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孟云泽猛地想起前两日叶舒云提起幼时险些被牙子拐了之事,于是问秀玉:“舒云说她幼时险些被牙子拐了,你可知救她的人是谁?”

秀玉摇头:“不知,那人送姑娘到了门前便走了。老爷夫人想寻那人好好道谢都寻不到。”

春雨一连下了五日,至旬休这日,天朗气清,叶定安便下了帖子邀叶舒云夫妇一同去城外打猎踏青。

前些日子孟云泽替叶定安在林家老爷面前说了几句好话,那之后林家老爷便没再催林兰和颜以恒的婚事。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几日叶定安对孟云泽的态度似乎温和了许多。

这次他们外出狩猎,林家老爷也答应放林兰出门与他们同行。

因此行主要是为狩猎,叶舒云,孟云泽还有叶定安便各自骑了一匹马,令又备了一辆马车给秀玉和林兰。到了城门口,沈杭启牵了一匹马在那儿等着。

叶舒云眼睛一转便知道是叶定安叫的沈杭启,遂扭头看向叶定安。

叶定安对二人说道:“今儿天气好,正好大家都休假,待着怪闷的。再者而言,咱们出去狩猎,多一个人总归多一份乐趣不是。”

出了城郭,叶舒云等人往东边的山头而去。

秀玉和林兰不会射箭,无法参与狩猎,便只在山口空旷之地饮茶赏春花,顺道做一回裁判。余下四人,分为两组,两人一队,叶舒云和孟云泽为一组,沈杭启和叶定安为一组。赛时为半个时辰,届时看哪一队打来的猎物多便是哪一队获胜。

四人两前两后进山,才入山,叶舒云抬头看见头顶正上方飞过一只大雁。余下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弓放箭将那只大雁射下来。“哗啦”一声响,大雁身上挂着箭矢落在地上。

沈杭启拍手叫好:“许久不见你拉弓,没想到技艺竟已经精进这么多,看来是把定安比下去了。”

叶舒云被这么一夸,得意得很,她挑眉笑:“那是自然。”

叶定安脸上挂不住,他道:“杭启,你哪一边的?怎么长别人的威风,灭我的志气?”

叶定安一眼扫过去,孟云泽不言不语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妹夫……”话才出口,叶定安忽然想到别的事,便把原来要问孟云泽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叶定安道:“候爷年长我一岁,就这么成了我的妹夫,心里会不会觉得委屈。”

叶定安一面说,一面用眼睛瞟叶舒云。叶舒云看见叶定安的眼神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孟云泽答:“不委屈。”

叶定安拖长尾音「噢」了一声,乜斜倦眼看着叶舒云。叶舒云不睬他,只当没看见。

进山后,两队分道而行。

叶定安看沈杭启眉间似有阴郁之色,再想到之前沈杭启提亲被拒一事,大概猜到一二。

叶定安问他:“他们夫妻两个恩爱,你心里不好受了?”

沈杭启心悦叶舒云,这事从前他不知道。要不是那日沈杭启登门提亲,他亲眼听见沈杭启在父亲母亲的追问下坦诚自己的心意,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沈杭启竟对叶舒云存了这样的心。

沈杭启将他自己藏得也太深了些,白白浪费了那么些年与叶舒云好好相处的时光,却在她打定主意嫁别人的档口出现。

怪只怪二人终归无缘。

沈杭启摇了摇头,他道:“你也把我想得太小气了些。”

沈杭启喜欢叶舒云,他对她的喜欢,并非浅薄的占有欲作祟。如果她不开心,他一定比她更难过。

叶定安驾马靠近沈杭启,拍了拍他的肩:“既是如此,为何还作此愁容?大好的春光当前,可千万别辜负了。”

“你说的是。”

“我这个妹妹吧,也就是看着好,其实性子别扭得很。从前我打碎父亲一只玉如意,她就使计诈我承认,蔫坏蔫坏的。”

那事沈杭启也听说过,他道:“我觉得舒云做得挺好的。”

想起那事,叶定安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时的他怎会怕死怕到这种地步,恬不知耻地想把罪名推给自己年幼的妹妹。

叶定安道:“我没说她做得不好,只是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闺阁淑女,就像兰儿那样的,谁能想到你会喜欢我家舒云那样有主见的。”

恍惚间,往事接踵而至。

从前他刚上学堂念书那会儿,因自个儿贪玩耽误了课业,他母亲便罚他在院子站着。那天外头正好在下雪,他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冻得浑身哆嗦,双手和脸颊也被冻得红扑扑的。后来叶舒云撑着一把伞过来,那时候她个子小小,但为了替他遮挡风雪,使劲惦起脚尖帮他打伞。

那时叶舒云努力又认真的样子,他至今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海里。

那时他年岁也小,对她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打那起,他会多留意叶舒云一点,慢慢地,事情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叶定安话锋一转,忽道:“圆圆已经嫁人,你的心思还是趁早放下为好,省得自个白伤心。”

叶定安一语惊醒沈杭启这个梦中人,他不奢望别的,只求她能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只要她过得幸福,无论她是和谁白头偕老都好。

看沈杭启若有所思的模样,叶定安忍不住又劝了他两句:“圆圆心里有他,你还是早点收收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她一个?”

沈杭启神色一暗,转而道:“别闲聊了,再不打几只猎物,咱们就输了。”

话音才落,林子的另一头又传来一声猎物落地的声音,想来必是叶舒云和孟云泽打下来的。

叶定安抱怨道:“这夫妻两个可真是。”

这头叶定安在抱怨叶舒云,那头叶舒云便急急打了个喷嚏。前些日子她下水救王氏,回来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舒服,但又没什么大毛病。

孟云泽问她:“是不是着了风寒?咱们先回去,改日再来。”

林中阴凉,寒风阵阵惊起。

他听人说这几日叶舒云身上一直不大好,他只担心叶舒云再被冷风吹出个好歹,不容叶舒云拒绝,孟云泽已经过来拉住叶舒云的缰绳,带着她往回走。

叶舒云似乎不大想离开,她不甘心道:“咱们这一走,可就输定了。”

她的好胜心有时连她自己都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