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恢复得差不多了,亲自去看、去处理竹井泽一的时候,那些残忍的折磨早已结束,实验也进入了后期的平缓阶段。
琴酒从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承认自己的心软或者后悔,他傲慢地回答:“他背叛了我,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应该得到惩罚。”
竹井苍介似笑非笑,一语戳破:“说得好像你没有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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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会后悔吗?竹井泽一在被组织折磨得意识昏沉的时候,时常在想。
先是想自己有没有后悔,答案是没有。然后是想琴酒会不会后悔,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琴酒第二次去看他的时候,他是清醒着的,身边有研究组的人在帮他打针,他一向怕疼,以前哪怕是针扎,也够他向琴酒撒娇抱怨的。
但现在他好像对疼痛麻木了,明明很疼,却一声都没有发出。
大概是因为知道那个会听他抱怨的人已经不会回应他了吧。
琴酒一直在沉默地看,气压低得吓人,给竹井泽一打针的组织成员被吓得几次针孔都戳歪了,成功给他扎好针后就果断地跑了。
琴酒看起来也准备走了。
竹井泽一抿着唇,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琴酒,你有……”后悔过吗?
琴酒在他的称呼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仿佛要滴出水来,下一秒就会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于是竹井泽一没有把话说完,他自嘲地笑笑,觉得琴酒说的其实是对的,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了解琴酒。
但他不想放弃这个见琴酒的机会,他仰头看着琴酒,修长白皙的脖颈以最好的角度露出,至少他知道琴酒喜欢什么。
他轻声说:“我以为……你会在我背叛后惩罚我。”
琴酒心情不好,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他的引诱,只是不耐地说:“如果你觉得惩罚不够,我不介意跟组织反应。”
琴酒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在知道组织对竹井泽一做了这么多后,就已经处于极度烦躁的状态了,没想到竹井泽一还敢挑衅他。
竹井泽一伸出没有扎针的手,去握住琴酒的左手,一边往琴酒的大腿靠,他的动作是黏人的,像是小猫小狗在和主人亲昵。
他不想打针,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脑海里的声音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两个声音难得统一,慌慌张张地想要阻止他。
“你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竹井泽一冷静地分析。
想要不让自己再被频繁做实验,只有依靠琴酒。虽然琴酒恨他,但恨也是一种在意,他能够利用。
他在过去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琴酒,没想到……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复杂的思绪,脑海里一个声音不说话了,但另一个似乎是想出来,恶魔般在他耳边吵闹,说他有办法,让他出来直接把琴酒打倒。
竹井泽一不去理他们,他忍住大脑的疼痛,以单纯无辜地眼神与琴酒对视,期期艾艾地问:“不,不是组织。阿……阿阵,你不是向来喜欢亲手惩罚叛徒吗?”
他确实是叛徒,他是最大的叛徒,最猖狂最嚣张的叛徒,在想要杀死自己后,居然还想要利用自己。琴酒深深地看着他。
他的绿眸深沉,过往被勾起,温情回来些许,他反手和竹井泽一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接着不轻不重地捏着他的后颈,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他接着往下说。
“阿阵,你不准备亲手惩罚我吗?”竹井泽一抽出了另一只手,针头无声掉落,鲜血溢出,无人在意。
他把那只手放在琴酒身上,隔着他厚重的风衣按在皮带上,充满暗示地叫他:“阿阵。”
带我离开这里,不管你接下来要怎么对我,要做什么,只要是你,就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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