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整封信完全烂熟于心了,这才依依不舍将信件归还给了孟连英。
同时,徐思娣心里暗自咬牙自我鼓励,快了,只有一年了,熬过这一年,她也可以跟陆然哥哥一样,去城里,在大城市里与他并肩了。
这一顿饭徐思娣吃得饱饱的,放下筷子时还打了个饱饱的嗝。
吃完饭后,孟连英丝毫不敢耽搁,赶忙赶徐思娣回家,她看到徐思娣背上背着书包,料想她还没有回过家的,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回去怕是又得遭遇一顿辱骂了,可是,吃饱了挨骂总比饿着肚子挨骂强啊。
孟连英将徐思娣送到坡下,临走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徐思娣道:“对了,一会儿回去当心着些,我听黑娃子他爹说,你爹前些日子在隔壁村玩牌输了不少钱,这几天你爹妈天天在家吵,那阵仗全村都听到了,家里该砸的怕是全都给砸完了,估摸着输了不少。”
可是家里哪还有什么钱可以输啊。
估计都是欠了别人的罢。
到时候该怎么还?
想到这里,徐思娣面色一沉。
孟连英略有些心疼的看着徐思娣,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投身在了这破烂家里,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劝说些什么,最终只抬手替徐思娣捋了捋头发,道:“家里若是刁难你,晚上来婶婶这里睡。”
孟连英的儿子陆然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是他们村子里的举人老爷,全村上下对陆家都殷勤供奉得不得了,孟连英的面子,徐家夫妇还是不敢佛的。
徐思娣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时,远远地只听到了屋子蒋红眉破口大骂的声音。
可能···可能是她这些天边上学边打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她犯迷糊了,将东西放错了地方,徐思娣立马连爬带滚的爬到了床尾处,将床尾那只枕头一把揪过来。
这一直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钱只有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才会觉得安心,那样她睡着了后就不用担心蒋红眉或是徐启良又或者是徐天宝偷偷摸摸打她钱的主意了。
这个习惯一直从全奚一中沿用到了今天,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可是,另外一个枕头被打开后,没有,依然没有,还是没有。
钱去哪里了?
又或者是她记忆混乱,思想没有集中注意力,导致放钱的时候随手放到了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徐思娣依然不死心,只跟发了疯似的,拼命将床单掀开,将被单掀开,将整个床都翻了过来,又立马从床上翻下来,几乎是一路连滚带跌的摔下来的,连鞋都压根没来得及穿,又拼命往箱子里,往书桌上拼命翻找着。
整个人都有些魔障了。
石冉见了吓了一大跳,徐思娣向来淡漠,喜怒极少表现在脸上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幅慌乱模样,石冉立马跑了过去,一脸担忧道:“思思,你在找什么,是不是丢东西了?啊?丢了什么东西,你别急,你先别急,你跟我说,我们大家一块帮你找。”
徐思娣却充耳不闻,翻完了箱子,书桌,又跑去翻她的储物柜,可是将柜子一拉开,里面除了一些一望到底的洗漱用品,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徐思娣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似的。
她身无分文了,她不像别的同学,钱没了,可以一个电话打回家,然后钱就顺利寄了过来,一句批评都没有,有的甚至满是安慰,可她没有,没有人给她寄钱,没有人安慰她,她一分钱都没有,也就意味着从此时此刻开始,她得绝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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