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人走近后,才看清,他露在伞外的长长青衣和一双布鞋竟然半点都没有被雨水沾湿。
那两个守卫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却也并没有多想,而是把长戟放下交叉,挡住了来人的去路,大声喝到:“谁?”
那来人并不答话,而是慢慢走近,他抬起伞缘,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脸,一双墨黑到诡异的眼睛注视着那两个守卫,只见他挑起淡色的唇,说道:“让开。”
那双眼睛好似幽暗的深渊,那声音仿佛有一种惑人的魔力,二守卫不禁拿开了手中武器,退了下去,为那人让开进宫的道路。
“吱呀”宫门重新阖上,那青色的身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秋雨声声敲打落叶的声音。
那两个守卫如梦初醒,对视了一眼。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鎏佑宫
高大恢宏的红墙黄瓦,细致幽深的曲折游廊,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如此华美的宫殿在细细秋雨里显得愈发幽静宜人,如此可见住在这里的人所受到的宠爱之深,恩宠之厚。
周白迈步进入宫中,由于下雨的缘故,宫院之中一个人都没有,他轻车熟路地走入了正堂,穿过幽深曲折的回廊,径直走入了后园。
后园里白草萧瑟,秋色浓郁,唯有正中一株牡丹花团锦簇浓烈妖娆地开放着,美艳到诡异,辉煌到灼目,那牡丹旁散乱的布着几粒石子和花草,交织的虽然凌乱,但看上去却有一种玄妙诡异的美感——这是一种十分高深的保护阵法。
周白依旧面色平静带着笑意,他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用指尖在空中微微一划,一道青色的微芒隐隐闪过。
只听“咔”的一声,那石子就四分五裂地碎裂开来,空中几点流光霎时间流窜开来,阵法已破。
宫中,那牡丹花妖不禁浑身一颤,也顾不得其他,拼尽全力瞬间移动到了花园中,不管不顾地发动了攻击,只见一道泛红的妖力迅雷般射向周白,满是焦急与杀意。
但那妖力却仿佛泥牛入海,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韵言瞪大了一双美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就这样无疾而终,毫无还击之力地消失在了那个看上去温柔和善的瘦弱道士手中,她看着那道人一步一步走近,惊慌失措地又发起了攻击,但依旧被那道人闲庭信步般一一化解。
紧接着,随着那道人的一挥手,韵言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力竟然如同凝固了一般,任凭她拼命调动也无法使出分毫,自己的身体也动弹不得了。
周白走到她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韵言的瞳孔猛的紧缩,然后就软倒在地。
一团淡蓝色的丝线从她身上缓缓剥离,然后在周白的掌心里聚集成一个模糊的小球。周白没有看向那个在他手中拼命挣扎扭动的小球,只是用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捻,一声细小的惨叫响起,那小球随之灰飞烟灭。
然后,周白走向了那株牡丹花,只是用手轻轻一抚,那牡丹花就化为飞灰,那倒在地上的躯体也随之泯灭为一捧黄土。
朦胧迷离的秋雨淅淅沥沥,冲刷着空无一人的大地,洗净花园里的痕迹,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
那青衣道者转身悠然而去,淡青色衣角在细雨中翩跹。
皇宫中
一身龙袍的年轻帝王正在伏案疾书,高高的奏折堆积在镶金木案上,室内安静异常,只能听到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只听“吱呀”一声,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了,打破了室内的一片寂静。
年轻的帝王皱起乌黑的剑眉,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衣道人神色淡然地站在门前,面色苍白,瞳眸幽深。
帝王一惊,正准备叫人,却只见那道人眯起了一双墨色眼眸,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
片刻后
帝王直起身子,看着桌案上被自己压的一片狼藉的奏折,不禁扶了扶眉心,果然是熬夜太累了吗?就连大白天都能睡着,罢了,干脆去找韵言……等等,韵言是谁?
自己的爱人明明是……凌菲。
果然是睡糊涂了,他笑着摇摇头,英挺的眉眼中满是柔情。
…………
齐越国秘史:
“大业十二年,后懿旨,封虚清真人为齐越国国师,据坊间秘闻,虚清真人乃真仙临世,虽称其于大业十一年飘然远游,实则为羽化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