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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渔瞳孔一缩,接着整个人猛地从梦中被强行拉了出去。

被人从梦中强扯出来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容不渔还未张开眼睛便捂着胸口,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他死死按着地,锋利的指甲几乎将地上的青石板划出四道刮痕来。

罪魁祸首犹襄来不及看他发怒,疾声道:“容不渔,城界突然破了。”

容不渔脸色惨白地捂着胸口,耳畔一阵嗡鸣作响,半天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破了”

犹襄点头:“肃清者这回来了不是一个两个”

容不渔挣扎着站起身,抬袖一挥,灵器在原地消散,他往前踏出一步,重新回到了黄沙满地的后院。

“而是一群。”

城界在一刻钟前骤然破裂,幽蓝裂纹噼里啪啦在半空响成一片,将还在睡梦中的众人唤醒。

这护城界自古以来便是存在的,只是在九年前末行之日来临时才真正派上用场。

清河之境的人将护城界当成救世主一般,城界乍一破裂,整个清河城乱成一团,在屋舍中都能听到外面的喧哗吵闹声。

就算天塌了容不渔也依然面不改色,他推开后院的门走回屋舍中,时尘已经在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了。

“城界城界我都说了城界迟早有一日会破,那些愚蠢的大人从来不当回事,现在遭报应了吧”时尘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将容不渔内室的东西扫到储物袋中,“这什么东西啊容叔就不能收拾收拾吗二七你在干什么还吃吃吃吃,都要死了还吃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城破时两人应该是在吃饭,二七抱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坐在一旁呼噜噜地吸溜着汤虽然他眼睛里也有惶恐不安,小手都在抖着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放弃他的汤。

容不渔:“”

时尘收拾着有些不耐烦了,索性直接一袖子扫储物袋里去,头也不回地骂道:“二七你就不能来帮我一下”

二七:“呼噜噜”

容不渔:“”

容不渔无奈上前,揉了揉时尘的头,道:“别收拾了。”

时尘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回头瞧见容不渔,愣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容叔容叔”他饿狼扑食似的扑到容不渔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还以为你嫌我们累赘,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呢”

容不渔笑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多混账一人啊”

城界破时,外面的人嘶哑着声音嚷着活尸围城了,火光和震地声接连不断,时尘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时尘在后院来来回回找了容不渔大半天都没寻到人,不禁悲从中来,以为容不渔嫌他没用自己跑了。

他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怕得要死,正想要哭,突然扫到一旁抱着碗喝汤的二七。

时尘:“”

再这样的场景中,二七仿佛是哪家暴发户的傻儿子,满心满眼全都是吃,一手抱着碗喝个不停,大眼睛里全是茫然无辜,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七看到时尘在看自己,歪了歪头,指了指时尘还没动的汤,认真地问:“你还喝吗”

时尘:“”

时尘不知如何回答,想哭又想笑,半天才艰难挤出一个比活尸还狰狞的神色:“不不了吧。”

二七似乎有些开心,一把将碗捞到自己身边,继续没心没肺地喝汤。

时尘:“”

时尘有些悲伤,看二七那傻样也不想哭了,心中涌上来一股作为保护者的责任感。

“二七那么傻,做不了什么大事,我若是再慌的话,两个人都活不下来。”

他自顾自地安慰自己,竟然意外地稳了下来。

只不过那保护欲就像是个被气充满的球,容不渔一出现,顿时像被针扎一样泄了气。

时尘哭得直打嗝,鼻涕眼泪全都蹭到容不渔身上。

容不渔对孩子的容忍限度极高,也不动怒,温柔地拿了方巾帮他擦脸。

时尘:“外面的人都说城嗝城破了,都在收拾东西要跑,嗝咱们也走吗”

容不渔:“你先把打嗝止住了再说话。”

一旁的二七终于吃饱喝足,小步跑过来,仰着头道:“嗝活尸要是围城,嗝、我、嗝、还能去找我哥哥、嗝吗”

容不渔:“”

时尘:“”

让你吃,吃两海碗撑不死你

两个少年一个哭的,一个撑的,在容不渔一左一右打嗝,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自己可能也要被传染了。

容不渔道:“你们先在家里等着,我出去瞧瞧。”

时尘:“我、嗝”

二七:“我、嗝”

容不渔截口道:“一个都不能跟去,我很快回来。”

他说着,让犹襄留下照看他们,自己推门出去了。

城界果然破了。

城门口火光漫天,容不渔走在长街上,两边屋舍已人去楼空,狼藉一片。

容不渔:“犹襄”

说完后,才反应过来犹襄未跟着自己。

清河城的四周已燃起大火,野火燎原般将城池三面包围。

活尸不惧死畏痛,却是极其怕火,只是若到了天亮,雨日来临,火自然也是撑不了太久的。

容不渔原地消散,下一瞬出现在高高城墙之上。

城外的天幕似乎被冲天火焰烧得一片通红,隐约照亮一望无际的荒原。

热风扑面而来,将容不渔的长发吹得飞舞起来。

他将额前长发拂到耳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城墙下火焰冲天,在地上如一朵朵盛开的红莲。

而在火焰之外,无数活尸受着城中活人灵力的吸引,密密麻麻挣扎着朝着城中扑去,却因那火焰而寸步难行。

活尸狰狞,声音嘶哑地咆哮,有的离火圈近的,身上腐肉被烧成焦黑一块,依然挣扎着朝着城门入口扑去。

逐渐的,已有活尸浑身带火冲过火焰,跌跌撞撞爬向城门。

不过片刻,就被火焰烧成一堆焦炭。

只是那宁死也要去吞噬活人的狰狞模样令人浑身发毛。

清河之境修士虽多,但灵力终究有限,活尸数量太多,迟早会被耗死。

清河之境的大多数人已经从偏门挤出,想要穿过荒原,前往那绵延巨山之上的云归城。

只是清河之境全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无数活尸日复一日地在其上徘徊,只要泄露出一丝灵力,指定会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城池一旦沦陷,只要在这清河之境的人,都逃不过惨死的命数。

容不渔掏出一个瓷瓶,瓶中装满了花粉那是塑造躯体时剩余的息壤。

息壤从他指缝间倾泻而出,连成一条虚幻的线将火焰加固成短暂的结界。

活尸撞在火焰前,骤然被弹退数步。

不过这也只能支撑一夜,雨日一旦来临,暴雨落下,就算是满山息壤,也必定会被冲散。

容不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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