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夕阳无限好(2 / 2)

天师乃帝妻 天选之人 3154 字 2023-09-10

gu903();这家伙脑子被门夹了?

闻言,江萧康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得不轻,小萝卜手着她鼻子发抖:“你,你在胡说什么?!谁喜欢你了?!”

以为他恼羞成怒,觉得余玖说得果然没错,林海音忽有骨气起来,挺直腰板,鼻孔视他:“殿下何必口是心非,若非喜欢我,日日缠着海音作甚?”

“你!放肆!”气得泪珠儿圆滚滚落下,江萧康急地直跺脚,“就算只能嫁给山野村妇白痴矮人断胳膊断腿八旬老太,我江萧康也不要嫁给你!”

“不嫁就算!”林海音也是个有脾气的,她气哄哄拔腿就走,没走两步复回头行礼,“海音还有事,先行回了!”

“你!”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江萧康哇哇哭了起来,“我要告诉皇姊你欺负我!我要让她罚你!”

“长皇子请便!”

“林海音!!!”

自此,江萧康与林海音,方算是安分了些。

听闻皇君有孕了夏日要去南城修养,那林海音也会作为贴身护卫跟过去,他心头不甘,便风风火火冲到云华殿,撒娇央求江微尘允他一同前往。

江微尘欣然同意,他的心头遂瞟过一片黑云。

林海音!你等着!

哼,这奇耻大辱,本宫要奉还给你!

回春踪阁路上,他小手一路捣鼓着,把周边的小草儿拔了个便,全程嘀嘀咕咕念念有词:“都是林海音,都是林海音,我拔了你的根!断了你的茎!”

“我们收到了大漠来的贺信。”这日,打开一封皮纸书信,江微尘通读一遍,颇为震惊,“且不说,她们是如何得知皇君有孕了,竟还寄来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余玖坐到他身旁凑上去,入眼是一幅画,亦是人像,与月城医馆奶奶临走前送的那幅画像出自一人之手。

“哦?”余玖接过那画像,千般思量,遂有了想法。

亲手画画像的女帝,叫莫宁?

原来如此……

“阿玖?”手在她面前上下挥舞,方将她从思绪中叫醒,“你喜欢这画?画得有些丑……”

“喜欢,阿尘送给我吧?”

“好。对了,萧芸想赡养月婵,她顶喜欢那孩子。”

“暂时答应吧,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们还是要把月婵接过来的,我答应冷冥要照顾她。”

“好。”

双眸垂下,他不禁轻抚小腹:“阿玖,你喜欢男孩女孩?”

若寻常女子,定要说喜欢女孩,退一步亦是凿凿言:生了男孩也没事,咱们还可以再生个女孩。

余玖脱口而出:“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宝啊。”

洋溢一脸幸福的笑意,他往后一靠,佯装劳累:“哎,我有些累了,阿玖帮我批奏折可好?”

“好~”

皇椅颇大,他鸭坐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肩,整个上身压于她的背上,与她嬉笑:“我重吗?”

“不重,轻了许多,要多吃点。”她亲昵地让他抓牢些,翻开一本本奏折。

他偷亲她的面颊,被她反咬一通,湿润甘甜。

香软意绵漫满堂,暖暖的安全感让安心趴在她背后的江微尘大脑放空,渐渐的双眼沉了。

“江中真是多灾之地……多拨些银两下去吧,让林大人去看看如何?”无人回应,她偏头呼唤背上的爱人,“阿尘?”

他睡得很沉,她自不忍唤醒,她归来后他才得以睡上好觉。

“阿玖……”迷迷糊糊的梦中,他唤出她的名字。早春的风虽已褪去那份刺骨,仍微寒。她拉过身旁的薄毯为他盖上,静静陪伴他。

他熟睡的模样,与小时候一般无二。

如此细想,相识至今,已过去九个年头。

人生能有多少九年呢?

