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年初,他还让蓉蓉辞职,想带她和孩子一起去海南,年中又不声不响了。
蓉蓉是枕边人,当然发觉到不对,逼问出高利贷,吓得发抖,问青松欠了多少钱?他满口说没事,会好的。
孟庭不替他隐瞒,直言道,再不还钱,舞厅里天天堵人,开都开不下去。不如你撤股,我把钱给你,你把债还了。
孟庭嫌海南人不够多不够时髦,跑去深圳倒腾衣服卖货。她在商贸发达的街铺租了一家小店,专门卖进出口衣服。舞厅交给青松他们。她也没想到两个月没回去,门都给人砸烂了。
亲兄弟明算账,青松挣扎许久,看了眼儿子,想了想无望的股市,同意了这样的交易。
孟庭胃口大,吃下舞厅要给青松两万,她没有别的地方招投资人,只能去招于雨霖。全南城市,她只知道他的存款数。
如果他没有花天酒地,应该整整好有八千。
而她不在的这阵子,于雨霖的工资没人花,存到了一万。他问孟庭要钱干吗?孟庭自信满满,“给婷婷存嫁妆。”
青豆很倒霉,也很好运。
人生转折时,她总是遇到难关。听到高利贷,她腿软,知道家里的状况又不好了,她彻夜难眠。好像有人把洞穴的通光口堵上了。
但她比以前要坚强许多。家里人多了,力量大了,上有老下有小,她不能随便哭鼻子乱跑,于是冷静又冷静,干巴巴在饭桌上说:“要不填二年制大专吧,我听说他们有口腔专修班。”
此话一出,本来压抑的气氛突然闹腾起来。
每个人齐刷刷骂她:“说什么胡话呢!”
连青栀也瞪她,“我都跟人家说了,我姐姐是大学生!要考南城大学!”
青松哎哟了一声:“决定了吗?”
青豆吹鼻子瞪眼,无语道:“这不是我决定的事。”
第57章1992·春◇
◎硬币的正反面4◎
程青豆通过预考的事,虎子专程打电话告诉顾弈。
他的叙事有多做作?
顾弈听人喊他电话,跑下校舍楼,刚接起,气还没喘上,那头虎子听见听筒动静及气息,郑重开口:“你好!是顾弈吗?”
顾弈:“......”
“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坏消息!”
“啊?”那头一愣,大概没编出坏消息,装播音员的信念感立刻消失,语气吊儿郎当,“要不先听好消息吧。”
顾弈语气不善:“说!”
虎子咋呼:“豆子通过预考了!”
顾弈轻蔑:“你知道什么是预考吗?你知道几月份预考吗?”
虎子不知道。在顾弈念高中的时候,所有考试除了高考只有一个名字:考试。虎子张罗一起玩,顾弈说要考试,下次见面,虎子问,上次那个试考了没,顾弈说考了,过几天,虎子见学生多,要放假了,便问是不是要考试了,顾弈说是的。
他们从不对考试进行具体沟通,也不会问考得好不好。
不像青豆,每次考前都会抱着书本,认真说明自己将要进行什么考试,是语文是数学,是统考还是小考,写进总成绩单还是算进单科平均分,她又正在做什么准备。
所以,虎子说出预考,十分诡异。也明显,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并认真说明了这个词。
虎子装聋作哑:“啊?这个......”
顾弈撂下话:“挂了。”
那边:“哎哎哎哎哎哎!还没说满一分钟呢!”
学校声筒特别响,没有开免提也吵得像喇叭,顾弈一度怀疑老板上次修电话的时候接错了线。
虎子的叫唤清晰传来,同时夹了一声忽而压低的短促,“哎哎哎——没事,别急,没挂呢......哎哎哎——”
顾弈目光一垂,挂断了电话。
顾弈生日那趟,程青豆没来鸣宴楼,不过托素素带了个礼物——一瓶叫海飞丝的洗发水。
这东西不便宜。那句张德培说的“有头屑,不行”的广告词家喻户晓。顾弈搁在皮箱,一路带了过来。
他没懂,她送他瓶洗发水干吗?
等用了才知道程青豆多居心叵测。
人前清纯无知的小甜豆,张口闭口高考学习,人后也是要给男生送香波、留下强烈暗示的人。
顾弈故意这样曲解青豆,以解心头之气。
他携一头匪夷所思的花香穿过这帮糙汉子男生,被同学调侃开春了,怎么老鼠窝里冒出花香了。
顾弈戏弄回应:“我这在北京,是要被堵在胡同口挨揍的。”那边大老爷们不兴拾掇,稍微整整就是娘n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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