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2 / 2)

gu903();“储秀宫那边就更不必提,一个主子也没有,崔明姑姑哪里敢得罪皇贵妃娘娘与六皇子,麻溜就收拾了,甘泉宫和承乾宫都表了态,奴婢听闻,眉嫔娘娘与容嫔娘娘昨天连夜挑灯对着名册,今天早上就把属羊的全请出去了……这样一来,若是单我们未央宫毫无表示,反而显得出挑了呢,娘娘你觉得呢?”

“长信宫那边什么情况?”婉贵妃气得要死,也是不得不咬牙认了现在的情况,满腹牢骚道,“皇后什么态度?这时候,得该她出来说两句了吧?乱乱糟糟的,现在各个宫里都在撵人,这成何体统!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奴婢急着说这事儿,就是因为皇后娘娘她,”心腹宫女小声道,“也让孟女官去查名册清人了……”

婉贵妃:!!!

“好她个傅韵妧!平日里架子端的比谁都高,出了事儿,怂得比谁都快!”婉贵妃简直要呕死了,气得破口大骂傅皇后道,“她也不想想,她现在倒是一心一意去贴永寿宫那边的冷脸了,上赶着想把自己侄女塞过去,本宫看,她倒是把她自己之前怎么对人家侄女的事情了吧!”

“本宫看,那钟氏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面皮软好说话,她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把傅家的女儿嫁过去,本宫才是佩服她呢!”

“清清清!我们宫里也清!”婉贵妃烦躁地站了起来,咬牙道,“这个冲撞要避,那个冲撞也避,我倒是要看看,那帮子道士秃驴还要来几次,才能把那养不活的小玩意儿弄好……”

“娘娘,”心腹宫女上前一步,越矩地直接一把捂住了婉贵妃的嘴,脸色煞白道,“您不要命了?”

——六皇子明明是足月生产,但与他的两个不管是动若脱兔还是静若处子但至少都身康体健的哥哥不同,自出生起便小病不断、各种闹腾,成宗皇帝被这个儿子折腾得心力交瘁,宫里早暗有流言,说皇贵妃这个小儿子,可能是真养不大的,成宗皇帝大概多多少少心里也是有数的,杖毙了好几批宫人后,现在宫里有多忌讳说这个,有点脑子都知道。

永寿宫里,钟情揉着小儿子枯黄稀少的胎发,心情也是十分的压抑难受了。

“展枯大师刚才过来与朕说,”成帝进得内室,安静地坐到她们母子身边,轻轻道,“洛阳太东,东贵西富,缙儿年纪小,压不住命格里的贵,要我们再往西边搬搬…………朕看,正好老四也在西山大营那边,干脆就在西郊建个行宫,这一天天的,气候也热起来了,就是什么都不为,也全当过去避暑了。”

“陛下……”钟情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满宫回避必然惊张,建造行宫又是大兴土木,但事到如今,再一群太医整整齐齐地摇头,表示束手无策,程双陆也十分不解疑惑的情况下,钟情就是什么都清楚,也少再有心思去顾忌那些了。

“陛下决定吧,”钟情别过脸,轻轻道,“臣妾听您的。”

“不会有事儿的,”成帝上前,将钟情轻轻地揽到怀里,柔声道,“展枯大师说,朕命里有福报,几个儿子都能平安长大成人的,你看看太子,也是自小身体就不好,不也是好好地长到现在了么?你再看看老大,老三,老四,老五,一个个都活蹦乱跳,没病没灾,是不是?放宽心,有朕在,缙儿肯定也会没事的。”

“臣妾,”钟情咬着唇,喃喃道,“臣妾心里难受……”

“难受就靠在朕肩上哭一哭,”成帝柔声劝慰道,“想哭的话,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一点了,宝儿,不怕啊。”

钟情别过脸,仓促地擦了一把眼泪,苦笑道:“缙儿也哭,臣妾也哭,这算什么啊?臣妾不哭,也没什么好哭的,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姑娘的时候了。”

“话不能这样说,”成帝温柔地将钟情的脑袋拢到自己胸前,叹息道,“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在朕面前,朕都想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宝儿,有朕在呢,朕疼你,别怕,缙儿肯定会没事的。”

安抚完钟情出来,成帝沉着脸色回身看了看,好像有无形的阴云笼罩在了整个永寿宫之上,连带着,让所有看到的人心里也都沉沉的。

成帝阴着脸去了谨身殿处理奏折,关红轻手轻脚地奉了茶水进来,半个时辰后,展枯大师应召而至,成帝也没了往日里客套寒暄的心思,请了他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大师觉得,缙儿当下的情况,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巫蛊邪术?”

