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荀琮眼望着她跑远,突然懊悔起来,他明明没想惹她哭。
沈清烟在半路找了个凉亭坐着哭过一会儿,可能是哭岔了气,肚子也感觉有点疼,她急忙抹抹脸,便回静水居。
进次间后就疼的在床上起不来身,雪茗赶紧喂她喝了些红糖水,又端来红枣桂圆莲子汤让她吃了半碗,这才缓过疼,雪茗看她昏昏欲睡,便盖了薄毯悄声出去。
沈清烟也没真睡着,脑子里回忆着荀琮的话,荀琮说话很难听,但她既然想跟徐世子好,都给徐世子递帕子了,确实不能再跟顾明渊做那种事,更不能被他揉吃了,她再喜欢也不能了。
……最多只能亲亲。
她下决心的想着,横竖只要她不跟顾明渊亲近,顾明渊也不会迫她的,他近来似乎没想再碰她了,也许是腻了吧,她到底跟着他也有两年了,他玩了这么长时间总会腻。
就算还没腻估计也没多少兴趣了。
沈清烟落寞了会儿,腹痛又开始作祟,她疼的冷汗直冒,意识昏沉时她感到床侧下陷,有人坐在她身旁,他拂开她脸侧散落的头发,问道,“很疼?”
沈清烟嗯了声,下一刻一只手掌轻轻覆住她,掌心的热传递过来,疼痛像是减轻了,她透过眼缝看来人,不慎撞进乌黑凝忧的瞳孔里,她有点呆滞,半晌反应过来,顾明渊下值回来了,他在捂着她,他连官袍都没脱。
沈清烟有点想哭,忍住了,她往床里侧了侧,把他的手拨开,低低道,“不疼了。”
她说好的,只能跟他亲亲,不能再让他碰其他,她要嫁的人是徐世子,以后和徐世子……
她的脑海里竟无法想象跟徐世子的情景,她会不由自主的想成了顾明渊,她跟顾明渊已覆水难收,她却仍割舍不掉。
这只是时间问题,等她离开了顾明渊,跟徐世子相处久了,就会把他忘掉。
她在顾明渊的心里没那么重要,顾明渊在她的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
她再抬眸,发觉顾明渊在凝着她,等到她想说什么,他站了起来,道一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沈清烟心里的惆怅渐渐消散,她想到徐世子看到帕子上的名儿时的情形,可能会笑的极柔和,可能心怀怜惜,他没有把帕子送回来,他们有以后。
沈清烟憧憬着那不存在的以后,才渐入梦。
她没睡多久就醒了,今儿个是中秋,照着往常的规矩,她应该回家过节的,听雪茗说,一早沈浔就过来把那个极像她的少年接走了。
现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知道顾明渊有什么好忙的,去年的中秋他就休沐了,今年竟然仍在上值,他们大理寺可真是忙。
午膳是在外屋用的,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顾明渊也就是短暂的回来一趟又走了,这桌子好菜都便宜了她,倒也不能这么说,这桌子菜就算顾明渊能吃上,他也不会吃的,他得跟国公爷、老夫人和表姑娘、二表姐他们一起用膳,他们才是一家人。
说到二表姐,沈清烟就惊奇了,这亲妹妹变干妹妹,也太古怪了,沈清烟一旦好奇起来,就想知道缘由,赶着顾明渊不在院里,去找扫墨扯闲,扫墨是个话唠,便与她说清了缘故。
沈清烟这二表姐的来路本就古怪,大表哥的继母陈氏生不出孩子,抱养了二表姐,这二表姐在威远侯府那也是娇宠着长大的,这陈氏与江都的陈二太爷是亲兄妹,当年圣人南巡,顾明渊的妹妹顾窈在陈二太爷府上丢了,几番找寻无果,过了几年就有人传出这二表姐是顾窈,傅氏最初也信以为真,可跟她二表姐相处过程中发觉了不对劲。
她二表姐根本不是顾窈。
