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玉道:所以你是在解释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突破至尊境也是有理由的。
聂云镜被戳中软肋,恼羞成怒:你们都不负责,徐尊也不靠谱,三天两头去外面晃荡,一晃恨不得三五个月,要不是得守着他们,我早就去渡劫了!
所以也不是你畏惧至圣药尊,不敢渡劫的缘故。
祁白玉你够了!
连华艺都突破至尊了,你居然还原地踏步,怎么他不务正业和修炼两不误,而你却在分心。
他有庄岫,我我不跟你扯!聂云镜脸色青红莫辨,闷气生了一会,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被戳疼,确实是因为都被对方言中了,他百无聊赖,明明幻境有很大提升,修为却没有丝毫进步,自己也发愁,这才转移注意力的,结果越参看别人越一头雾水,退堂鼓打得越严重,别说神级壁垒,就连至尊境门槛他都有可能跨不过。
重越越了解聂云镜越觉得不像上一世的那人。
他实在是不想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至圣药尊的。
如果至圣药尊连忠于自己的徒弟都能任由他人夺舍,不只没把人赶出去,甚至还和对方狼狈为奸,让对方继续保有药尊弟子身份,享有药尊弟子的一切便利,纵容对方继续以各种方式折磨华如真,那还是人吗,禽兽不如吧!
可至圣药尊后来却又让华如真与他同行了,他似乎也没有特别特别坏,可重越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加大华艺对付华如真的难度,不就能同时掣肘华如真,华艺和庄岫三人,全都是他麾下全都为他一人效力,他什么都懂,但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上一世的华艺同时报复了两个人,而至圣药尊轻轻松松驾驭了三个,乃至更多,他仿佛处在风暴中央,难以估量的关系网汇聚在他身上,而他掌控全局。
聂云镜已经恢复如常,道:华艺真有你说的那样厉害?但我看那个胖子也就那样,能把自己折腾成那副德行,又能聪明到哪里去!
大成若缺,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华如真说,真正的聪明人,你往往看不出他有多聪明。
其实很好理解,这就像高手出招,境界低的根本看不透。
聂云镜不说话了,只是不由自主地看了重越一眼,只一眼便摇摇头移开视线。
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至圣药尊。那人简直是绝了,哪怕自己被他算计过,在心里说千万遍要忌惮,可再度见到对方本人再听他说话,又会动摇之前的想法,又会觉得那或许就是个好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的,也许是自己认知狭隘狭隘在哪不知道,只是宁可希望是自己错了,也不希望对方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祁白玉问:既然如此,你画得出来吗?
华如真觉得自己画技一般,但画个画像还是不成问题,他知道祁白玉什么意思,叹道:但做不到让活人从画像里走出,我可能永远也达不到我娘那般境界。
重越不由抬眸,上下两辈子,这还是他头一次从华如真口中听到他娘,不由为他高兴。
有些说不出口的人或事,一旦能说出口,就意味着看开了,都过去了。
正常,你对华艺的观感跟你娘不同。重越道,你娘是位奇女子,心思单纯能画出最纯粹的美,而你历经苦难,你在书法上的造诣,别人也无法望其项背。
华如真露出浅笑:嗯!
如果不是这两人活到了最后,或许他永远也不会谅解他娘。
或许她娘并没有怨恨庄岫,她娘怨恨的或许只是灭他全族的华艺。或许他娘到死都以为庄岫是位好哥哥,也许她娘发现被骗,发现自己爱的是魔鬼,自己信任的是恶魔,固有观念完全崩塌,还没来得及承受这些,就断送了性命
世上并没有所谓的一帆风顺,大浪要么在前面,要么在后面,迟早都要经历苦难。
所谓的痛苦折磨与劳累,几乎都只是在为昔日懵懂无知时纯粹的快乐还债而已。
突然,哭喊声穿透众人耳膜,掺杂着许多污言秽语。
祁白玉上前捂住了重越的耳朵,重越也配合着不挣脱,其实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到底是没有当过驭兽师的,难道不知道兽族的耳力更好么??借用圣兽的耳朵,重越觉得自己听得应该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
庄岫又哭有笑,又爽又不满足,哀嚎声让在场的人脸色都煞是精彩,之前在想什么的都给忘了。
聂云镜得意洋洋地打量祁白玉等人。
隔日一大早,那边华如真书房的大门紧闭,而杂货房的门开了。
庄岫神清气爽,穿着宽大的华袍,一看就是从华艺衣柜里翻出来的,昂首阔步地向外走。而与以前相反的是,华艺还待在屋里睡得很沉。
庄岫目光扫到他们这伙人,转到重越面前,换上笑脸,拱手道:多谢你了,听说是你救了我家华艺,若不是你高抬贵手,我也就再也见不到心上人,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重越小友尽管开口,庄某义不容辞哈哈!
重越道:客气,好说。他看了眼华如真的方向,又加了句,你高兴就好。
庄岫特别得意,脸上写满了满意。
日上三竿,华艺出门来,心情不好,戾气颇重,他看这地方的其他人都还算淡漠,唯独瞄着华如真的目光很是阴暗。
还是祁白玉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重越的,重越心头一紧,难道这人发现对付不了庄岫,又想迁怒华如真?
庄岫带得美酒美食回来,无视了古怪气氛,就只能看到那个人,他将好东西一样一样呈到桌前。
华艺掀翻在地,冷冷道:可惜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拂袖的姿势都这么优美,庄岫道,都是些凡俗之物,你想摔多少摔多少,再让我看看你动起来的样子。
可他再拿出来,华艺看都不看一眼,甚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真是气得肝胆俱裂。
庄岫又跑到另一边蹲下,翻出一朵淡黄色的花,递到他眼前来:回来的路上看到这花开得茂盛,煞是好看,送给你。
华艺只觉那香味刺鼻,避开视线,在心里回了句滚。
华艺陛下别跟自己过不去,你看看你这么较真,又是何苦呢,可别把自己的身体又拖垮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就连我都不可以。
华艺心说你在我身边说话就是种伤害,你笑也是种伤害,你活着也是种伤害,你就是伤害本身就是痛苦源泉,凭什么就你这么快活!
你觉得我是疯了吗?华艺道。
怎么会呢,您这么英明神武。庄岫看他入迷,笑得很痴。
华艺道:既然我没疯,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是真喜欢你啊,庄岫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去死你呢。
我就喜欢你把我说的话当真的样子。庄岫笑着道,你除了让我高兴,你也只能让我高兴。
华艺险些吐血,他按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庄岫想去抚他的背,被他一巴掌挥开,华艺就是看不得他高兴的样子,越看越揪心,目光非常尖锐而嘲讽:可你在我看来是如此令人生厌。
庄岫笑着凑上去:我还可以更生厌点。
华艺恨不得把自己被亲的半边脸上的皮给剥下来: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