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雪消充耳不闻,缓慢走到九重葛身边。
九重葛抬手,轻轻摸了摸顾雪消的脸侧,瞥见她脖颈处泛着青灰的灵力时,突然一笑。
“原来如此。”
宫遗音握着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厉声道:“把她还给我”
他正要提刀,九重葛却是冷淡瞥了他一眼,道:“不过只是一件失败品罢了,值得你这样吗”
“失败品”宫遗音看着九重葛的眼神几乎要吃人,“你竟然说她是失败品”
“差一道灵力便为鬼厌,多一道灵力便是活尸。”九重葛轻轻抚着顾雪消面无表情的脸蛋,轻轻将她脸上的胭脂擦去,露出此人的本来面目。
“这般不上不下,倒是个奇异之人。”
胭脂褪去后,顾雪消周遭的香气也消散许多,露出被浓郁的胭脂香掩藏起来的独属与鬼厌的气息。
容不渔的引魂铃响得更加厉害了。
时尘在角落里看着,这才瞧出来那个一身女人打扮的顾雪消竟然是一个男人。
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胭脂擦去后面容虽然精致,但是却有种已死之人的惨白,露出来的手腕几乎被常人要瘦弱一半,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宫遗音声音几乎裂了:“放开他”
他手中长刀猛地发出一道寒光,像是失了神志似的直直挥出一道灵力擦着九重葛肩侧划了过去。
轰然一声将剩下一半的房子给撞成废墟。
与此同时,九重葛猛地挥手,困住犹襄的结界骤然炸开。
宫遗音不管不顾想要将顾雪消夺回来,手中长刀宛如飓风,挥出灵力所到之处悉数被搅碎成一堆灰尘。
九重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痴情人。”
下一瞬,一支羽箭猛地穿过虚空,呼啸一声正中宫遗音的心口。
不光宫遗音,就连九重葛也是一怔,愕然偏头看去。
时尘浑身发抖地握着那把青色长弓,满脸被吓出来的泪水却还是强行崩住那支箭便是从他指尖射出去的。
宫遗音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血洒了他满手。
时尘哆嗦着道:“别、别过来”
他抖着手又拉满了弓弦,指尖凝着一道灵力,要射不射。
九重葛有些赞叹地看着他,竟然还有闲情同他闲聊。
“时尘,厉害啊,你竟然射准了。”
听到这句赞叹,时尘险些哭出来:“我、我我明明是朝着他的手腕射的,我没想杀他的呜”
九重葛:“”
无论他本意如何,反正那支箭是准确无比地射入了宫遗音的心口,流出的血滴了满地。
时尘还是头一回对人动手,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却忘记了自己的手依然搭在弦上。
他手一抖,灵力凝成的箭羽再次直直射了出去,这一回终于射在了宫遗音的手腕上。
宫遗音心思全都在顾雪消身上,猝不及防被再次射中,手腕一阵剧痛,却依然死死握着刀柄,杀气腾腾地看着时尘。
时尘张开眼睛看了一眼,立刻哇哇大哭:“我没想射他手的”
九重葛:“”
这孩子,当真是个人才。
见宫遗音似乎没了折腾的力气,九重葛也将顾雪消放开,让他在一旁等着。
顾雪消体内已有一半的鬼厌灵力,在九重葛面前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面无表情地一颔首,站在一旁不动了。
宫遗音靠在墙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九重葛。
“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九重葛也没料到事情会这般容易解决,见宫遗音气愤地骂人,微微耸肩:“不关我事啊,是你自己太弱了。”
容不渔被逐鹿扶着到了马车时,九重葛已经将宫遗音制服,见到他过来忙三步并两步跳了过去。
“哥”
他正想要去拦腰抱容不渔,就瞧见容不渔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你再敢碰我,下回拔掉的可就是你的脖子了。”
九重葛:“”
九重葛突然感觉脖颈有些凉飕飕了,又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体,这才打消了念头,半扶半抱地将容不渔搀进了马车中。
犹襄已经缓过神来了,正在如法炮制地用结界将宫遗音困在其中。
宫遗音是个狠茬,即使浑身是血也在冲撞着那坚固的结界,嘴里还在骂着各种难听的话,犹襄被他蹂躏了个半死,见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掌按在结界上,一道灵力激荡而出,险些将结界中的宫遗音震得得吐出一口血。
睚眦必报的犹襄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他正打算去找二七那小崽子算账,转头就瞧见容不渔被九重葛小心翼翼搀扶了进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名贵瓷器成精了,磕一点碰一下都不成。
犹襄皱眉走近,见容不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逐鹿道:“被雷劈瞎了。”
犹襄:“”
容不渔将逐鹿的手一甩,反正雷劫已过也用不着这鹿了,甩得十分理直气壮。
犹襄皱眉:“什么都瞧不见了”
容不渔点头,并没放在心上:“到了泠南找个医师就成了,别瞎操心了宫遗音呢”
犹襄浑身还在发疼,没好气地指了指角落:“被时尘打成了重伤,现在被我困在结界里。”
容不渔随意应了一声,被九重葛扶着走了两步,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道:“等等你刚才说被谁打成了重伤”
犹襄:“时尘。”
下一刻,时尘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蹭在容不渔身上:“容叔容叔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容不渔:“”
九重葛将方才时尘大显神威的事一一说了,容不渔顿时啧啧称奇,心道这孩子真是个人才,把他带出来倒是不亏。
容不渔揉了揉时尘的头,道:“别哭了,哭什么啊,什么事都没有,有我在呢。”
容不渔一回来,时尘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哽咽着点点头,抱着弓在一旁继续反省去了。
九重葛在他身旁小声道:“你都没这么哄过我。”
容不渔:“”
容不渔就当没听到这句话,道:“带我去见宫遗音。”
九重葛只好扶着他到了困着宫遗音的角落里,随便找了个缺了一只脚的凳子让他坐下。
宫遗音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有些奄奄一息,只是眼神却依然如同恶兽凶悍地瞪着容不渔。
九重葛在容不渔耳畔道:“她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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