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凛族其他悲惨的爱情故事要么是双方地位不平等,要么是家族有仇恨,但这个故事里,将军和公主都未成婚,将军打过几次胜仗,狼主很器重他,两人明明很般配却不能在一起,所以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云缓认真的道:“我问过母妃,母妃只说凛族的首领脑子都有病,让我去背四书五经,不要听这些奇怪的传说。”
连锋从云缓手中拿过衣带,将他长长的墨发束了起来。
云缓看着夜空,忍不住去想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场景。
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凛州忌讳谈起男子相恋,是因为所有人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所有人可能很厌恶此事。
云缓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现在他知道他想和连锋在一起,却担心连锋会因为自己受到凛王等人的伤害。
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说,只能浅浅隐藏在心底。
云缓手指攥紧了旁边的草叶,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哪天像梦一般突然苏醒在另一个世界,不过另一个世界的他已经死了,他更可能像清晨朦胧的烟雾一般消散在草原上。
云缓看向了连锋:“你说那位王子和将军见面时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
连锋揉了揉云缓的脑袋:“将军会半跪下来,告诉王子,他一整天都在想他。然后,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云缓紧靠着连锋的身体,耳根有点发红,他能感觉到连锋的身体变化,云缓那次帮过他之后,连锋已经不再隐藏对云缓的某些想法。
漫长的时间里,云缓和连锋在草丛里滚来滚去,等他终于意识到衣服被露水打湿了大半时,夜已经很深了。
可能是在外面的缘故,连锋这次很快动情。
云缓细嫩的掌心和手指虽然被磨得绯红,但是不像上次那样破皮,所以看起来还好。
他找出帕子擦了擦手,两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虽是夏末,凛州的夜里却有几分寒气,连锋担心云缓受些寒气,没有脱云缓的衣物,并没有对云缓做什么。
远处热闹,这里却太安静,恍惚之间可能真的就是几百年前王子和将军偷情的夜晚。
他知道他和云缓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生离死别连锋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了,他前世开疆扩土再创盛世并无遗憾之事,云缓是他唯一的遗憾,也是他重来后唯一想要改变的结局。
正如云缓有许多不可说,连锋亦有许多不可说。
云缓在连锋脸上亲一口:“偷完情之后,他们就会各自回各自的帐篷里?”
“夜里太冷,他们不会在草原上待一夜。”
“那我们也回去吧,迟迟不回帐篷,我大哥发现之后会起疑心。”
连锋整理了一下云缓的衣物。
两人很快便走到了帐篷前面,云缓看到花知乐在和云广陵说什么话,两人见到云缓之后喊了一声,云缓揉一揉眉心,随后去了云广陵面前。
“大哥。”
云广陵皱眉道:“你去哪里了?一直找不到你。”
云缓刚刚受了一点点寒气,现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我看外面风景不错,过去看看。”
“夜里这么黑,你能看到什么?”云广陵道,“我一直让人找你,担心你走远了被狼群叼走。”
“怎么可能?”云缓不至于这么傻走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这边有火,它们不敢过来。”
现在王妃没有在这里,云广陵担心陶侧妃又弄什么幺蛾子算计云缓,关于云缓的安危,他必须放在心上。
花知乐这次比云广陵细心很多,他一眼就看出云缓不太正常。
花知乐转了转眼睛:“你头发怎么散开了?那么多小辫子,谁给你解开的?”
云缓:“……”
云缓:“扯得头皮太疼了,我自己解的。”
“我怎么觉得不疼?”花知乐道,“世子的头发整天都是这样也不疼。”
云缓看了看花知乐的头,再看看云广陵的头,斩钉截铁的道:“你们早就习惯了,而且,你们照镜子时没有发现么?由于你们天天把头发往后编扯,前面的头发都快秃了。”
云广陵脸色一黑。
这些天云广陵要和李轻舟那边打交道,出门的时候很少穿凛族服饰,但这几天是月阆节。
花知乐很在意外貌,他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头发还在,你别胡说八道啊。”
“你不信去照镜子,我大嫂那里肯定有镜子,你和大哥去找她的丫鬟借。”云缓现在只想开溜,“我该回去睡觉了。”
花知乐道:“你头发能解释清楚,你衣服呢?衣衫不整沾了一身草叶。”
花知乐这样一说,云广陵忍不住去看云缓的衣服。云缓衣物自然是整齐的,不像花知乐说的那样不堪,但衣物似乎被露水沾湿,后侧贴着脊背,些许草叶沾在后腰的衣带处。
云广陵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其他男人这样他会觉得正常。但这是云缓,云缓这几年来素来干干净净颇有风度,别说把衣服弄脏了,就连脚上穿的鞋子都是一尘不染,他手上的扇子、扇坠、腰带,玉佩,发冠,所有的一切都要搭配得恰到好处。
王妃家里那边的世家公子都在乎这些礼仪,她把云缓也养成了这样矜贵的习气。
云广陵知道月阆节会有许许多多的青年躲在草丛里做那种事情,他前些年也跟着风流过。只是没有想到云缓也会这样。
这一瞬间,云广陵把凛州城内所有数得上名字的贵族女孩子都数了一遍,实在想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云缓动心。
云缓待人一直都很温柔,只是他长得太漂亮了,就像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似乎从来没有人想过谁会拥有云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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