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支所谓的“盟军”的最大优势,恐怕还是清军兵力空虚且四处分散这种战略层面上的优势,一旦具体到两军对垒的战术、战役层面,他这四万大军可就有些够呛了!别的不说,单数数部队里的那些“水货”,张煌言带的三千泥腿子整训不过四五个月时间,说成军都很勉强,战斗力基本为零(如果出现炸营、崩溃、逃跑等影响军心的事情,战斗力被评定为负值也毫不奇怪);张名振、王朝先二人倒是带了五千余看起来还像样的陆军,但其中老兵比例也很低,且成军时间也不过才一两年时间,战斗力也就那样,略逊色于一般的清军江南绿营,但高于地主团练武装。
至于阮进、洪习山二人所辖加起来超过七千的水师官兵,让他们摇旗呐喊可以,若要他们上阵杀敌,可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什么?难道你看不出那些被晒得黑漆漆的福建人其实都是海边的渔民么?指望他们打仗,你脑袋没进水吧?他们的战斗力还没我东岸的持矛军夫强呢,起码军夫队士气还算可以,时不时地也会操练一番,真要上阵可也是敢跟绿营比划比划的,可比阮进、洪习山手里的那帮渔民强多了。他们那七千部属里面,能正儿八经上阵的撑死了两千,不可能再多了!
当然了,话虽然这么说,但“盟军”这股力量的人数终究是摆在那里呢,只要不分兵冒进、不出大篓子,有相对精锐的东岸大军压阵,只要不遇上数量多得丧心病狂的清军大队,他们还是能够战而胜之的,至少不会毫无征兆地溃散——一就如历史上张名振等浙东武装在江南的表现一样。
万幸在最初登陆的这段时间内,清军大队并没有来骚扰,当然更可能的原因是他们吃不准东岸人究竟会在哪里登陆,因此主力离此地尚远,未及赶来。不过在数万盟军开始如同蝗虫一样从太仓州向常熟搜索前进的时候,清军要是再没反应简直就是死人了,早早投降“我大清”的地方官员们忧心如焚地看着鲁王的嫡系人马在联络士绅、鼓舞人心,他们觉得大清王师要是再不来“解民于倒悬”的话,搞不好这苏州府就要变色。
而事实上他们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就被东岸大军这几日内攻占的太仓州、常熟县两地来说,私下里前来拜访张名振、张煌言等人的地方士绅不计其数,而二张对他们也是温言有加、多有抚慰,这让刘海洋看得直点头,心说这帮人虽然打仗不咋滴,但搞地方统战工作倒是一把好手,而南明的这块牌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怪不得几百年后的清末依然有人喊着反清复明呢,大明在士绅——当然也仅限于士绅——里的市场还是很大的嘛。
这些士绅们前来张名振那里走动,自然也带来了不少的消息,比如清军统帅梅勒章京赵布泰、佟图赖、刘之源等人率领的满汉大军“数万人”半月前已出南京,旬日前那赵布泰所率之满蒙马队先锋三千余人已抵常州府武进县,现归何处尚不得知。
这个情报对东岸人来说还是比较及时的,因为这对他们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大有裨益。这不,5月6日,已经行进至常熟县的各部开始逐渐靠拢,一些四散打草谷的“义军”也在三令五申之下不情不愿地带着大批钱粮丁口撤了回来。其中钱粮是他们自己的战利品,丁口则与东岸人对半分账——东岸在宁波、山东的地盘上人烟不旺,急需人口去开垦荒地。
6号到15号这十天时间内,原本相隔也不是很远的四万大军渐渐靠拢到了苏州府常熟县和常州府江阴县交界处的江岸一侧,此时清军的马队也行进到了外围,这应该是赵布泰直领的满蒙八旗主力,至于那传说中的“数万绿营”则暂时还不见踪影。
刘海洋没想过在这里与清军杠正面,他所想做的只不过是吸引清军注意力,调动其部队,然后利用自己超卓的机动性甩开其主力,奔袭空虚的另一处而已。只不过这计划能不能奏效,清军会不会像在山东时勒克德浑被莫大帅牵着鼻子走那样被动应对,可不完全就不好说了——按照常理,这打了这么久的仗,了解了黄衣贼作战风格的清军,也该有些长进了吧。
十天时间内,东岸人利用随船带来的库页岛大木、制式板材、铁丝网、钢筋水泥等部件,在江岸边草草构筑了一连串的营寨,并且还不厌其烦地挖了防火沟,在高处还布置了炮兵阵地,可谓是部署周全了。而在此期间,在太仓州、常熟县两地掳掠来的大量钱粮物资——苏州果是好富裕——以及一万六千余丁口,则在洪习山、阮进二部数千水师官兵的押运下,开始顺江而下,朝崇明沙而去。
至于下一步的动向么,大概就是一面刺探清军情报,一面分批撤离部队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镇江府了——而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确认大量清军确实已被调动到了苏州府,不然他们宁愿不撤,继续在近处折腾打秋风。(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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