琼芜小碎步步入云华殿,刚要行礼便被余玖止住。

“嘘……”

她命他轻声上前来说,他方蹑手蹑脚上殿,在她耳边道:“越丞相告老还乡了。”

越旭自余玖走后,觉得自己“使命”已成,又因被江微尘强行放了好久的假,觉得一生也就如此再无他念,便辞官而去。

她压低声音吩咐:“赏些银子,再赏个宅院安排了吧,若她非要还乡,命一队人马护送,好歹也是个三朝老臣,为海国奉献了大半辈子不容易。”

“是。”

琼芜抬头,只瞅见堂堂陛下脸搭在她肩上,眼看着要滑下来。

余玖轻轻一拨,给他摆正,朝琼芜挥挥手:“下去吧。”

“是。”

诧异地走出天云殿,他真心怀疑殿上那个还是陛下吗?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人有了心爱的人,便如此放肆了?也没见哪家夫郎和自家妻主如此,想不通……

白日殿内清梦一场,回到了竹明轩的幽幽日子。

拨开烟岚雾霭,回看那些年,她们尚且年幼,已然心心相惜。

但这场烟云大梦里,没有余玖。

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生命中不再有余玖的出现。衡王之乱后,他木然回到海国,提线木偶一般被安排上位,孤独了一生。

泱泱半百郁郁过,荒烟蔓草了此生。

一水隔尘,阅遍那个“江微尘”的数十载光阴,他怅然若失,只固执地在每一个记忆片段里,寻找余玖的踪迹。

惊醒时,已是一身冷汗。

“阿玖?”他呼唤那个人,此时他正睡于床上,周边无人。

“阿玖,你在哪?”

匆匆穿了鞋子,连忙跑到殿内,他差点儿踉跄摔倒。

殿内空无一人,好似梦成了真。香炉的檀烟袅绕在云华殿,没有另外的气息。

拢一拢寒肩,缩身于黑暗中,心头漫上恐慌。

自孕后,不知是不是孩子的缘故,他一旦患得患失起来就过分焦虑。

衣服也不披,单薄地冲出云华殿,他抓住琼芜质问:“阿玖呢?”

琼芜起先一愣,遂指着后院:“她在——”

话还没说完,江微尘就仓皇飞奔而去。

左弯右绕来到云华殿后的院子,夕阳下,那个人身上洒了一片金粉,暖洋洋的,梨花般白净的面颊透亮。

“阿玖?”

余玖听到唤,回首瞥见瑟瑟发抖的江微尘。

“你醒啦。怎么不套个衣服再出来?”脱下外套为他披上,她温热的指尖顺着他的肩膀向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觉得院子空了些,奏折批好了没什么事干,就来种点儿东西。我还发现了许多小虫呢——”

不顾一切,他倏然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呼出的气一团一团。不敢想象,没有她,他会如何过这些年。

梦里的自己,那么悲凉可怜,孤影寂寞。

他好害怕那才是真的,眼前一切都是虚幻。

手环上他的背,她温柔地安抚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阿玖,我要确定你在,确定你是真的……”

“我是真的,我在。”她低下头,于他颈边吮出一抹桃花色。

呼吸渐渐平稳,她身上温存袭人的花气萦绕着他,春天般温润和暖。

知道他担忧,她捧起他的脸正视他,一字一句,郑重道:“阿尘,我以前住的地方,人们若是表示要长久在一起,一生不离不弃,会准备一样东西送给心爱的人,在成婚之日互相交换,永结同心。”

毫无征兆地,她忽簌簌单膝跪下,拿出一枚十份漂亮的玉戒指:“回来以后,我就在想……我们虽然不能以真名相嫁娶,但是我们该有的一个也不能少呀。所以,我决定向你求婚。”

求婚?他茫然望着她,只见她举起戒指,与他的目光相接。

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仅有她们二人。天边的丹阳照来一束朱光,烁通万里,连接二人的心。

“天地见证,花草做仪。江微尘,你是否愿意,与我成为夫妻。从此风卷云舒,鹣鲽不离。余当作磐石,君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是否愿意?

她问他,是否愿意,与她结为夫妻?

感动化到心坎里去,他没有哭,一颗悬着的心被她的情护得牢牢地,陡然安顿下来。

“我愿意。”

她的笑,清如露珠,灿若霞光。轻捧他的手,为他戴上那枚戒指,令他动容。

她们的爱,与玉同恒。

“你看!”她猛然起身,炫耀一般显出手上的另一枚,“这是对戒喔!从此你我就是夫妻,海誓山盟不离不弃。这戒指,只要不摘,只要还在你手上,就证明我们的爱,天地不移。”

他的焦虑,一度磨人得很。飞蝴、琼芜都拿他没办法,甚至烦了他。

然阿玖每次面对他,都能温柔以待,都用心安抚让他放心。安全感不够,她再给,花满心智慧,用满腔爱意去填满他心头的空缺。

从此,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千言万语,凝成最直白的情语。他望进她的眼波,将身上她的外衣裹得紧紧地。

夕阳下,他笑靥如霞:“阿玖,我好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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