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难两全,你却非要兼得。四年前如此,如今也如此。
你且不要伤心后悔为好。
自从袒露了心声,江微尘与江萧芸的每次见面都不得和善相语。然二人就某一个秘密,却总能达成共识,这让江萧芸不至于究极紧绷,因她好歹知道江微尘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身在长岭的海国使臣十几日后终究是带着密函回来了,密函直送往云华殿,鲁王凌王半夜被宫人唤起,召入殿内,直到太阳升起也未归。
表面平静祥和的三国局势,即将风起云涌。
余玖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她一想到有可能拉下那个平夏女帝,便心奋不已,但想到人民疾苦,又漫上忧伤,矛盾无以复加。
“王君,殿下已经在云华殿待了三个时辰了,天都亮了。”春草以为自家殿下终究是担心凌王的,边为她洗漱,边劝她,“不过我听说以前殿下经常被叫到云华殿议事,彻夜不归,您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担心?我在担心他么?
实际上余玖脑子里均是平夏之事,若非说担心,兴许是有那么一点。可明明没什么好担心的,原本她二人晚上就均睡不踏实。
早膳几个灌汤包下肚她便饱了,闻见匆匆脚步声,才透过重重大门瞅见江微尘风尘仆仆地回来。
春草提醒道:“王君,您不出门迎接吗?”
余玖心想是啊,她们二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答应了人家要演一场恩爱情戏绝不能忘,便挂上官方的微笑迎了上去。
江微尘本因为一些事心上不悦,迎面撞上她明媚的笑,心里便吃了糖一般,甜得齁了:“王君在等我?”
余玖不回,她本就在想退路了,如今生怕他假戏当真:“王女此去云华殿,所为何事?”
“你我回屋言说。”
二人进了屋,江微尘便兴奋道:“长岭要联合海国攻打平夏。”
余玖一惊,心上狂喜:“母皇作何表态?”
“她已默允!”
二人笑得像两个二傻子,余玖高兴之余,尚未来得及思考为何江微尘也如此高兴,便又问:“何时出兵?”
“暂且不出,萧芸因早前参与衡王之变,如今也收到密函,应邀前往平夏赴宴。”
对啊,她都忘了还有个夹在中间的鲁王,这几日她方寸都乱了,差点忘了自己的人生任务。
江微尘继道:“衡王中秋寿辰,虽是小寿,却邀请三国皇室,为的就是密会鲁王。”
言及此,他偷偷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你我,也要前去。”
“去哪……”余玖双手放在身侧,渐渐紧握,心脏忽地皱缩一般抽痛,“去……安都……皇宫?”
“是……安都皇宫。”
这意味着,她将以凌王君的身份,踏入那个地狱般的皇宫,踏入那个充满美好与痛苦回忆的地方,她甚至可以,半夜偷偷去竹明轩,看看那个伤心之地,寻找她与阿辰曾经生活的痕迹。
多么想去,又多么不想去。
但这也是杀了夏阑的唯一机会。
如此一来,她就只剩鲁王这个目标了。
激动又忧戚,仇恨如累赘烦重。她后退一步,手抚上长长的木桌,抬眼对上亮烈的阳光,毫无躲闪,双眼被刺得通红:“去,必须得去。”
移身到窗前,江微尘挡住了那刺眼的光。光线四散开来,在他周边形成了一条光边,灿烂柔和:“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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