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的心内翻滚着各种情绪,父亲非但做出了选择,连后退的路也已经想好,如果不是中间被人暗下毒手,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各种事情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婴宁越想越心酸,将这写着父亲遗笔的白绢小心地收好,她突然浑身一震,马上抹去了眼泪:“可是,父亲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问题让曲炎一愣,但他马上想到了:“阎膏珍将血缨石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或许你父亲知道另一块血缨石在哪里。”
这个答案看上去靠谱,可婴宁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伸手指着岩壁:“炎哥哥,这是梵文吧,还有,这个形状有点怪,像不像是两个站着的人?”
在五彩经幡对面的墙上,的确有两个人形的形状,墙上还吊着一些生了锈的铁链,链子相当粗重,走近了,曲炎发现并非是雕刻出来的痕迹,墙上还有隐隐地臭味,他的鼻子凑近了一些:“是尸液的味道。”
“会不会是那两名苯教徒?”婴宁说道:“看着身高相仿,刚好也是两个人,炎哥哥,你看,墙上还有两个葫芦印记,天啊,难道是穿过了两人的颈骨,最终印到了墙上吗?”
“不,恰好相反,我记得柳尚生检查尸体的时候,葫芦印记是在后颈骨上,这两人的身子如果是紧贴着墙壁,那么葫芦是从墙里出来,然后打在两人的后颈骨上,这也可能是造成他们死亡的原因。”
曲炎用手丈量了一下两个葫芦印记的距离:“两人的身子应该是紧挨着的,面朝外,机关出来,打在他们的右颈骨上,那两人死在这里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是这样,他们俩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大漠里呢。”
婴宁的手抚在墙上,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嗖嗖”两声,两股劲风打在婴宁的面前,吓得她赶紧退后,从石壁里透出来的两根利刃让婴宁连连吸气:“好大的力道!”
看到它们的前端是个葫芦的形状,曲炎说道:“怪不得可以直接打在骨头上直接让人毙命,这力道击碎心脏都可以。”
“炎哥哥,你再看看,这铁链是从中间断掉的。”婴宁兴奋不已:“这是不是说明这两个人曾经挣断过铁链,试图从这里离开?所以,他们真的有离开这里,他们才会出现在大漠里。”
曲炎对婴宁赞赏不已:“你说得没有错,我想,那时候他们手上一定没有血缨石,被月氏王拿走,所以,他们不是顺着原路返回的,他们会从哪里离开呢……”
曲炎的目光落到脚下的星空里,上无出路,下……
“婴宁,你敢与我一起跳下去吗?”曲炎问道:“我有种感觉,当年那两名苯教徒是从这里离开的,婴宁?”
婴宁微微一笑,含笑点头:“有什么不敢的。”
曲炎握住婴宁的手,如果可以,这只手他想握一辈子的,永远不松开,曲炎嘴中倒数三二一,一的尾音刚落,两人携手纵身一跳,直朝着那片星空跃去,这样俯冲下去,触手可及星空,落下去,或许是个死,但在曲炎与婴宁心中,却有着同样的意念,如果一起死去可以视为对对方的付出与回报,那么……心甘情愿,婴宁自知无法用自己的爱情回报曲炎,这样的举动若能让他心安,便也值了!
两人的身子往下坠去,这个举动其实有极大的风险,但婴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即将落地的一刻,她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半个圈,轻巧地落下的同时,伸手扶住了曲炎,她的这个能力让曲炎愕然:“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忘记了,我身上可有仙狐的血统。”婴宁眨了一下眼睛,抬头一看:“炎哥哥,你看,那些会发光的虫子只停留在中间的一段,不会上去,也不会下来。”
它们仅在指定的范围里活动,丝毫不会越界,曲炎的注意力却在脚下:“婴宁,地下有血迹。”
确切地说,是血字,一列列的梵文陈列在地上,血字初开始很浓,到了后面就慢慢转淡,原本鲜红的颜色因为时间的沉淀成了黑色,曲炎掏出手机拍照的同时,也在脑子里迅速转换成汉字,事实就在这字里行间慢慢浮现,曲炎的表情由惊转为叹,最终归为平静。
“炎哥哥,上面说的是什么?”婴宁不懂得梵文,好奇的猫爪子在心里挠了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