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七了啊,是该许人家的时候了!”庆国公点点头,面上溢满笑意。
“……”凤盈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有些许怀疑,他该不会……
“本公有一不成器的儿子……”
“凤小姐!”夏正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庆国公的话,庆国公原本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的脸忽的就阴沉下来。
凤盈哪里管他来脾气啊,微微偏过身子拍拍胸脯,暗暗松了口气。
要说庆国公的儿子,年过三十,碌碌无为,膝下有一十一岁的孩子。若是早些娶妻,他孩子都能同她一般大了,也亏得庆国公开得了这口说亲。
“凤小姐,我在你丫鬟的府内找到了这个!”夏正递上一张未燃尽的字条。
“这字苍劲霸气,桀骜不驯,倒是好字!”凤盈沉浸在对字体的赞扬中,忽觉一道目光灼灼,待抬起头,却瞧见庆国公眼中来不及掩去的笑意。
他那抹笑意太奇怪,像是洞穿了一切,看着她演戏般。强压下心头古怪的感觉,凤盈继续道:“夏大人,你说这字条是从红雪房间找出的?”
“这字条是从红雪姑娘房间找出的无疑!”夏正言罢,微微勾起唇角,连置眉心的浓眉叫他这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渗人:“重点不在于字条,而在于字迹,各位大人请看。”
众人聚拢一处,在瞧见字条上的字后,除却庆国公和夏正,皆是面色一变。
“这这……这不是……”季大人骇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各位大人识得这字迹?”凤盈故作茫然,旋即露出欣喜之色:“这么说来,岂不是有迹可循。”
“是有迹可循,但……”季大人欲言又止,避开凤盈询问的目光。
“各位大人这是怎么了?”眉头拧作一处,凤盈眼中满是狐疑之色:“莫非……”
“大人,翻车到了!”众侍卫合力抬来三个翻车,凤府内小厮涌上前,将冰面凿开,奋力抽水。
翻车转动发出巨大的声响,卡着浮冰了,很快有人将冰块捞去,抽水一事进行得有条不絮。
“各位大人,此事发生在凤府,难道凤盈就没有知情的权利吗?”凤盈咬牙,愤愤难平道:“凤盈晓得此事牵扯甚广,可若因着牵扯甚广凤盈只能缄口不提,任由府中事故频发,凤盈如何对得起为凤盈效命之人?”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只有吱呀的翻车转动声和水声在耳畔回荡。
“也罢,是凤盈想太多了!”她语气里是难掩的失望,伸手夺回字条,而后静观翻车转动。
在场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良久,只听得一声惊呼,旋即是一抹人影奔过。赵金淌着及膝深的水一路奔去,就见衣不蔽体的红雪呈仰卧状浮在水中。
“红雪!”他惊呼,双目通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将已经没了气息的人儿从水中捞起,赵金想要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上,可手抑制不住地轻颤,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外袍反倒落入水里,打湿了大半。
“红雪?”众人一拥而上,凤盈疾步上前,将红雪从他手中夺下,当触及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后,眼眶一红,泪无声滑落。
“红雪,对不起!”凤盈哽咽,将冰冷的尸体紧拥入怀,素手握着她已经僵硬的右手,送到唇边呵着热气,似妄图将她温暖。
“红雪,对不起!”闭上双眸,凤盈低喃:“本小姐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的,一定会!”
她神色无比痛苦,泪珠一颗接一颗地顺着面颊滑落。
红雪啊红雪,我本是打算相信你的,可你眉梢眼角的喜气出卖了你,叫我发现你的背叛。本小姐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般做?你可知我现在已经被你们逼到不敢再去相信了吗?
回洛阳后,凤府的至亲皆给她心口捅上狠狠一刀,还有身边丫鬟的背叛,叫她学会留着点心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除了白芷和柳宗外,她在暗暗提防着谁,又在试探着谁。
“小姐请节哀,您身子不适,莫要沾染寒气!”游宏图伸手去扶她,却被她避开。
她就这么抱着红雪,紧紧抱着,眼中没有半分哀伤,清清冷冷,无声泪流。
“红雪,本小姐定然查出那字迹的主人,定然!”将未燃尽的字条紧拽在掌心,凤盈垂眸,掩去眸底杀意。
慕容南朝,因为一个你,本小姐失去得那般多,哪怕这些大人不敢说出的你名,本小姐也有法子将话从他们口中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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