展枯大师悚然一惊。

——自古宫中开了巫蛊之祸的话,有几个皇帝能及时止住,不大开杀戒,牵连一片的?!

展枯大师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成宗皇帝心里,现在已然有了这么危险的想法!

“陛下为何会如此作想?”展枯大师僵着脸试探道,“有陛下的真龙之气庇佑,六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会有好转的。”

“朕等大师的‘好转’,已经等了快三个月了,”成帝冷冷道,“朕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的有耐心的人。”

“有些事情,朕不懂的,大师若是知道了些,还是尽早开诚布公,这是才对所有人都比较好的吧?”

展枯大师听得连连苦笑,该说的,他其实都已经说了的,但很显然,他的话,让觉得自己被敷衍了成宗皇帝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满意。

展枯叹息道:“陛下,路在西边。”

第213章娃娃

——六皇子生来携五星聚异象,命格贵重,偏偏他年纪又小,压不住这份气运,一来一往,可不就是个早夭易折象?

可这话,展枯大师一不能,二也不敢说得太直接了,思来想去,也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委婉暗示成宗皇帝道:“路在西边,东贵西富,往西避避,肯定是会好的。”

“朕已经着人在西山那边收拾别庄出来了,”成帝不置可否,看上去也没多往心里去,毕竟这话展枯大师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只不由烦躁道,“那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别的破解之法?大师能确保,真的不会是有人故意起了巫蛊邪术来魇镇了缙儿么?”

这话可让展枯大师怎么接,他自知深宫起巫蛊之说必然易酿大祸,但这“确保”?展枯大师能拿什么来“确保”?拿他自己的项上人头,还是普华寺上上下下的大小和尚的身家性命?

“如果陛下实在放心不下的话,”展枯大师毕恭毕敬道,“该查的,查一查也是自然的。”

“只是陛下或许有所不知,巫蛊邪术之说,几多虚构,其中确凿有效者,十不存一,贫僧承蒙陛下厚爱,若陛下当真要彻查六宫,贫僧厚颜请求随伴。”

“大师若愿意一起,自然是很好的,”成帝沉吟片刻,淡淡道,“朕明白大师在惧怕什么,巫蛊邪术之说,传出去毕竟有损皇家威严,朕也不以此为名,只道大师帮忙,看看后宫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冲撞的,清查一遍,也好安心,如此,可还算好?”

“陛下宅心仁厚,体贴民心,”展枯大师恭敬应是,不着痕迹地奉承成帝道,“有陛下此等明主,是百姓之福,是社稷之福,是江山之福。”

成帝每天听这群人变着花样的奉承自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自然不会有旁的什么感觉,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漠然道:“既然如此,宜早不宜迟,便明日就开始吧,有劳大师早早过来,辰时正,从东六宫开始,从东到西,从北到南地清查一遍。”

展枯大师动了动嘴唇,一时有些无言。

——都道一般人下意识先查的哪边哪个,便是潜意识里在怀疑那边有问题,听成宗皇帝这脱口而出的东六宫……展枯大师想想便不由觉得心惊。

也罢,再怎么,只要长信宫本身是清清白白的,成宗皇帝难道还能想趁机废了皇后不成?展枯大师看着眼前这位陛下,心道那倒还不至于薄情至此。而深宫争斗,皇家阴私,总不是外人好随意插手的,展枯大师只略一迟疑,便微微颔首应是,平静地退了下去。

而翌日清晨,在长信宫一无所获、平静过去之后,展枯大师来不及松口气,心道若各宫都能是如此的干净、清静,查一查能安了成宗皇帝惴惴不安的心也好,但紧接着,在紧邻长信宫之后的未央宫里,展枯大师的眉头,便深深地拧了起来。

起初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未央宫后面的霜阁,可等到展枯大师走进那在大皇子出宫开府后边已然空置起来的霜阁后,还没来得及好好找到让自己觉得不对的东西来源,就先听外面起了一阵喧哗嚣闹,遥遥的,展枯大师便听到与他同行同来的慎刑司大太监章含尖利的怒喝,展枯大师赶忙出得霜阁来,待入得正殿,便见慎刑司的太监们已经将齐齐暴起,将未央宫里的婉贵妃与身边的几个女眷层层包围了起来,而其中一个作已出阁装扮的年轻妇人,更是脸色

惨白地被慎刑司的太监们牢牢地制住双手,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展枯大师不有吃惊了。

“大师,在下从这妖妇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章含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对展枯大师这样声名远博的方外之人还是比较恭谨的,他手捧一个扎了的碎步娃娃,毕恭毕敬地奉到展枯大师眼前,暗示道,“在下不才,还是大师来看看,这东西是作什么用的吧?”

展枯大师拈起那碎步娃娃,翻开略略一看,便叹息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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