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相爷!”白芷抬手,正欲唤来丫鬟,就听得凤相沉声道:“不必这般麻烦,直接带本相去见你家小姐!”
“回相爷的话,小姐不再府内。”白芷面色沉静地回答,淡然得不带一丝胆怯:“相爷若是不愿在前厅喝茶,也可去前院喝茶,喝完白芷送您回府。”
“白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终于,凤相被一张张无视他的脸和白芷的话给激怒了,他指着白芷厉声道:“把你家小姐叫回来,她若是不回来本相就在这等她,叫她别跟本相耍小性子,今日无论如何她也得跟本相回府,不然本相就上奏皇上,求皇上将这府邸收回。”
他承认他有不对之处,但她是他女儿,她怎么能叫下人这般对他。
“白芷知道小姐在哪,但小姐不会回来,今日不会回来,明日不会回来,后日也不会回来。”白芷淡笑着,眼中泪光闪闪:“白芷已经等了小姐大半月了,可能小姐日后也不会回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相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小姐今日不会回来,还请凤相不要奏请皇上将府邸收回,白芷还要在府中等小姐!”白芷话刚说完,前厅传来女子隐忍的哭泣声。
“怎么回事?”凤相提高音量。他眸光循着声源看去,就瞧见虞氏口中可能是嵩山余老徒儿的侯谷兰。
大掌指向悲勃大哭的侯谷兰:“你,把事情说清楚。”
“相爷,谷兰心里难受,且她对许多事情不了解,还是奴婢跟您说吧。”白芷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事得往前说,挺费时的,相爷还是先坐下喝杯茶吧!”
这一次,凤相没再说什么,他走向高位,撩袍坐下。
“红雪,看茶!”吩咐了声,白芷站到离凤相一丈处。
如果凤盈在场,凤盈当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而她立在凤盈旁边奉茶。但如今,对于那画面她只能靠想的,就像那位置上还坐着那骁勇善战、敢爱敢恨、重情重义的女子。
“是!”红雪听话地退下,不多时,一盏热茶奉上。
凤相并没有心情品茶,他也觉出了白芷所站位置的意义,当下心中越发焦躁:“可以说了吗?”
“相爷可记得十一年前,那时小姐六岁,她曾跟您哭诉虞氏喂她馊食。”白芷不急不缓地说罢,就不再做声,静静等着凤相接话。
她唤他相爷,唤他夫人虞氏,看来盈儿对虞氏意见很大啊!凤相心下愕然,但依旧点头道:“却有此事,不过是盈儿的娘亲为她熬的补身子的偏方,与你要说的事情有何干系。”
“相爷莫急!”手扶在椅背上,白芷眸光温柔地看着身侧长椅:“那相爷可还记得一月前谷兰曾说小姐的脉象疑似中蛊。”
“记得,柳宗也说过这样的话!”提及巫蛊之术,凤相心头闪过无数想法,最终他强压下混乱思绪,抬眼看向白芷:“然后呢?”
“相爷不是问奴婢小姐去哪了吗?这下奴婢可以回复相爷了。小姐叫引魂蛊引至洛阳城外悬崖,被人推下那数千丈的深渊。”
“什么?”
“你说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高位之上的凤相,一个来自紧随凤相而来,害怕凤相晓得凤盈偷跑出城的凤陟。
“二少爷……”白芷面上一惊,就见凤陟急急而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盈儿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抿了抿唇,白芷破罐子破摔道:“小姐叫引魂蛊引至洛阳城外悬崖,被人推下那数千丈的深渊,如今生死未卜。”
与其说是生死未卜,不如说是已经死了。千丈高的悬崖,有谁能够活着回来。
“你再说详细点!”凤陟梗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芷。
什么是引魂蛊?什么叫被推下悬崖?莫提武功,依着盈儿的蛮力,要跌落悬崖那也是她将别人推落。
“当初谷兰觉察小姐中蛊,迟迟不敢确定是因为那引魂蛊埋在小姐体内已达十数年,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会对一个六岁稚子下毒手。”白芷淡笑着,声音极轻极轻:“引魂蛊是通过吃食种于体内的,加入引魂蛊会让吃的味道发酸,好似馊了般,极好发现,所以小姐懂事以来不可能吃下却没有发觉。”
“当然,更不可能是小姐打仗时被人下在饭菜里,如此好发觉的东西,当时能自行选择的她不可能吃,唯有小姐六岁时被虞氏喂馊食的时间和事件符合。”白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她说完,整个前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此事原本凤府只有四人晓得,如今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皆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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