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她做的。”顾南娇颔首。
霍时深心里的凉意蔓到了四肢百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一直没怀上孩子。
“当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霍时深拉住她的手,指尖莫名有些抖。
顾南娇轻声道:“昏迷的时候不觉得苦,反正被药物吊着,没什么意识也就不痛,后来嘛……”
她顿了顿,“醒了后就比较痛了,因为头上有淤血,所有的记忆都没了,人也很迟钝,经常我爸爸他们跟我说一句话,我要很久才反应过来,而且醒了不到半小时就会头痛,痛晕过去,是晚兮找了很多资料,再结合她们家里祖传的针灸,不辞辛苦每天给我扎针,最后才渐渐好转的,没有晚兮,可能我已经痴傻了吧。”
霍时深听着,耳朵嗡嗡作响,心里也跟刀绞一样难受。
顾南娇继续说:“那时候,我几乎没见我爸爸跟小哥笑过,每次我醒来,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怜爱和忧伤,是半年后,我有了明显的好转,能下地走几步了,我爸爸跟小哥才开始有了笑容,小哥放下了国内所有的事情,专心在家里教导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家里人都那么恨你了吧?”
从前,她只告诉他,她家人不喜欢他。
霍时深以为是因为他以前对不起顾南娇,所以白家人才不喜欢他。
现在他才明白,是因为顾南娇躺在病床上那半年,她差点就成了痴傻儿,每天都有可能死去。
白云斐跟白津墨经历了那样一段时光,便再也不可能接受他了。
霍时深的喉咙里似泛起了血腥味,他整双眼睛都是血红的。
回到丽山湖,霍时深将顾南娇抱到了楼上。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很糟糕,霍时深决定先让她睡觉。
他拆了安眠药,对顾南娇说:“每天晚上吃一颗,要是睡得着,就不要吃了,另外我帮你预约了叶妩,以后每周你要见她三次,直到你的心理评估完全健康,才可以不见她,知道了吗?”
他的嗓音很柔。
但顾南娇关心的是,“你答应我的,一月之约,是真的吗?”
“嗯。”他应了一声,嗓音沉而郑重,“答应了。”
顾南娇安心了。
心里像是卸掉了千斤重担。
这件事终于解决了。
大哥不会再对付霍时深,霍时深也不会再强求了。
顾南娇睡着后。
霍时深还坐在床边。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娇娇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一想到她不仅坠湖,还身中几刀,导致子宫受损,他的心就痛彻心扉。
这个问题,他一定要带娇娇去看好。
几个小时后,顾南娇睡醒了,天已经黑了,霍时深坐在床边,还维持着她入睡时的动作,一动不动。
屋内没开灯。
顾南娇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她感到,他的身影格外的落寞。
见顾南娇醒来,霍时深俯下身子,在她发上吻了一下,“娇娇。”
“嗯?”睡了五个小时,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咳嗽也减轻了一些。
“我们之间还剩下一个月,这个月,我们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你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我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们好好在一起,直到结束这段感情,好吗?”他带着几分恳求,在她耳边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