沈清烟惊异极了,二表姐不是顾窈,那顾窈还是下落不明,一个女孩儿丢了这么久,总归是危险的,顾明渊对这个妹妹这般看重,心里也很难受吧,她又有点心疼顾明渊,如果晚上回来,他想玩她,她可以给他玩一晚上的,从明天开始就不许了。
不过顾明渊没找到妹妹,他和表姑娘的亲事只怕还得往后推。
她倒有片刻松气,就算她想跟徐世子成婚,她也不愿意在这里看着顾明渊跟表姑娘结成夫妻。
如果她能在他们成亲前就被徐世子带走是最好的,她就不用伤心了。
不过听扫墨说,这次认亲宴因为大表哥的夫人动了胎气早早结束了,她二表姐也被老夫人留在英国公府,做做样子住两日。
沈清烟是有些感慨,她这二表姐从亲女儿变成干女儿,这心底可不好过呢。
黄昏时,顾明渊下值回来了,他换了身衣裳就被老夫人的婢女请去用膳。
沈清烟也饿得想吃饭,但雪茗说,让她忍忍,等顾明渊回来,会陪她用膳。
这中秋的夜晚原就该阖家喜乐,顾明渊要跟家人团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院子。
她怕是要饿很长时间,不过雪茗给了她一袋子糖豆子,直说外头月圆,可以出去走走赏月。
沈清烟又不是什么文雅书生,赏月也赏不出什么情调,但她心里攒着股气,她听底下人说碎玉苑摆了中秋宴,还请了戏班子唱戏,好不热闹,只有她有家不能回,也没人陪她过中秋。
她想去瞧瞧,碎玉苑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般热闹。
沈清烟带着雪茗从院里溜达出去,两人沿着小径往碎玉苑走,她跟雪茗说的借口是想去听听戏,就远远儿的站在苑外,不会冒失的进去被老夫人他们看见的。
雪茗知道她玩性重,听个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随了她的意,跟着她走到碎玉苑附近,那咿咿呀呀的戏腔便从墙里传出来,听的人骨节发酥,这江南的戏沈清烟就听过一回,再听这次,还是听不懂唱的什么,就是觉着好听,听的人心发愁,她在墙头站了片刻,想走到门边往里瞧一瞧,可脚步还没动,就见那碎玉苑开了门,她站在墙角暗处倒不担心被人看见。
但那门里走出来顾明渊和表姑娘,沈清烟愣了下,看他们肩并着肩往左边的小道走了一截路,沈清烟想跟过去,雪茗拉着她劝她回去,可沈清烟就像失魂一般,随便她怎么劝都要跟上去,雪茗劝不住她,最后两人拖拖拉拉的顺着那条道走去,没走几步路,见表姑娘跟顾明渊站在海棠花圃旁边,旁边的海棠花开的极炫丽,表姑娘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顾明渊。
顾明渊收下。
沈清烟在控制不住掉眼泪之前,飞快的转身,猫着腰一路跑,雪茗气喘吁吁的在她后面追,她们跑了很久,在静水居后面的水塘边停住,沈清烟手捂住脸大?????哭。
雪茗也跟着哭起来,但凡明眼人都看明白了,顾明渊接了表姑娘的帕子,顾明渊跟表姑娘情投意合,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但哭着哭着回想起那帕子,她好像眼熟的很,再细想想,那帕子不就是她之前帮沈清烟绣名儿的其中一条帕子吗?没准是表姑娘捡到了沈清烟的帕子再还给了顾明渊。
就是沈清烟这女儿身在表姑娘那里也瞒不住了。
沈清烟哭过后就好了些,她开解自己,也没什么的,顾明渊跟表姑娘本来就要做夫妻,他们互相心里有对方不正好嘛?皆大欢喜的事儿。
雪茗试着问她,“那帕子您不觉得熟悉吗?”
沈清烟闷道,“不觉得。”
随后快步进了静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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