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回忆自己画画时在想什么,却发现,他竟然是在放空。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参考,他只是在凭借自己的感情作画。
而在这样随性的状态下,他画出来的竟然是宫修筠。
转过转角,宫修筠遇见了在等着他的助理。
助理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宫总,您的脸
没事。宫修筠摸了摸嘴角,没有血,只是有些胀痛,应该是青了。
宫总,您笑什么?
突然对上助理慌张的视线,宫修筠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笑了。
明明被打了一巴掌,还能笑得出来,怪不得会被别人当作神经病。
没什么。宫修筠假装伤口疼,揉了揉嘴角,借此揉掉了嘴角的笑意。
他不是受虐狂,不会因为被打而高兴。他只是在想,俞想离开他的身边不过两个月,却已经变得牙尖嘴利,甚至长出了锋利的爪牙。
他想过金丝雀飞出笼子后会变得有野性。但今天看到俞想的样子,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一只金丝雀,他从来就是只苍鹰。
宫修筠的思绪渐渐陷入了回忆,他在回忆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但想了许久,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记得,有一段时间,俞想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他变得自信,变得勇敢,变得更有才华。最重要的是,他变得更喜欢自己。
或者说,他开始表露起了自己的喜欢。
宫修筠起初是不屑一顾的,他从不缺送上门来的感情,更不缺送上门的人。俞想对他而言,属于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鸡肋状态。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比较近水楼台。
但也正是这唯一的不同,却让宫修筠觉得不一样。
他竟然渐渐习惯起了俞想的存在。
偌大的家中多了一个人的状态,他从厌烦渐渐变成习惯,最终渐渐变为享受。
俞想竟成了他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宫修筠习惯了家中有人,而这个人正是俞想。
于是,当俞想不在的时候,他就会感受到习惯的缺失。
宫修筠看着他一路变得越来越忙,他的工作重心从家中直播变为画室作画,再变为各处约稿。
直到他突然出差,只留下一条消息,宫修筠才突然觉得不适起来。原来家里少了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而当得知俞想如此来了欧洲时,宫修筠却慌了。
然而,拜可恶的自尊心作祟,他迟到了整整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天翻地覆。
那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了俞想身边。任是谁都知道他心怀不轨,只有俞想这种小笨蛋,满脑子都是他的艺术,意识不到佟亦昆的一肚子坏水。
不行,不能放任这样下去了。这一瞬间,危机感如芒在背。
而这份危机感不是为自己而生的,却是为了俞想。
宫总?宫总?助理的声音唤回了宫修筠的思绪。
怎么?宫修筠问。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道:宫总,俞先生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这可能只是他用来威胁的一个手段。
我知道。
那您还?助理不解地问。
我只是不能冒任何风险,宫修筠说道,任何会让他受伤的风险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我替你们吐槽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第55章私交
宫总助理小郭跟着宫修筠也有五六年了,但他从没见过宫修筠这幅样子。
有些迷茫,还有些无助,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陷入了自闭。
你结婚了是吗?宫修筠突然问道。
小郭答道:是,结婚两年了。
你的夫人,也会和你生气吗?宫修筠问。
小郭觉得这是一道送命题,他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要是说会,那宫修筠一定会问他是怎么解决的。而门里的那位俞先生和自己的妻子显然不是同类人,要是宫总因为用了自己的方法以至于铩羽而归,他不保证自己还能继续干这份工作。
但要是说不会
他怕自己现在就没法继续干这份工作。
当然会,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摩擦。小郭果断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小郭在心里默默叹气,果然还是来了。
就避免情绪激动时吵架,多冷静下来讨论,多交流,不要都憋在心里不说小郭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也发现,这些解决方法好像在宫修筠身上并不适用。因为俞想好像根本不想和宫修筠交流。
那就多哄哄人吧,助理快要放弃了,他说,多点耐心,但也别死缠烂打。如果让俞先生看到您的态度,应该会好起来的。
虽然说最后一句话时,助理自己都不相信。
我知道了。宫修筠说道。
耐心,宫修筠从不觉得他是缺少耐心的人。或者说,想要在商业上有所建树,耐心是必备的条件。
但他对俞想有耐心吗?宫修筠这样问自己,却给不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好像在面对俞想时,宫修筠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不同。
最开始,他当俞想是一个普通的替身,俞想对他来说的作用要大于人格。面对着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他没有任何想要交流沟通的意愿。
而在俞想突然的转变之后,宫修筠却又突然和他的交集少了起来。俞想开始热火朝天地搞起了事业,甚至不常见到人。
至于宫修筠自己,他却有意无意地躲起了俞想。他每每看到俞想的充满深情的眼神,他都有一种逃开的冲动。
现在要如何交流,要如何缓和,这些事情让宫修筠觉得无从下手。
他沉思了半天,打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后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喂哪位。
夏希,是我。
宫修筠?夏希发出一阵哀嚎,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是几点啊,你最好是有点重要的事。
宫修筠没有一丝让夏希强行早起的愧疚感,他说:很重要。
一听重要,夏希瞬间清醒了过来。怎么了?他问。
他现在不理我,我应该怎么办。宫修筠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在问如何能追回跑路的爱人,更像是在问下次约饭局要去哪里吃。
就这?夏希气到破音,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宫修筠说道;我知道你有经验,所以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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