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萧云岚道:“好罢。瞧你这般坚信的模样,若非我了解你,我都要以为你是喜欢太子殿下了。”

沈蔓心跳慢了半拍,面上倒还算镇定,“阿岚,听我一句劝,以后还是少看些话本吧。”

沈蔓惦记着曹若兰的伤,没逛多久便要打道回府。

送走萧云岚后,马车不停,直接去往平南侯府。

沈蔓在后门敲了敲,开门的正是一直以来替她向曹若兰传信的老妪。说明来意后,沈蔓往那老妪怀里塞了几两碎银,让她尽快去找曹若兰。

可很快,老妪就又回来了,“九小姐说身上有伤,无法下床,不能出来见沈小姐。”

“她伤得很重吗?”沈蔓有些焦急。

老妪只道:“老奴不知。”

“可请人来看过了?”

“请了。郎中留了药就走了,没多说什么。”

沈蔓闻言,心中微定。

再怎么不受宠,曹若兰也是平南侯的女儿,若当真伤得重,郎中不会是这般轻飘飘的反应。

可惜这老妪所知有限,沈蔓又问了几个问题,她都不清楚。见实在问不出别的消息,沈蔓也只好离开。

回到将军府后,沈蔓去药房,将各种上好的外伤药都拿了一瓶,让青莳趁着天黑,给曹若兰送去。

等她洗漱好,打算上床休息时,青莳回来了。

“小姐,”青莳走进来时,还有些生气,“曹九小姐根本就没受什么重伤,顶破天也就是些皮外伤!奴婢去时,她正站在院中,中气十足地与其他曹家小姐们吵架!连脸上都没什么伤痕,绝不至于连下床见小姐一面都不能!”

沈蔓一愣,“那她为何不愿出来见我?”

“谁知道又闹什么脾气!”青莳恼怒道,“就算心中有气,小姐去探望她,也总该出来见一面吧?哪怕吵一架也总比让人提心吊胆地担心这么久好!”

沈蔓在桌前坐下,心中甚是不解。

是因为她悔了婚,曹若兰才不愿见她吗?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可沈蔓有一事想不明白。昨日在玉卿斋见面时,曹若兰显然还在生气,以她那一直以来的性子,今日就算是不想见自己,也会抓住机会阴阳怪气一通,又怎会找一个“身子不适”这样的理由搪塞自己?

这番举动实在更像是在……躲着沈蔓。

说曹若兰生她的气,沈蔓能理解,可若说曹若兰在躲着她,这根本说不通!

沈蔓拿起桌上的木兰花,一边把玩一边回忆着这两日间发生的事。

一定还有什么事。

一定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才使得曹若兰对她这般态度。

会是什么呢?

就在她想得入神时,青莳突然尖叫了一声,“谁!”

沈蔓一惊,迅速站起来,转头看向屋内阴影处的黑影。

那黑影突然动了,“是我。”

沈蔓听出声音,松了口气,但依旧站在原地,并未上前,“殿下何时来的?”

“刚来。”项承昀看了青莳一眼,又看向沈蔓,“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受了惊吓,沈蔓此刻心中十分不安,她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太晚了,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项承昀道:“铜钱案有进展了。”

沈蔓心中一紧,立刻道:“青莳,你去门口守着。”

她吩咐青莳时,并未注意到,项承昀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花,垂眸时眼神暗了暗。

门关上后,项承昀道:“今日下午,城中毫无征兆,突然流出大量铜钱,这些铜钱与上个月户部消失的那批新钱,样式一模一样。”

“那批新钱已融成了铜块,被铸钱局收走,与这些突然出现的铜钱绝不可能是同一批!”沈蔓十分肯定道。“这批来路不明的铜钱,定是有人私自铸成!”话音刚落,她紧接着又否认,“不对!铜矿历来被官府所控,就算有人冒着诛三族的大罪私自铸钱,又何来的铜料供他使用?”

项承昀道:“新钱的样式历来由户部上呈天子,得到首肯后,再打模具、铸样钱。一般民种仅是拿到铜钱就想刻印出模具,并不现实。”

“难不成还真是那批新钱?”沈蔓皱眉,“所以背后之人的目的其实只是盯上了那点微薄的兑换率?先囤积铜钱炒高铜价,再适时放钱,兑换更多白银?可这每一步所需要的大量物力财力人力,以及那么多铜钱的存放打理费用,这么一抵消,还能赚多少?岂非是白忙活一场?”

“是否是同一批钱还不能确认,但今日放钱之人的目的,绝不仅仅在此。”项承昀一边缓声说着,一边将沈蔓轻轻拉过来,让她坐下,“宝丰钱庄有一人,行踪可疑,我几次派人跟踪,都被他察觉,还未出城就被他甩掉。唯有今日上午,有一名侍卫跟了他一路,一直到城外某处,可惜那人警觉,发现不对后立马就走。我本以为此次又失败了,却不成想下午时就出现那批来路不明的钱。”

“殿下是怀疑背后之人就在那附近?”沈蔓若有所思,“不过这两件事看似南辕北辙,但若联系在一起,许多事倒是能解释得通,背后之人见有人跟过去,担心暴露行踪,这才故意放出铜钱混淆视听……殿下可查出了城外那附近地属何人?”

“那附近矮山下有一处庄子,地契及房契上写的主人名叫元和,户部记录其早年经商,后因赌博成性,于昌远十年冬,被赌场中的人打死在雪夜里。”

“昌远十年?前年冬天?”沈蔓怔然,“人已死了两年,为何地契却不见更改?”

“要想查清昌远十年的记录,恐怕得入户部的‘户籍库’才行。我已上了折子,请求父皇批准,开户籍库,查元氏族录。”项承昀淡淡道,“不过户部近三年间的记录完全是一笔烂账,要想完全理清,怕是又要耗费一段功夫。”

“好歹目前有个线索和方向。”沈蔓叹道。

她盯着桌上的烛火入了神。

一开始因为牵扯到户部,她以为是二皇子在暗中操纵,可忆及前世沈毅死前身上的伤,那些血淋淋的折磨明显是对沈家——或者说沈毅——有仇之人的泄愤,沈蔓这才觉得此事非二皇子之为,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