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连锋和王妃等很亲近的人面前,云缓才会把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
淡竹猜想云缓半夜里是被噩梦吓醒了,看到陌生的宫殿会产生不安。
都城繁华无比,气候温暖适宜,毕竟不是云缓最熟悉的地方,产生不安很正常,尤其是在连锋不在的情况下。
......
“噗哧”一声,鲜血溅了一脸。
连锋面无表情的把刀插在了腰间。
旁边的太监们浑身发抖,这个时候都围上来查看连锋的状况:“陛下受伤了!快!传太医!”
跟着连锋来醺山行宫的人并不多,他随行带上了一名太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能派上用场。
更没有想到潜伏在暗中效忠于元德帝的人居然有这样的能耐,请来一群杀手假装年老的宫女太监埋伏在醺山行宫里,连锋一时间松懈了,未曾察觉到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一名暗卫上前:“陛下,有两名活口。”
连锋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太医正小心给他包裹着腰腹一带的伤口。
这处剑伤并不重,只是伤了一点皮肉,太医清理干净后涂上药粉,结结实实的包扎起来。
两名活着的杀手被拉到了连锋面前,刺杀失败他们本要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咽下去,谁知道连锋的暗卫动作迅速,当即扣住下颌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这群人是宁死也不愿落在连锋的手中。
服毒去死是一瞬间的事情,落在连锋的手中,不知道会遭受怎么样的折磨。
连锋俊美的面容上带了些许戾气,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他打量人的时候,总会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和战栗。
“一刀一刀的割,直到说出背后指使者。”
“是。”
对于死亡和折磨之事,连锋并不感到血腥或者不适,他骨子里便是很残忍无情的人,只是为了权位不得不隐藏起来。
恶鬼般的哀嚎响彻宫殿,一声比一声更凄厉,又慢慢的嘶哑下去了,两侧宫人无不被这种场景吓得两腿颤抖,就连旁边的太医亦浑身发软。
连锋把一旁沾满鲜血的刀细细擦净,等它再度变得寒光凛凛,下面两人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不过还活着。
连锋不说让他们死,他们就算被割了一万片也不可能死掉。
幕后指使者早就被讲了出来,只是连锋会让所有人看到与他作对是什么下场。
劳禧凑到了连锋身旁,他先前就在宫里多了,虽早早跟了连锋传递消息,实际上有些心软。
“陛下,小郡王虽然不住这处,可这片宫苑是为他而修,等暑热时他搬过来,被什么东西冲撞到了便不好了。”
连锋眸子里的戾气稍微缓和了些许:“活着已经是鱼肉,死了还敢出来吓人?”
不过他毕竟顾忌着云缓,这样的一面,连锋永远都不会让云缓看到。云缓太干净了,手上从未沾染过人血,连锋不想让云缓有任何阴影。
他做了一个手势,下面的暗卫心领神会,给了这两人一个痛快。
连锋还不知道怎么向云缓交代自己身上的伤。
云缓晚上睡觉总是要睡在他的怀里,有时候做噩梦了还要连锋哄他,埋在连锋的心口蹭来蹭去,两人贴得那么亲近,这一点伤很难瞒得过云缓。
连锋回到宫里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询问了一下留在清宴殿的宫人。
云缓这几日和往常一样,每天去翰林院做些清闲自在的事情,和新认识的朋友简单聊几句,偶尔会在散值后去勾栏里看看戏听听书。
在凛州的时候,云缓上头有凛王约束,以至于他的生活有些枯燥乏味,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都城繁华热闹一些,适合云缓这样年轻且好奇心强烈的小公子。
连锋前世曾经无数次在夜里想过,他想他得到云缓后会做什么。其中之一是将云缓困在宫城之中,不让任何人见到云缓,只有自己日日夜夜看见对方,无论云缓是祈求还是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得到之后,他最期望的是云缓能够顺心如意,最好开心一点,不要像在凛州时那般,将一切不开心的事情藏在心里。
而后,连锋在床上看到了一件自己常穿的衣袍。云缓不可能拿着连锋的衣袍自渎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事实上这件衣服干干净净,没有连锋想要看到的任何痕迹。
问了一下殿里伺候的宫人才知道,云缓睡觉的时候会把连锋的衣袍放在枕旁。
因为连锋这几天不在,云缓很想念他,吃饭做事的时候都会走神。但他不会让同僚发现,被看出异常了只说家里有一点点事情,所以才会走神。
殿里堆积了不少政事,连锋去宣室殿中处理。
云缓这个时候肯定还在翰林院,不知道对着一摞书在忙活着什么事情。
连锋身上的伤需要好好疗养,御膳房里给连锋炖了乌鸡参汤,另外准备了几道甜点。
连锋原以为自己这几天不在,没办法约束云缓,云缓一定会吃很多甜食,问过宫人才知道,云缓这两日并没有什么胃口,总是恹恹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几位大臣进来汇报一些事情,他们离开之前,劳禧给连锋送来银耳雪梨汤和两道精致的点心。
连锋把内相高秀留了下来。
高秀有些恐惧,他听说昨天行宫发生一些事情,陛下似乎受了点伤。这种消息来得极其隐秘,只有少数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才能打听得到,一时间人心惶惶,都怕被栽赃到自己头上。
高秀曾经和先帝有许多交情,却不代表他留恋先帝,事实上他对先帝的许多做法都有着不满。若说服气,他还是服气当今圣上。
现在皇帝突然把他留下来,他惶恐不安,生怕皇帝认为他有可能是组织刺杀的幕后黑手。
连锋道:“宸郡王在翰林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