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
说到这里,朱天球把烤肉放下,抬起右手,与桌面平行,手下朝下,缓缓地,从左到右划了一道横线:“他问完后,鸦雀无声”
阮思澄:“”
“t的刚才轮番炮轰,这回根本没人敢问过了半天,邵君理才开口解释这一次的政策变动,承诺会再争取名额。上周新人开始入职,据说户口还是都有,那些码工一个一个都说祝他长命百岁,哈哈哈,好能闹。”
“嗯”
“你居然都没有听说,看来跟他真的不熟。”
“对,不熟。”
刚刚说完“不熟”,阮思澄的微信响了。她担心是公司的事儿,放下夹子,点开手机,发现是她投资爸爸发的“宝贝儿,在干什么。”
担心天球看到屏幕,阮思澄把屏幕竖起,回:别瞎叫,被人看到。在跟天球吃肉呢,回聊,啵啵。
邵君理说:看到没事。
怎么没事
你过几天就知道了。不说了,你吃饭吧。
“”阮思澄把手机扣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他们两个边吃边聊,阮思澄还挺开心的,直到看到一个肤色白成青色的人进来。
钱纳
她连肉都不想咬了,只死死地盯着对方。钱纳天生有白化病,眼神差,也没发现不对劲儿,径直走进大厅一侧的小隔间。
钱纳阮思澄把眼睛垂下,想了想,对对面的朱天球说:“天球,我遇到了一个朋友,过去打个招呼,你自己先吃。”
“好的,大忙人。”
阮思澄把头发理理,又把裙子扯了扯。她梳了一高马尾,化着淡妆,看着最多二十七八。
她走到了小隔间前,稍微撩起一点帘子,发现钱纳独自坐着,正在那儿等朋友来。
阮思澄叫:“钱纳好巧。”
钱纳的手明显一顿,而后僵硬地转过来,说:“思澄。”
阮思澄则迈步进去,坐在对面,给她自己倒了杯茶,才开口说:“钱纳,意大利的法院判了,gobaheathcarewhoesae的存在是为嫁祸。”
钱纳没说话。
“确实,”阮思澄又缓缓开口,“只要再也不去欧洲,也不去有引渡条约的国家,意大利就拿你没辙。不过,别忘了,扬清可以平行诉讼,在意大利告完,再在中国告。这个案子,意大利有属人管辖权,中国有属人管辖权,是可以告的。”
诬告陷害、假冒商标。
“当然,扬清集团追不追究我这儿就不知道了。可是,就算不追究,你两年前开的公司超纳动力也完蛋了。”
两年前,钱纳卖了思恒股份,而后创立“超纳动力”,做无人车某个系统,本来应该要融资了,投资圈内却突然间开始流传意大利某大网站上扬清一案判决截图,说这位是超纳动力的创始人,可能要被扬清集团平行诉讼,于是超纳融资失败,据说已经开始破产清算。
他第二次又失败了。
顿顿,阮思澄又轻轻地问:“钱纳,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冒风险帮澎湃吗”
“”
“我猜一猜澎湃发现你三年前窃取病历的事儿了,对不对说要报案他们要你负责陷害,你没办法只能答应。”
钱纳一震,紧接着抬起他那猩红的眼。
阮思澄知自己猜对,轻轻叹气,有些苦涩:“钱纳,三年前的那次争论,尘埃落定,是我赢了。”
“嗯”
“还记得吗,当时你说,现在是一个比谁ow的时代第12章,商场就是不择手段,命都没了,道德又算你还说,大家都是这样,干着干着也就懂了。然后我说,大环境里别人都ow,并不说明我们也得ow。”
“”
“钱纳,你如果若肯退一步,现在,你还会是思恒的ceo,说不定能干的更好。可是,我当时若退一步,现在,受人威胁的会变成思恒医疗、你、我、贝恒、屹立、所有人。这并不是承担风险,这是被人捏着把柄。一个人,面对失败,和面对坐牢,在心理上是不一样的。”她很庆幸自己那时作为股东选择坚持,也很庆幸自己那时向邵君理求助了下。
“”
“那个时候,为了思恒和所有人,邵总和我别无选择。前一阵子,为了扬清和所有人,邵总还是别无选择。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猜你还想打算创业。一码事归一码事说,对你当年邀我加入思恒医疗共同创业,我一直是很感激的。”
可以算是知遇之恩。
不想最后如此收场。
阮思澄她其实知道扬清集团不会告了。一来,跨国取证十分困难,二来,手头证据不足以将ceo余慎言给定罪,顶多关关小鱼小虾。于是,鉴于这次陷害是为让他再也当不成ceo,邵君理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余慎言还有钱纳两个人都当不上ceo,一个是被澎湃开了,一个是公司跨了。
至于别的,懒得下手了。
阮思澄把她猜测的前因后果都确认了,也不想再续前缘了,把茶喝光,攥着杯子,撩起帘子走出隔间,见朱天球远远地喊:“大橙子快快回来我没有你会烤这个”
阮思澄也小跑两步:“来了来了,看你笨的”
不过,在之后的一小时中,她总有些心不在焉。
三年,其实不长,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然而,她却好像是经历了好多好多。
东窗事发,钱纳陷害扬清集团,导致创业又失败了。
贝恒入职爱未医疗,恋爱结婚,三年抱俩,二胎马上要出生了。
因为诈骗,初颜马上要坐牢了。
王思任那没能力的去年终于被裁员了。
陈一非不知道,哪天出去打听打听。
当天晚上,阮思澄叫邵君理到思恒深度接她下班。
想离开时有电话来,她就微信让邵君理上到33搂先等一等。
15分钟后全收拾完,一对儿男女朋友一前一后走出公司。
到大门口的前台处,阮思澄站住脚,在台子上的糖果罐里翻一翻,找出一颗草莓味儿的,说:“我前天让公司后勤把糖换成这个牌子,今天就寄来了。”
“哦”邵君理问,“为什么要这个牌子。”从外表看只是普通的水果糖,最便宜的那种,常见于各公司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