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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类妖有一个致命缺陷。
那就是这一辈子不能晋级。
这类妖是在杀死另一只妖的基础上出现,不太受妖族的欢迎,在妖族挺尴尬。
这类妖分两个极端。
要么一开始就极其强大,风云赫赫,要么一辈子平庸无为,生活在最底层备受煎熬。
中年男人叹息了一声:“白亦司就是第二类妖。但他却能晋级,很强,真的特别强。”
中年男人指了指地下:“地下的这只,在两百多年前就是千年狐妖,在妖族大名鼎鼎,但碰到白亦司也只有被揍得份。”
“这只狐狸入魔后,带着千年修为与七级魔王的能力,实力堪比八级魔王。但一个不小心,还是被白亦司打成了重伤。”
中年男人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半个月,啧啧两声:“看看这只狐狸的下场,你们就知道白亦司到底有多强了。”
那半个月,是他一辈子里最凶险的半个月,追杀,反追杀,血洒深林,伤痕累累。
但也是他这辈子最值得回忆铭记的半个月。那种战斗,热血沸腾。
中年男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那半月,我每天都在想,想给白亦司内丹的那只妖,到底有多强。”
逢漠挑眉:“你没问问”
中年男人瞪眼:“我问了啊,但白亦司那小子小气,只字不提。啥都不说,就连是男是女、修炼了多少年月都不说,更别说姓谁名谁,家住何方了。”
凌禅不由得看了看石碑。
如果白亦司真的像这个师祖说的那么强大,那鬼一为什么去招惹九尾还有他师兄,又怎么去追杀了鬼一
这一人一鬼是要闹翻天
还有九尾狐,挺耳熟。
逢漠半眯了眼睛,说:“先不说白亦司的过往,白亦司过来修复了阵法后去哪了是不是有人追杀白亦司”
中年男人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前几天阵法有波动,我感觉到白亦司来过,他把阵法的漏洞修复了一下。”
“但我的尸骨在这里困着,魂体飘不上去,白亦司也没下来跟我叙旧。我也不知道他修补阵法后去了哪里。”
凌禅动了动右臂。
这次又找不到师兄
中年男人看了看逢漠与凌禅的脸色,突然嘿嘿一笑:“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们了,应该是去林子深处了。”
逢漠指了指院外:“那里”
中年男人:“是啊,这个林子深处有结界,妖族就在那里边。你们要是想找白亦司,去妖族问问。”
凌禅与逢漠对视一眼。
三人说话期间,杜丘寒、嫁衣女鬼、佳佳,还有颤颤巍巍靠在墙壁上的弯弯一直沉默着。
结束对话,逢漠问石碑上的祖师:“这个阵法能不能开门我要下去。”
这只魔呆在这里就是个炸弹,不一定哪天就出来祸害人间,还中彻底消灭了才放人放心。
凌禅动了动右臂:“我也下去。”
逢漠回头看凌禅:“不行。”
凌禅就盯着逢漠。
逢漠莫名心虚:“”
中年男人看看凌禅看看逢漠,说:“不行,下边那只妖的妖身没死,魔王实力还有至少六级。你们一个养伤期,一个没有祖传驱魔法器,下去基本上等于送死。”
凌禅眯眼:“死不了。”
中年男人无奈:“起码等你胳膊好了。”
凌禅与逢漠都没说话。
算是默认了。
休息的档口,几乎要被吸干精血的弯弯摇摇晃晃站起来,一步三顿得走到棺材边上,看着棺材上的白绫。
白绫上的虚影看向弯弯。
弯弯虚弱的笑了笑,隔空碰了碰白绫,然后扭头对凌禅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弯弯。
弯弯:“与我做交易的魔是一级魔王,这几天我从他那里知道咳”
凌禅递给弯弯一道符。
弯弯被那只妖魔吸走了精血与生命力,身体趋近油尽灯枯,生命基本已经到了尽头,回天无力。
弯弯知道自己的情况,她接过符却没用,拳头抵住唇角,想要压抑自己的咳嗽:“像我这样的一级魔王我不知道有所少但我知道,他们现在应该是有七八只、八级魔王。”
中年男人惊了:“什么”
这才多少年,居然有七八只八级魔王再凑一两只就可以出现九级魔王了
凌禅与逢漠也震惊了。
九级魔王百分百诱惑众生。
一旦现世,那就是千千万万人入魔,会厮杀不断,人人的负面情绪被点燃扩大。
想象一下。
内心悲伤的人突然把悲伤面放大,天天泪流满面,做饭哭,上街哭,上班哭,泪撒世界。
喜好美色的人把内心欲望扩大,看到美女就暴露本性。
善妒的人控制不住嫉妒的心。
嫉妒会使他们面目全非,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得出来。
暴力倾向的人控不住暴力,人人出门手里都拎把刀,一言不合,挥刀就砍。
反社会倾向的人不再压抑自我,各个想着毁灭世界,再组个队什么的
当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爆发,这个世界充满着负能量,那将会是多么可怕。
堪比末日降临。
或者比末日更加可怕。
毕竟,在负面情绪占领世界的时候,人们也许连信仰都不复存在。
弯弯的脸色灰白,瞳孔也在逐渐变灰,佳佳的虚影从棺材上倾身,缓缓地伸开双臂,虚环住了弯弯,弯弯笑了。
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褶皱的脸上隐隐能看到两个梨涡。
一如她们最初见面时的模样。
弯弯笑了笑,说:“我不确定具体数字,但肯定不少于7只。十年前,有7只八级魔王跑了出来”
中年男人:“十年前”
凌禅简单的说了下十年前的事情。
中年男人沉默。
所以,现在的封魔世家里,只有逢漠还有祖传驱魔法器,其他两家的都丢了
弯弯艰难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停歇了一会儿,就软软得倒在棺材上。
没了生息。
佳佳的虚影顿了顿。
中年男人不说话。
凌禅与逢漠闭上眼。
杜丘寒莫名心堵。
一室寂静。
把弯弯的尸体安放好,逢漠与凌禅坚持要下去,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中年男人没办法,只好答应把凌禅与逢漠送下去,他手快速掐诀,石碑悄无声息得挪开一截,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石碑一挪开,洞口就唰得冒出一片黑色的雾气,挣扎扭曲着要冲向石碑。
石碑挪开的刹那,凌禅与逢漠同时有了动作。但逢漠腿短了一截,凌禅长腿一迈,抱起逢漠,跳下去。
下坠的过程中,凌禅把逢漠圈在怀里,牢牢得护着,地下黑乎乎一片,即使开了天眼也看不到东西。
不是很高,他们很快就到了底。
呼
一阵腥风吹过,逢漠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就在他的鼻子旁边。
逢漠伸手摸了摸凌禅的胳膊。
触手温热黏腻,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