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高顺抱拳回应。
“另外就是番禺商行的事,士祗与胡恪监督得怎么样?”蓝田又问。
高顺回答:“王掌柜被先生教育之后更加豁达,他应该是想通透了些东西,总之对广州城工地支持很大,那个士祗也还算尽职尽责,但主要还是胡恪在监管。”
蓝田肯定地点头,“胡恪办事我是放心,也不知道宋谌那边怎么样了,夏侯渊现在平定陇右,估计很快就要南下汉中,救庞德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宋谌他也出身侦察营,做了胡恪商队的副官这么久,多少能学点应变的手段,再加上先生临行前亲自授计,他救出庞德的希望很大,不过汉中距广信何止千里,没法随时掌控那边的动向。”高顺安慰。
“伯平说得对,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蓝田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代没有光污染的影响,天上的月亮如玉盘般皎洁,此时汉中的上空因为风推云走,月亮短暂地躲在了云层后面。
宋谌接到入汉中救庞德的任务后,他按照蓝田的计策北上从武关绕行关中,沿途经过曹操的地盘秘密来到汉中,这条路胡恪带队曾经走过一次,但因为陇右夏侯渊的战争太频繁,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
无论多么敌对的状态,各地的物资和民间交流,都有逐利的商人行走其间,关隘的守将很乐意商队来往,因为每次都能收到‘过路费’。
鱼虾各自有道,乱世更要讨生活,商队除了遇到极端匪人,有金钱开道伤亡很小。
宋谌全身只有那封书信是夺命符,为了安全他将其缝在自己的袍服中。
商队辗转数月来到汉中,此时年关将近宋谌一面派人寻找庞德,一面找那位关键人物杨松。
宋谌给杨松多次送去财帛,很快两人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另一方面他的人也秘密接触到了庞德。
张鲁对庞德的百余西凉兵不放在眼里,但是也十分恼怒马超逃入蜀中的行为,要不是自己当初资助他兵马攻打冀城,也不会既损兵折将还得罪曹操,所以留在汉中的这些西凉兵平日里饱受冷眼,军队的给养也大打折扣。
过年期间各营都有酒肉,唯独庞德那百余西凉人只有稀粥,岁末年尾西凉兵倍加思念家乡,身在异乡的凄凉感涌上心头,他们落寞地喝着寡淡的清水,恨马超抛弃了自己独自享福。
庞德的疾症经过治疗已痊愈,看到帐下兵丁士气低落他感慨良多,心想当初要不是患病是不是也入蜀了?但是旧主马超输了曹操输夏侯渊,后来连冀城那帮跳梁小丑也输了,要是以后再输就脸都不要了...
庞德在汉中感受人情冷暖,在生病期间盘算着要不要重新选择,毕竟马超的名声实在差得厉害,但又看不上张鲁这艘风雨飘摇的小船。
除夕夜其余兵营都很热闹,唯独庞德的营寨冷冷清清。
庞柔在帐中踱步良久,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令明,咱们不能如此坐以待毙,要么想办法逃入益州追随旧主,要么离开汉中自谋生路,也好过在这里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