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些人就要开始拉帮结派,各自站队了。
原本也许只是某些意见不合的小争吵,也会在媒体的不断放大,和周围人的利益裹挟下,逐渐变成不可逾越的鸿沟,使局势越来越恶劣,最终站到对立的两边。
这应该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最想看到的局面。
隋丰平原本不想开口,但事到如今,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目前的情况。
您这件事情,会是梁总的意思吗?
简柏殷瞥了他一眼。
隋丰平张了张嘴,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要跟他的老板说,他看出两位明显是在玩花样吗?
看来你昨晚也没睡好。简柏殷忽然道,他嘴角上挑,昨天辛苦你把我送回去,下次让祁安请你吃饭。
隋丰平顿时明白了,他们果然是在打配合。
简柏殷接着道:有些事情我和他并没有聊过,但至少这点默契是有的,这不是他的手笔。
那就是他们想钓的那条大鱼的手笔了?
隋丰平点点头: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
把消息压一压。简柏殷说,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相信,他们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放任自流,对方反而会怀疑。越是不想让这些消息外传,对方就会更加相信两家公司已经有了嫌隙。
梁先生那边,需要通个气吗?隋丰平问。如果他们这边出手了,梁总那边却毫无反应,也说不过去。
简柏殷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他知道怎么做。也许
也许什么?隋丰平望着他。
我想期待一下他的惊喜。
第135章天平砝码
这一边,梁祁安正在跟覃晖打视频电话。
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吧,这么晚了居然还没有睡觉,不像你这个养生达人会做的事情。梁祁安没认识简柏殷之前,也是喝酒熬夜晚上做事白天睡觉的典型,不过最近也慢慢把习惯憋了回来,还有心思调侃起别人。
偶尔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覃晖那边只亮了一盏昏黄的灯,背景看起来不像他的办公室,反而更像是卧室一类的地方,他长得秀雅,夜里柔和的灯光下没有白日的距离感,显得温和可亲多了,虽然熬了一夜,也仅仅是看着有些疲惫,起码现在跟梁祁安视频,他看起来状态不错。
你在林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漂亮。覃晖微笑着夸奖道,与有荣焉一般,经此一役,你要在林城大展拳脚了吧。他说得笃定,似乎早已经猜到,可惜我暂时抽不开身,不然也想再去一次林城,之前逗留的时间都不长,没能好好享受林城的美味,最近我经常想念万来的脆皮冻。
覃先生想吃在哪里吃不到,大不了就是把万来的大厨请过去做一顿罢了,再不济还能高薪挖角?梁祁安随口道,覃家仗势那一套他少年时就经历过了,现在这样说多少有点讽刺意味。
你又在说笑了,明知道我只是想去林城和你聚一聚罢了。覃晖语气温和,似乎对梁祁安的言下之意毫无所觉,又或者清楚明白却不动声色,话中透出一股亲昵,他手边放着一本《圣经》,是希腊文的版本,书页上有经常翻阅的痕迹。
梁祁安既不在意也没接桩,随口问:你纽约的工作还没处理完?
覃晖笑了笑,摇了摇头:工作的事情是永远处理不完的,只能尽量把它挤一挤,挤出一点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梁祁安似乎只是随口感叹:看来家大业大也不光有好处,像你这样的一年能休息几天?
覃晖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一直很想找个人来帮我。他看向梁祁安。
这个时候都不忘招揽?梁祁安挑眉,此时林城正是下午,阳光正好,他的办公室也是一派敞亮,覃晖甚至能从屏幕里看到梁祁安身后的高楼林立。
锲而不舍是一种美德。覃晖道。
我以为你在国外长大,会更追求效率。
你不也是在国外长大?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很能理解彼此。
梁祁安摆摆手: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林城人,虽然在外很多年,有些东西总是改不了的。
覃晖讶异:这话布莱克先生他们听了会不会伤心?
梁祁安道:有时候他们比我还要念旧得多。
你跟他们一样?覃晖反问,他的手抚摸着《圣经》上的纹路,语气温柔,因为重视身边的人,所以不愿意亲手破坏彼此的关系?
梁祁安笑意加深,覃晖这句暗指真是想要不懂都难。
覃先生又在做人像分析?他懒散道。
我是为你可惜。覃晖摇了摇头,拿起《圣经》放在膝上,我始终觉得你本应该有更大的舞台。这一次回到林城,你应该看清很多了。
梁祁安身体往后一靠,放松地倚在靠椅上:啊,是看清了很多。但是有一点你说得不对,念旧是个好品质,但不代表会被旧情困扰。
覃晖向来聪明,几乎在梁祁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打算怎么做?
覃先生很好奇?
覃晖没有否认,甚至大方道:你知道我一直欣赏你,自然对你所做的事情有所期待,不是每个人都能给我这种期待感的,毕竟我们这个圈子来来回回的套路就是那么多,很少有人能跳出圈子,创造出不一样来。他深深地看着梁祁安,我知道,你不会甘心做一个代理人任凭另外一个人掌握公司的命脉。现在,终于打算出手了?
梁祁安笑而不语。
覃晖也没有逼迫他,这毕竟是一场气氛更温和的对谈,覃晖深以为话可以不说得那么透,意思到了就行,但气氛这种东西可一不可再,难得碰上梁祁安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不要破坏了。
与梁祁安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像梁祁安对覃晖始终有所保留一样,他们的交谈时间也从不超过一个界限,但覃晖已经感到一丝满意了,因为这个界限在不知不觉中在模糊,这让覃晖生出了难言的满足感,哪怕是覃家的资产又有所上浮,哪怕是他的计划一个个成功,这种满足感也难以替代。
这么多年,覃晖头一次觉得征服一个人比征服一家公司更有趣。
所以,在面对那些他眼中的跳梁小丑时,他也难得有了好脸色。
覃晖从床上下来,接过管家递来的另一部电话,对着电话里的人简单应付了几句,然后把电话还给了管家。
以后他的电话不用转过来了,他要死就让他去死。他哪怕从100层楼跳下去我都管不了,他既然不能做个懂事的覃家人,只想做个死人,就随他去。
我知道了,先生。管家应道。
帮我订下周飞林城的机票,梁祁安要动手了,我不想错过这场好戏。覃晖喝了口红酒,夜色氤氲中眼神中的阴郁与兴味糅杂在一起一闪而逝。
他会怎么做呢?他有意询问管家。
管家知道这时候覃晖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为了想说的话,故意抛个引子罢了。
管家当然不会让他失望。
我认为事情尚无定论,梁祁安与简柏殷之间还有回转的余地。
覃晖笑出了声音:我忘了,有些事情不是你经手的,你自然看不清楚。他优雅地晃了晃杯,你以为梁祁安和简柏殷的决裂真的那么简单?仅仅是因为简柏殷资金周转不灵?他手里还有王朝股份呢,而且他的个人投资也有很大收益,想临时抽调一大笔钱或许疼,但不是完全行不通的。
越是这样,难道不是越能看出他不可合作吗?
你错了,但凡有办法,简柏殷怎么会不帮?毕竟,梁祁安是他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但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也会变成最大的对手,谁都想要朋友而不是对手,他自然会小心行事,当初他愿意分梁祁安股份就足以看出他对梁祁安有多重视了,这个人有识人之明。
那他为什么?管家顺着他的话发问。
当然是因为他没有选择了。覃晖轻笑,如果当时有人意图向他转售雷诺斯金融的股份,但是要一大笔钱,你说他要还是不要?
gu903();当然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雷诺斯到底是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