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对嘛
游客隔空骂完倪子蛟,便不由自主使着余光打量林佩。
他从昨天进入游戏之后,就开始注意这个看上去就不简单的玩家了。
众所周知,雄性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平日游客在学校里吊儿郎当,私底下却很在意女生对于自己的评论。
在贮鞋柜收到第九十九封匿名情书之后,游客膨胀了
直到遇上林佩,这个该死的同龄人,比他还帅了一点的小白脸。
林佩久居室内,脸色仍呈现些许苍白,可那是优雅的、带着点狰狞气息的白,仿佛旧书中复仇的伯爵或者德古拉,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才死里逃生、爬回人间,戴上温文尔雅的面具与手套。
妈的,这种货色可最能把女孩子骗得死死的了
游客承认自己嫉妒了
第二十八章
游客能在主神世界活到现在,其中一点原因,即是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早在游戏开始之初,甚至他们五人还处于休息室的时候,便通过神情、仪态与衣着发饰,对其余玩家做出了初步判断。
游客断定林佩该是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而且受家中栽培,脑子转得很快,而且凭感觉就知道这小子平时书读得也不错。
可是,走入厨房的林佩,将游客的看法撕得粉碎。
自从被倪子蛟忘在一边起,直到倪子蛟想起他,以“邬山越”的身份搬进宅子里来,在这期间,林佩经历了漫长而孤单的独居生活。
木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孩,遗留下来的财产虽多,但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能在无用处挥霍,为此,林佩一直自己下厨做饭。
独居的半年,加上被某个主神压迫摧折当菲佣使唤的几十天,原娇生惯养少爷林佩的厨艺早已到达“还算不错”的水准。
何况,他的学习能力也是顶尖。
游客眼睁睁看着林佩熟稔地将胡萝卜切成光滑剔透的方丁,滑入白盘中,一颗颗整齐锋利的红方块组成一幅艺术图画。
这行云流水的刀功,这一气呵成的技法试问哪家少爷十指遍沾阳春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也太过于贤惠了吧
游客思索间,忽然瞥见林佩将手边一个盘子碰落到地,发出“乓”的一声巨响。
盘子碎了。
刚在心里夸完林佩贤惠的游客:“”
林佩低下身,捡起破碎的瓷盘。离他最近的厨子走过来,蹲下来和他一起拾碎片,看到他手上冒出几粒血珠。
瓷片锋利,割破了林佩的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厨子埋怨道。
“不好意思,我在家里没有帮过厨。”少年脸上一红,声音很细,赧然道,“请问,这里有医务室或者医疗箱吗我需要一些碘酒。”
坐在礼堂里的倪子蛟眨了眨眼睛,指挥着厨子露出一个看垃圾的鄙夷表情。
“小伙子皮糙肉厚,破点皮也想休息喏,我这儿有创可贴,贴上两三天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半分钟前还不存在的创可贴,递给林佩。
林佩看着他手里的创可贴默了会儿,然后“嘶”的一声,面目扭曲,头上冒汗,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我感觉伤口还挺深的,不处理一下可能会感染。”
厨子低头看他的手指。
倪子蛟通过厨子的瞳孔细细打量,心头稍稍一惊。
乖乖
小鬼真对自己下得去狠手。
这道伤口深度五毫米起步,都快见骨头了。
林佩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震惊,不动声色地挤了一下指尖,更多的鲜血冒出来,不要钱似的流到地上。
害得礼堂里倪子蛟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观众们也是。
游客也察觉到了林佩的意图,在一旁闲侃嘴碎,借此推波助澜。
“叔,我这朋友啊,天生白细胞比正常值低,很容易感染乱七八糟的小病,这种伤口不处理好,没准落个半身不遂。”
厨子:“”
倪子蛟咬牙切齿。
好得很,小狼崽子
倪子蛟知道,林佩已经迈出了第二步,开始试图破题。
林佩察觉到了,想要获得情报,不能仅仅指望操纵情节走向的主动送到他手上,还要自己伸出手来拿,甚至去抢。
我要得到医务室的线索。
林佩把自己的手指割伤,是在对厨子背后的倪子蛟,暗示着这样一句话。
厨子盯了他许久,终于退让。
“医务室在一楼东走廊尽头,现在应该还锁着,你问廖予借个钥匙吧。”
林佩道了声谢,起身离去,游客见状,刚要脚底抹油跟他走了,却被按住肩头。
“小朋友,你不会白细胞值也过低吧”
放在往常,游客绝对要抓住说这话的人来个过肩摔,然后啐上几句,但如若说这话的人是个拿着菜刀目露凶光笑得白齿森森的胖子
游客回过头来,干笑两声:“没有,没有。”
林佩走出厨房,走廊上放着一排木柜,柜子上是几幅蜡笔画,柜子上放着孩子捏的小型泥人。
不远处,活动室里幽幽飘来孩子们唱歌的声音。
两个女孩子的工作是教孩子们唱歌。
他四周转了一遭,恰巧碰见廖予在倒水,就向他讨了钥匙,沿着半旧的木楼梯下楼。
一楼中央是大厅,左右两条走廊,往其中一边走,过道尽头倒数第二间便是医务室。
小孩子正是爱玩的年纪,磕磕碰碰都是常事,白天医务室的门却锁着,锁孔也有些生锈。
林佩取出钥匙转开锁,一打开门,一阵尘雾就如裹尸布般往他身上扑了过来。
他捂住口鼻,放低身子。待灰尘散尽,他脚步轻缓地踏进门,将窗帘拉开,阳光照进充满粉尘的房间里,窗外是后院。
室外寂静得可怕,日光晃得人头晕。
这个时候,除了幽灵,没有小孩子在后院玩耍。
孤儿院收到了不少资助,医务室内常规设备配置一应俱全,药柜和病床上都放了绒毛小熊,均有一定程度的掉色和积灰。林佩打开水龙头,管道内冲出锈红色的自来水,过了不久才渐渐清澈。
林佩转紧水龙头,水滴溅在槽口的边缘。他抬起头,洗手台前放着一面镜子,表面被灰尘抹得看不清脸,只有一团模模糊糊人的轮廓。
他从常备药的柜子里取出酒精,标签上写着曳的出厂日期。孤儿院的大厅有挂日历,从出厂日期到现在已经隔了大半年,酒精大概都挥发了。
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与不知哪儿来的腐臭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