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陈子彰?

严清举着手机的手一顿,神情一滞,睫毛微颤,双眸中流露的愤怒多过震惊。

昨晚寒风将雪花吹得歪歪斜斜,冰冰凉凉地灌入衣服领口中。陈子彰拉着他的手臂,请他不要找钟丰和。

他保全了对方的工作与未来,一刻不歇地选择了最困难的那条路。

可对方却在第二天直接将他的处境和情况捅到了钟丰和那里。

他下意识重复道:陈子彰?

钟丰和比他来得平静的多,似乎还心情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严清毫不犹豫道:没什么好谈的

你继续回来帮我完成这个剧本,我在剧本的最后给你的名字留一个位子,但是稿费给你和主笔一样的提成,怎么样?

他握着电话的手更紧了:不可能,这是我的创意。在这个构思和大纲面前,他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参与者。

钟丰和终于摘下了那副和善的面具,嗤笑了一声:你的名字放在第一位,谁会买这个剧本?谁认你的名字?法律不保护单纯的创意,更何况,你和我说这个想法的时候,你还是丰年的员工,你签署的合同白纸黑字地写着工作期间的想法和成果由丰年负责。

他似乎正在抽烟,悠哉悠哉地吐了一口烟雾,这才居高临下地接着道:就算是起诉,这类的案子从起诉到结案你知道要多久吗?且不说员工合同在,你不一定能赢,就算你赢了

钟丰和语气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仿若是一个看着耗子在面前的死角走投无路的猫,满是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

就算你赢了,一年半载甚至几年的官司打下来,你获赔几十万,够得上我卖出这个剧本得到的零头吗?

第10章

严清拿着手机的手都气得有些发抖。

今天天气本来就不好,游乐场很多露天设施都关了,工作人员也零零散散走了许多,更衣室不多时只有严清的身影。

声控灯亮起,外侧星辰缓缓压上。

寂寥的小空间内,严清听到自己呼吸加重的声音。

只可惜小花妖出生就在与世无争的老戏院,又在校园里待了几年,脏话半晌也说不出口,憋了半天,他怒道:你还要脸吗!?

义正言辞怀疑他抄袭不用创意的人是钟丰和,他辞职后大张旗鼓盗用他创意的人也是钟丰和。

哎,小严,钟丰和高高在上一般,语气悠然,我只是注重结果而已。如果你是我,你也是一样的。

严清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更衣室旁的长椅上,已经戴回自己那遮掩了三分面容的金框眼镜,一旁还放着萌萌的玩偶服,周围安安静静,外头的喧嚣也差不多要停下了。

如果你是我,你也是一样的。

呸!

青年盯着通话记录看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压下情绪,站起身抱着玩偶服小步跑着把衣服还了。

严清走出已经有些人影窸窣的游乐场,下意识抬头天色昏沉,黑云压边。他又低头看了眼脚下,游乐场地面上的雪已经被铲了个干净,可地上却仍旧**的,和杨城冬日该有的干燥截然不同。

一副即将大雨的模样,还是突然变的天。

有点奇怪。

昨天才下了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雪,今天怎么能下雨呢?

草木对天气近乎敏锐的直觉让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游乐场往西约莫五十公里。

似乎所有的黑云大多压在了这里,层层山丘见不着几盏灯,刚刚流进人间的星辰都被遮挡的干干净净。

风卷着云,云层中似乎还积着雷光。

洞口再次封上了。只是此地方才妖力动荡,龙气翻滚,招来了漫天层云。

陶宁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终于绷不住了,他绑起的黑色长发都有些凌乱,黑框眼镜在鼻梁上微微有些滑落,在这黑云重重下颇有些狼狈。

他身边飘着个传音符咒,天青雀长老苍老的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了?

他/娘的,陶宁温润嗓音忍不住蹦出了脏话,老耿不见了!!

天青雀长老的声音立刻拔高了一个度:什么???

洞口刚才出来了太多脏东西,他杀红眼了,又

陶宁一顿。

话没出口,那头的妖族长老们已经炸开了,杂乱的声音混在一起。

陶宁想,给他一把火他就能把这群长老们烤成一锅混搭麻辣香锅。

那边有长老说:我们现在赶过去!

陶宁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平时的那些伪文艺却全都在嘴里破了功:过来有屁用,老耿发作的时候我拦了一下就差点被他揍傻了,现在连他一丝妖气都察觉不到,还来洞口干什么?撒网扩大范围找人啊!!

李穆山也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先生上古时那点伤一发作就不认人,我们找到先生之前,千万不要有谁碰到他

别说是人类了,即便是妖力绵长的妖族,谁又能抵挡毫无理智的真龙一击?

像陶宁这样没有碎成渣就不错了。

下雨了。

这雨来得突然,游乐场还未散场的人顿时迈开脚步快速超外侧跑去,昨日刚下过雪,没人想到会有暴雨,带伞的人不多,大多戴上帽子或者拿着包挡雨。

严清啥也没有,只能趁着人群都没空注意他,雨幕又大,撑起微弱的妖力在身侧,保证自己随身携带的钱包和手机等东西不湿。

他低着头,快步朝记忆中公交站的位子跑去。

游乐园在郊外,出门就是大道,车辆在雨幕中呼啸而过,卷起寒风。

严清一路跑着,骤然停下脚步。

好像跑错路了,公交站在另一头。

严清:

前方已经完全看不到人影,公路两侧便是高低不齐已经全是枯枝的树林,雨滴哗啦啦地洒落,将严清的眼镜都弄湿了为了不被人怀疑,他并没有用妖力给衣服和眼镜做保护。

他正转身打算回头,眼角余光间,重重雨幕后,树林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曲膝半靠在树干上,昂贵的黑色风衣沾染着**的水花和泥土,还有几片被暴雨打落的小枝条落在他的身上。

严清没想到一天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再次见到耿一淮。

他先是踌躇了一下他可还没忘上一次见面,耿一淮想和他有个同居协议的事情。

小花妖在雨中前进了几步,又停下一会,又前进几步,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踩着一地潮湿树枝走上前,缓缓蹲下:耿先生?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