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明白他的心思,又是一阵窝心。

为了让他轻松些,他说起了别的事,“清清那边有个私人演唱会,如果不陪你的话我就去找他玩。”

沈磊难得大方地同意了。

元旦的前一天,唐宋飞回帝都。

颜清去飞机场接他,两个人直接去了演唱会现场。

说是演唱会,其实只是一个二百多平米的小剧场,布置得十分温馨,观众不多,很安静。

观众都是颜清父亲的粉丝。

颜清的父亲是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纪初华语歌坛的领军人物,民谣、流行乐、摇滚、rap样样拿得出手,被誉为音乐奇才。

不幸的是他在颜清三岁那年因病去世,成为一代人心目中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当年的那批忠实的粉丝已经成长为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有穿着贵气的成功人士,也有打扮随意的工薪阶层。

他们看到颜清录制《家有萌宠》,这才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他,组织了这场演唱会。

没有门票,场地、设备都由粉丝们搞定,颜清只管唱就好。

他对父亲所有的记忆都来源于这些歌,他从小听到他,每一个音符、每一段旋律都深植于记忆里。

外界只知道颜清是年少成名的作曲人,却不知道他唱歌比作曲更优秀。

舞台上的他抱着吉他低吟浅唱,微微摇晃的身体,浅浅含笑的嘴角,一低头,一抬眼,一个转音,丝丝绵绵地笼住人的心。

气氛太好,虽然唐宋对自己的唱功从来不自信,还是忍不住唱了两首。

观众都很和气,像是关切后辈的家长那样怀着鼓励的心思给他们鼓掌。

唐宋很开心。

他第一次体会到艺人的工作充满能量,只要用心去做,就会像颜清的父亲一样让人铭记,给人力量。

颜清也很开心,不小心喝多了酒。

两个人叫了代驾,一起回了西山公寓。

唐宋没想太多,只觉得时间太晚了,他不放心颜清一个人回家,演唱会的场地离西山公寓只有二十分钟车程,就带着颜清过去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下车,进电梯,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里。

第86章(修)

【狗粮吃到撑的微笑】

2028年最后一天,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跨年晚会的预热。

在各家大小鲜花和鲜肉们争奇斗艳的通稿之中,出现了一条唐宋和颜清的绯闻——“唐宋出轨好友,二人亲密同宿一夜未出”。

沈磊和唐宋名气太大,这个八卦一曝出来几乎是全民吃瓜,颜清也被骂得很厉害。

——“说什么一个清俊绅士,一个精致礼貌,私底下还不是玩得很开?”

——“早就觉得他们有问题了,看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突然觉得沈磊好可怜,当初官宣的时候多幸福,这才几天就戴了绿帽子。”

——“可拉倒吧,保不准他这时候在哪张床上呢!没听说吗,俩人就是联手炒作,私底下还不是各玩各的?”

……

大概是基于一种酸葡萄心里,公众宁可认为唐宋和沈磊是为了名利炒作,也不愿意相信人家有真感情。因此,“各玩各的”这种说法一出来,立马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

一时间,网上出现了各种真真假假的爆料,而且越说越离谱,连“唐宋被大佬包养,拿沈磊挡枪”这种猜想都有人信。

沈磊没管这些,他现在只想见到唐宋。

唐宋的手机打不通,颜清的也是。

沈磊下了飞机直奔西山公寓。下车的时候看到自家车位旁边停着辆军用吉普,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迷彩服的身影。

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别瞎想。”/“你别冲动。”

沈磊和闫旭东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两个人对视着,都觉得对方挺傻逼的。

自己更傻逼。

乘电梯的时候,沈磊看着门上映出自己的脸,冷不丁说:“咱们先说好了,待会儿别管看到什么,都不算数。”

闫旭东知道这话不是对他说的,没吭声。

电梯停住,门扇滑向两侧,两个人都没往外走。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又同时动了,结果撞到了一起,又各自弹开。

沈磊和闫旭东对视一眼,确实傻逼。

沈磊并不觉得唐宋会出轨,他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有没有看到新闻。

闫旭东正好休假,就想看看颜清,和他聊聊利刃,跟他说不要因为绯闻的事自责,毕竟他是那样一个珍惜朋友的人。

对,就是这样。

他们并不怀疑心上人的人品,只是想着万一俩人喝得太多,万一被坏人算计,万一把好友错认成伴侣……因为太在意,难免会暂时丢掉双商去放大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沈磊攥了攥拳,掏钥匙,开门。

客厅里很整洁,不像电视上演的那种“酒后凌乱”的场景,外套好好挂着,鞋子也摆得挺整齐。

卧室里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十分昏暗,门口的光投到柔软而温暖的布艺床上。

唐宋和颜清脸对脸躺着,各盖着一条被子,身体弓成弯弯的形状,就像两个乖乖睡午觉的幼儿园小朋友。

“小朋友”们似乎睡得很好,脸色红扑扑,眉目安然,嘴角还勾着浅浅的笑。

两个大男人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唐宋觉浅,听到动静翻了个身。

沈磊半跪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唐宋被他冰凉的手冷到,醒了。

他懒懒地睁开眼,看到是沈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就像无数个同床共枕的清晨一样,用软软的声音问:“几点了……怎么起得这么早?”

沈磊目光一闪。最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也消失了——一个人本能的反应没办法伪装。

沈磊俯身,连人带被抱起来,走向书房。

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个柔软的懒人沙发。沈磊抱着唐宋坐进去,有点挤,干脆把人放在自己身上。

唐宋还没醒利索,迷迷糊糊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十年的磨合,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变得无比契合。

卧室里颜清也醒了,他是被沈磊的动静吵醒的。

颜清有“起床困难症”,在非自然状态下醒来的时候身体和心理都会很难受。

他睁开眼,眼睛红红的,像是熬了很长的夜。

闫旭东想也没想就挨过去,轻轻地拍,“乖,继续睡。”

颜清看了他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来,闭上眼睛揪着他的衣角,委委屈屈地说:“一起。”

闫旭东心头一颤,用低沉的声音问:“我是谁?”

颜清撇着嘴角,尽管头疼得要爆炸,还是温温软软地说:“是东哥。”

闫旭东的心瞬间就满了。

他踢掉军靴,外套没脱,就那样合衣躺在颜清身边。

颜清像一只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地挨到他怀里。那双为弹琴而生的手白皙修长,指肚圆润饱满,此时撒娇般揪住了他的迷彩服。

他没有嫌弃闫旭东身上的汗味,没有在意他手脚粗重,因为突然醒来而变乱的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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