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敌骑追上来了!”阿史那刺骨身为马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耐自然是极强,虽说正忙着收拢跑散的马群,可一感应到身后的动静不对,第一个回头望见了远处滚滚而起的烟尘,登时便急了,顾不得再多管一小群逃逸而出的马群,紧赶着便纵马赶上了正跟紫马王搏斗中的燕云祥,语气焦急地嚷嚷了起来。
马王就是马王,不是那么容易便能降伏得了的,哪怕燕云祥骑术高明比,可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降服此马,却也法办得到,此时,紫马王狂奔了一阵之后,却是不肯再快跑了,不单马速慢了下来,还时不时地厥蹄子,想要将燕云祥掀下马背,这也就是燕云祥骑术高明,若是换了个人,早就被紫马王甩得不知去向了,饶是如此,燕云祥也已是吃力至极,气息都有些子不匀了,再一听阿史那刺骨的汇报,不由地便急了,略一回头张望烟尘起出,一狠心,咬着牙关从马靴里掏出了把小匕首,对着紫马王的『臀』部便是一『插』,疼得紫马王前蹄猛地一抬,嘶吼了一声,重重地往地上一砸,而后放开四蹄向前狂奔了起来,速度之快,瞬间便将马群拉开了一段距离。
“快,赶马跟上!”百忙之中,燕云祥仅来得及回头吼了一句,便被狂奔的紫马王驼着奔出了老远。此番随燕云祥一道前来盗马的都是草原汉子,自是都熟知骑兵的利害,一见后头烟尘大起,全都急了,不管不顾地便扬鞭狂抽周边的战马,驱赶着马群再次起速,遗憾的是人手毕竟有限,实法做到将全部的战马都带动起来,时不时地便有一小群一小群的『乱』马四散逸出大队,只是此时众人已是顾不得再去收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偌大的马群逐步地分化了开去。
前面的燕云祥等人忙着逃命,后头的平卢军却是在拼死追赶,冲在追兵最前方的一名魁梧战将正是平卢军主帅刘承义!与其文弱的兄长不同,刘承义是员勇武的战将,此番率部出征,正是其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当然也是其争夺世子之位的良机,为了这场战事,刘承义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也安排了不少的锦囊妙计,为的便是能获得个显赫的战果,可如今大仗尚未打开,居然生生被人从眼皮底下盗走了万余战马,这令刘承义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令其抓狂的是他的坐骑之一紫马王也在被盗之列,若是不能将这群胆大妄为的盗马贼剿灭一空,他刘承义岂不是就得成了天下人的笑料,还谈何争夺世子大位,再说了,如此多的战马要是落到了官军手中,那等后果之严重刘承义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故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刘承义都不得不向前狂追不已。
“追,快,追上去,杀光贼子!”刘承义见前方马群渐渐散『乱』,便知对手已是被己方赶得『乱』了分寸,登时便兴奋了起来,红着眼,高声叫嚷了起来。
自家主帅下了令,一众平卢军将士自是不敢怠慢,纷纷呼喝着纵马如飞,烟尘滚滚中,杀气腾腾而起,万余铁骑如同滚滚洪流一般向打虎山方向席卷而去,不数刻,已能透过漫天的烟尘隐约瞅见前面的马群,所有平卢军将士全都为之士气大振,就等着追上盗贼之后,来个虐杀了,只可惜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一些,就在众人快马加鞭地往前狂冲之际,一阵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前方响了起来,紧接着,前方径直狂奔的逸马群突然开始了转弯,向南面冲了出去,待得一众惊疑不定的平卢军官兵冲出漫天的尘埃之时,迎面便见两座相对而立的小山间一支官兵不知何时已布好了严密的防御阵型。
“全军止步!”
刘承义昨日才刚接到溃散而回的游骑之汇报,知晓萧畏的大军还远在三十余里之外,这冷不丁见一支官军居然出现在此,登时便起了疑心,再一看官军依山而列的大阵极为齐整,自是不敢仓促投入进攻,忙不迭地勒住了胯下的战马,高声下达了将令,跟随在其身侧的号手自是不敢怠慢,飞快地取下腰间悬挂着的号角,鼓着腮帮子便吹了起来,凄厉的号角声中,一路狂奔的骑兵大队缓缓地停了下来,在离官兵阵型四百余步左右的距离上展开了阵型。
“全军都听好了,王爷有令:不可放过一名贼骑,此战过后,凡有命在,一律收入王府为侍卫,赏银百两,战死者抚恤翻倍,儿郎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奶』『奶』个熊的,是汉子的,就跟老子杀贼去,死了鸟朝上,不死万万年,都她娘的听清楚了没!”燕铁塔手持着一把加长加粗的大号陌刀,站立在队列之前,高声地喊着话,前头复述萧畏的命令时,还蛮像回事的,可到了后头,却完全是他自己在胡『乱』发挥了。
“好,杀贼!杀贼!杀贼!”
还别说,燕铁塔的话虽是糙了些,可偏偏还就符合一众军汉们的脾气,这一听竟有如此之厚赏,三千官兵立马齐声怒吼了起来,声震长空,但见血『色』残阳下,刀光如血,士气如虹,一场恶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