那样怪异。
布鲁斯蹙起眉看着他，手臂还保持着“公主抱”的姿势：少女皱着的眉头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过，她明显还在忍受着扭伤的脚踝带来的痛楚，可她现在的站立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芭芭拉·基恩适时担当起了拐杖的责任，她早就对穿高跟鞋崴脚这种状况经车熟路了，知道怎样将她的“小女孩”的痛苦最大程度减轻。
“下次别跑那么快了？你该知道即使是灰姑娘，也因为逃跑丢掉了她的水晶鞋。”她扶过莱恩，打趣道。
蝙蝠侠顺势松开了手。
莱恩狠狠咬了咬牙，将声音压倒最低，恶狠狠地说出了他在晚宴上的第一句话：“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布鲁斯跟在两人身后，被无视了个彻彻底底，他也终于想起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追过来了：“打扰一下，这位，加西亚小姐，请问你的姓氏是？”
“well，well，well。”芭芭拉回头：“韦恩先生比起流浪的小野猫更喜欢我们家的小甜饼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布鲁斯蹙起眉，慌忙解释，他只是想知道这位漂亮的小姐与莱恩有什么关系。
“看你能不能找到公主的水晶鞋吧，王子殿下。”芭芭拉不在意地嬉笑道，这小子毁了她所有的计划，也一定让塞琳娜伤透了心：“或许你能找到她呢？”
莱恩至始至终没有回头，只是扯了扯芭芭拉的袖子让她不要太过分。
布鲁斯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说些什么。
但他已经确定面前的女人是百分百地不会告诉他了，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毕竟女孩只是一个意外，他在这场宴会上唯一应该做的是拿到钥匙。
布鲁斯钴蓝色的眼睛深深地看了女孩子的背影一眼，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会场的方向走去。
“我现在倒是觉得他看起来稍微顺眼了一点。”蝙蝠侠看着他离开，对着莱恩这样说道。
之前莱恩不想联系布鲁斯的时候他还有些惋惜，想要找个机会让这两个孩子碰面，因为童年时的自己说不定能帮到莱恩很多。
但真的等到两个人遇上的时候，他只要看到他们有任何的眼神或是肢体接触，就觉得胸腔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现在布鲁斯干脆利落地离开，他反而更...开心一点？他觉得大概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试想有谁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呢？
莱恩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仍由芭芭拉扶着他向楼下走去：“塞琳娜怎么办？”
他问道，芭芭拉应该是要带他回去了，等一下塞琳娜怎么回来？幸好塞琳娜没有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然她一定会笑死的。
“我想哥谭王子殿下会懂的在舞会上抛下他的女伴后，有礼貌地将她送回来。”
芭芭拉耸耸肩：“别伤心宝贝，比起他，塞琳娜一定更在乎你。”她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漫无边际偏移真相的思维。
蝙蝠侠一愣，总是明白了芭芭拉为什么要做这一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以为莱恩喜欢猫女吗？
蝙蝠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还真的有一点喜欢。
他瞬间提高了警惕。
“你在说什么？”莱恩觉得自己大概和这些人在交流方面都有一些问题，总是搞不懂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没什么。”芭芭拉狡黠地笑了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认识韦恩家那位？”
布鲁斯·韦恩的表情确实有些奇怪。
莱恩沉默了一瞬，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不认识。”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芭芭拉·基恩是戈登的前妻，哥谭的设定里是戈登的前女友，按理是蝙蝠女芭芭拉·戈登的母亲，大家不要搞混吖。
现在小莱除了枪法还是有点弱，后面会很强啦（秒杀猫头鹰法庭是真的w）
第66章第六十五章
“要不要来点酒？”芭芭拉从冰箱中拿出冰袋，随口问莱恩。
她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早该对果汁没有了兴趣。
“不了，谢谢。”莱恩短暂沉默了一瞬，回答道。
他仰躺在皮质沙发上，脸上没来的及擦干的水滴顺着银白色的发丝一滴滴滑落到地上。
他早已经将那副妆容洗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看上去累极了。
恩。
芭芭拉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她的笑意太过明显。
她将冰袋递给莱恩：“贴在你脚踝上敷一会儿，这会很有用的。”
芭芭拉顺手打开电视，将话题转移开：“你有什么打算吗？和赛琳娜一起住在我这里吗？”
莱恩接过冰袋，将它抵在脚踝的红肿上。
“嘶”
太冷了，他下意识地想将冰袋拿开，但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按住了他的手。
是bat。
该死，他怎么忘了他因为那样丢脸的事向bat求救了？他自己把冷战打破了。
莱恩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他很快调整回了面无表情，假装那只握着他手的东西根本不存在。
老天，他居然是先屈服的那个！
可是明明是bat太过分了！
莱恩不由自主地地咬了咬下唇，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芭芭拉问他的问题。
“小莱？”芭芭拉走到他身旁，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莱恩这才抬起头，困惑地望着她：“什么？”
“我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是他的头发现在全是湿的，她真希望能把这小孩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来解恨。
“打算吗？”莱恩愣了一瞬，当然是攒钱回纽约了。
他带着希冀注视着芭芭拉：“说到这个，你知道有什么可以让我工作的地方吗？”
芭芭拉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会雇佣童工。哥谭像你这么大的流浪儿都住在福利院。”
芭芭拉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你的父母呢？”
不是她问题太多，而是莱恩周身的气质根本不是一个流浪儿能有的。她也出自哥谭的名门望族，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渣该有什么样子很敏感。
“...我不能说。”莱恩摇了摇头。
“好吧。”芭芭拉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回到正题：“或许塞琳娜会知道一些，你可以问问她。”
她的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进来的正是他们刚刚提到的猫女。
“wow，我们的公主殿下回来了，您的约会还愉快吗？”芭芭拉调笑道。
猫女像是早就习惯了她的调侃，毫不理会她的笑话。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
“塞琳娜？”莱恩有点担心她。
“我没事。”塞琳娜摆了摆手，坐到莱恩对面：“我只是快受不了布鲁斯·韦恩了。”
她将自己摔进沙发中，整个人陷了进去。
“噢，天哪！”还没等莱恩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猫女又快速从沙发中跳了出来，她才看到莱恩拿着的冰袋：“你的腿怎么了？”
芭芭拉简直没眼再看下去：差别待遇未免也太过明显了，猫女完全当她不存在一样，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房子。
“只是崴伤了。”莱恩歉意地笑了笑：“很抱歉我没能和你一起去晚宴。”
“是啊。”芭芭拉强行插话：“所以我给你准备的小甜心泡汤了。”
谁让你自己没看到他呢？事实上芭芭拉想说的是这句话。
“你完全没必要道歉。”塞琳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悄悄红了起来，她的话变得磕磕绊绊：“你愿意一起去我就很高兴了...我是说，你的伤还好吗？”
莱恩一怔，才算明白过来芭芭拉的大费心思是为了让他去见猫女。
“噗。”一个不适时的声音突然打断了莱恩正在组织的语言，芭芭拉·基恩笑着摆了摆手：“你们继续，我去补个觉。”
两个还差几岁成年的孩子被在场唯一的成年人搞得有些懵，也不知道该继续些什么。
莱恩轻咳一声，试图化解尴尬：“所以，你和布鲁斯...”
“哦，comeon！能别再提那个名字了吗？我现在听到那个名字就头大。”他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舞池中央！
塞琳娜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布鲁斯·韦恩那个愚蠢又自大的家伙了。
只是想从熟人下手，展开话题缓和猫女情绪的莱恩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是有些：“那么，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可以拿到钱的合法的地方？”
他的重音放在“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