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苏染急得眼泪直流,不一会的功夫就模糊了双眼,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在到处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万般焦急之下,她猛地睁开了眼,
泪眼迷蒙中,她对上的却是李二那双深沉的眼,随即,一个小脑袋凑过来,一双亮亮、圆溜溜仿佛山间成熟的野葡萄一般的眼睛也盯上了她的双眼,从这双稚嫩的眼睛里,苏染也看出了几分担忧,
“你做噩梦了,”男人的手掌猛地握紧了她的肩膀,低沉有力的声音慢慢响起,
如此真实的感觉,慢慢把她拉回了现实,
可是“是做梦吗,”苏染垂下眼帘,
虽然已经醒过来了,可她却发现自己的心依然在焦灼着,那种着急害怕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萦绕在她心头,要是平常随随便便做了个梦,那感觉根本就不会纠缠她到现在,
“就是梦,”男人定定说着,又揉揉她的头,“你睡太久了,别再睡了,”
“嗯,”苏染连忙点头,
其实刚刚醒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点冲动,想再睡回去继续找到那个男孩子,可是,心里只要一浮现这样的想法,她的心就更揪疼得不行,她不敢了,
那种被迫分离、还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太煎熬了,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依然觉得胸口绷得紧紧的,连气都几乎喘不过来,
她害怕了,
现在,就让她真的把这当做一个梦,先不要想太多了吧,
深吸口气,她转过头,看着窗外大片大片金的稻田,再长长的出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她闭上眼,她就会做梦,而且做到的梦无一例外的都和那个看不到模样的男孩子有关,两个人身处的地方有时候在洛家、有时候却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茅屋、有时候甚至就在荒山野岭里,男孩子不停的叫着她姐姐姐姐,一直缠在她身边,饿了撒娇,渴了撒娇,困了累了一样要抱着她的胳膊,她不哄他他不睡觉,每次梦里前半段姐弟俩相处得有多甜蜜,到最后她回头找不到男孩子的时候,那对她心的折磨就有多痛苦,
几番折磨之后,苏染病倒了,
因为她这一病,他们的车马也只能减缓速度,沿途给她求医,只是,不管看多少大夫,吃多少药,她的病情并没有多少好转,
这一天,他们在客栈住下后,李二又端了一碗药过来,
闻到那刺鼻的苦味,苏染就皱紧了脸,“我不吃了,大夫都说了,我这就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医,吃这些药没用,”
“那你也好歹吃点,”李二坚持把药碗送过来,
苏染别开头,
壮哥儿兄弟俩也正守在床前,见状,壮哥儿连忙拉住她的手:“娘,娘,您喝药啊,您喝药吧,我求求您了,”
变哥儿也拉着她的衣袖,小小的孩子眼里满是泪花,“娘,喝药吧,我不喜欢您这样,”
就连晓姐儿也左看看右看看,小小的人儿也爬进了床里头,两只小手抱住了苏染的另一只手,
李二不说话了,就任由着三个孩子拉扯着她,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吃药,
看着这三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再想到自己梦里那个懂事的弟弟,苏染心口又一阵揪痛,
要是自己真的病了,那孩子应该也会十分焦急吧,他那么姐姐,一天到晚都要缠着姐姐,姐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要疯了,
这么想着,她耳边似乎都听到了小男孩呜呜的哭声,苏染心口就更疼得难受了,
“好,我喝,”她无奈点头,
这个头,也不知道是为了孩子们点的,还是为了梦里的那个人点的,更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但不管怎么说,她点头了,三个孩子都高兴了,李二紧皱的眉心也舒展开来,他连忙扶着她起身,小心的把药喂给她喝下,
一碗苦苦的药下肚,苏染只觉得嘴里喉咙里哪里都泛着苦味,难受的不行,壮哥儿赶紧从桌上捧着一盘蜜饯端过来:“娘,吃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