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心动满格 楚寒衣青 2291 字 2023-09-11

但没等祝岚行回答,鹿照远已经伸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

白人身高将近190,体重绝对不轻,但鹿照远像是提一袋菜那样轻轻松松把人提起来:认识我吗?

克莱斯粗俗地往旁边啐了一口,直接提起拳头,对着鹿照远的脸砸下去:我管你是谁!

鹿照远侧头闪过:不认识我无所谓,认识我身旁的人吗?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复。

克莱斯给了鹿照远更狠的一拳,这拳被鹿照远接住了。

鹿照远轻声说:直到现在,你好像还没有任何悔改你觉得会打人很厉害吗?不巧,虽然我打的人不多,但我似乎也挺擅长这件事的。

说罢,一拳揍在对方脸颊上,将人揍得直接往后重重一仰,旋即又被拴着脖子扯回来,同时鹿照远提起膝盖,膝盖重重砸在克莱斯的肚子,克莱斯口一张,肚子里的东西全稀里哗啦吐了出来。

鹿照远却像早有预料,直接往旁边一闪,闪过了这轮污染攻击,再抓着克莱斯的头,直接砸向旁边的桌子,只两下,血就流了出来。

从始至终,鹿照远的脸上都带着一点笑意,笑中戾气横生。

突然的冲突让酒吧里响起几声惊呼,不过酒吧里的人似乎对偶然的冲突接受良好,虽然叫出了声,但并没有什么人冲上来阻止,一个个依然停在自己的位置,倒是吧台后的酒保,朝这里看了两眼,露出微微凶狠的表情。

祝岚行先朝酒保走去。

他和对方简单地说了两句,掏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酒保低头一看,凶狠立刻变成了和善,接过卡离开的时候,还分外友好地替祝岚行把摄像头转了个方向。

祝岚行回到现场的时候,克莱斯已经彻底趴在地上了,鹿照远低着头,祝岚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拎着克莱斯的头发,把人的脑袋从地上拉起来,露出一段粗长的脖颈。

这个姿势似乎使克莱斯不能呼吸,他剧烈抽动,脸越来越红,脖子上的青筋也疯狂跳动。

祝岚行脱口而出:别!

鹿照远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没有祝岚行以为的冷酷,他的表情非常柔和,那是一种只有想到自己爱人才会拥有的柔和。

祝岚行在刹那深刻的意识到,如果鹿照远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一定不是因为恨。

那是因为他对他的爱。

祝岚行定定神:够了,他不能呼吸了,让我和他说两句照远,到我这里来。

鹿照远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以此梳理情绪,而后,他松开揪着对方头发的手,对祝岚行笑了笑。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冲动的。

鹿照远接着转向趴在地上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克莱斯身上的时候,克莱斯明显地瑟缩一下,抬手护住脑袋防御伤害。

可鹿照远像掠过一只臭虫那样,掠过了他,来到祝岚行身旁。

克莱斯还趴在地上。

他眼眶乌青,鼻子被揍歪了,嘴巴好像也破了,正趴在地上,抽搐着呸着血水。

七年前的事情,在七年之后重演了。

只是受害者与被害人换了立场。

祝岚行居高临下地看着克莱斯,对方像是趴在地上的一条虫,他不知道当年的克莱斯看着自己,脑中是不是闪过了同样的念头。

也许不是。

也许当年的克莱斯,看着趴在地上的他,脑海中想的是

这是一块肉。

可以被屠宰的东西。

祝岚行蹲了下来: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地上的人充耳不闻。

这时候他不止瞎了,似乎也聋了,可更像是,他打定主意,要把祝岚行当成空气。

祝岚行闲聊似地说:当年你的庭审记录,我看了。你跟法官说,你答应这次行凶的原因是,你需要钱继续读完大学,需要钱进行更高等的教育。而法官因为你的家庭条件确实困难,对你酌情轻判。这也是我多年来始终疑惑的一点。你要钱为什么不和我说?我有的是钱。你觉得我不会帮助我的好朋友完成学业吗?但我记得,我不止一次和你讨论过未来,和你约定,我们要去同一家医院,或者在不同的医院解决疑难杂症,成为让人敬仰的医生。

瘫在地上挣扎着要离开的人不动了。

克莱斯将脸埋在地下,将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像一块肥肉正在颤动。

但他终于不再无视祝岚行了,他摊平在地上,大笑着骂了一连串的脏话:

你的眼睛好了?这年头的医疗真他妈越来越强了。你大概不知道我蹲监狱的时候知道你失明了有多开心,我在地上翻滚,我拿头撞着墙壁,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我还有点遗憾啊,要是我那一棒子直接把你打死了,把你打得脑浆迸裂该多好。

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一直一直一直在对我炫耀,我不该恨你吗?克莱斯反问,这时候的他语气冷静,表情平淡,尽管面目邋遢,可似乎拥有了一丝过去的风采。

炫耀?祝岚行微微皱眉。

你觉得我缺钱你给我钱,是帮助我吗?不不,你的语气那么轻巧,简单得像打赏身旁的一条狗,只要我做些让你高兴的事情,只要我舔舔你的脚,对你汪,汪汪,汪汪汪他学着狗叫,神经质的大笑起来,你是不是就高兴了,享受到了高人一等的快感?

他猛地收声,从地上撑起身体,恶狠狠看着祝岚行: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狗,我会比你厉害无数倍,我只想砰!

这一拟声,没有吓到任何人。

就算我在对你炫耀吧。祝岚行说,现在我们已经分开了七年,没有了对你炫耀的人,你当成了医生吗?你当年学的是临床医学,想当神经外科医生,你喝酒你的手还能动手术吗?

寂静。

克莱斯当然没有办法回答。

专业性极强的外科医生怎么可能在酒吧买醉,喝到酩酊大醉。

祝岚行看了过去的朋友许久,表情终于变得漠然。

看来,世界上没什么高人一等,自甘堕落倒是随处可见。

他站起身,带着鹿照远,从这里离开。

这个人再也不值得让他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出了酒吧,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段时间,发现一处花园广场,这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天边的最后一缕带霞光的云也被夜晚吞噬,但城市的灯亮了起来,一串一串的小灯缠绕在广场两侧的树木上,鲸鱼形状的喷泉开始喷洒带有霓虹夜色的水流。

他们在广场休息椅上坐下。

祝岚行拉起鹿照远的手,在刚才打人的时候,他就看见对方的指关节处破皮了,他眉头微皱,先以指腹轻轻碰了碰:有点严重。

接着他又把人的手牵到面前,先吹了吹,仿佛要将疼痛吹走,再低下头。

可在嘴唇碰到鹿照远手的时候,鹿照远迅速把自己的手抽了。

祝岚行抬起头,微微挑起的眼角挂了一点疑惑。

打了人渣的手全是细菌,等我回去洗完消毒你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