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绝不耐烦道:他让你退出去,没看地面已经全黑了嘛!
此刻,他们脚下所踩的土地已经成了焦黑色,这就代表怨气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所来之人中,只有郡守一个没有修为护体,他若是再多站一会儿,小命必然不保。
郡守反应过来之后,拔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哆嗦道:分明早上还是好好的啊!
听见这话,楚寒脸色更差了。
不到一天,怨气就泛滥的如此严重,这东西貌似比他们预料的要厉害。
楚寒冷声道:别往前。
他刚说完,被他拉在身后的郁子溪就往前跨了一步,胸口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楚寒的后背,两人就这么贴到了一起。楚寒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郁子溪胸口的温度还有心跳。
郁子溪连忙退开: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楚寒心说你就是撞了我一下,又不是捅了我一刀,就算真是故意的,我除了选择原谅你,还能怎样?
他看着那些桃木桩的根部,思付片刻后,抬手洒出了一大把符咒,一张符咒对应一根桃木桩,簌簌飞去。
旋即,空旷的野郊响起了一连串震天裂地的爆炸声,黑土渣一溅三尺,烟花似得。
等周遭再次归于宁静,那几百根桃木桩一根都不见了,全被炸成了碎木头渣
姜绝走在最前,猝不及防就被溅了一脸土,当场暴走:楚寒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
楚寒面不改色:我刚才已经提醒你们别往前了。
行了行了,先把你脸擦擦吧,黑鬼似得。洛长歌扔给姜绝一块手帕,尔后扭头问楚寒,阿楚你为何突然要炸这些桃木桩?
你们难道没发现,栽桃木桩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土都要黑吗?楚寒指着那上百个木桩炸毁后留下的空坑淡淡道。
桃木驱邪,还能镇压怨气。照理说,栽桃木桩的地方应该情况最好才是,但现在却成了最差。
楚寒这一问,直接让姜绝冷静了下来,他顺着楚寒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桃木桩所栽之处的土确实已经黑透了,黑的不能再黑。
姜绝道:土质越黑,怨气越浓,为什么栽桃木桩的地方是最黑的?
楚寒看了那尸坑一眼,皱眉低语:兴许是被做成了集结怨气的死傀儡。
死傀儡,便是死物做成的傀儡,没有意识,也不能自由移动,就像野郊栽的这些桃木桩一样。
这种术法十分常见,邪祟经常借助此术吸收怨气,来使自己变强。
洛长歌摇头:桃木与邪祟天生相克,根本不可能为邪祟所用,更别说做什么死傀儡了。
现在争辩这些没用,先去看看那具尸骨吧。楚寒一边往前走,一边解下自己的竹剑,递给了郁子溪,拿好。
楚寒的竹剑杀伤力不怎么样,但很能辟邪,只要不接触那具尸骨,就算怨气再浓,也可保郁子溪无恙。
郁子溪把竹剑宝贝似得抱在怀里,乖乖跟着楚寒走到了尸坑边。
尸坑上方被浓重的怨气所笼罩,黑乎乎一片,就算站在坑边,也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楚寒点了个明火符,丢进坑里。可火光落入坑里的一刹,就被怨气给浇灭了。
洛长歌叉着腰:现在怎么办?
好办啊。楚寒抓出一大把明火符,至少上百张,一齐扔进了坑里。
百张明火符入坑的一刹,火光充盈,将坑中景象照了个清清楚楚毫无死角。
黑黢黢的坑底确实有一具白森森的尸骨,但却不完整,因为它的上半身除了一根光秃秃的脊椎,竟然一根肋骨都没!
这肋骨是生前被人拆的,还是死后被人拆的?洛长歌讶然。
楚寒淡淡道:不逾半月,便要了百十条人命,如此大的怨气,不像是死后才被人拆的。
有道理。洛长歌道,不过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已经这样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玩意儿弄出来,毕竟旁边就是水源,总这么放着谁知道会再出什么事。
洛长歌拍了拍姜绝:咱们三人里,就数你最厉害,这种事当然是也由你来做比较合适。
姜绝翻了个白眼,忿忿道:我是修为厉害又不是抬人厉害,你怎么不去?
要不我来吧。郁子溪从楚寒身后探出脑袋。
洛长歌笑道:那感情好啊!
好个屁,楚寒冷声道:信不信我先把你踹下去?
洛长歌打哈哈:我就开个玩笑。
别拿他开玩笑。楚寒扭头看向郁子溪,拿出了身为师尊的威严,给我乖乖呆着,不要冒尖儿。
话毕,他便转身,想到坑沿处仔细探探情况,可刚往坑沿走了半步,就被郁子溪伸手勾住了腰间的衣带
楚寒看着腰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少年,你是要当众脱我衣服吗?
郁子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胡乱一抓,竟然抓住了他家师尊的衣带!
郁子溪迅疾收回手,一脸懊悔的解释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师尊要
楚寒挑眉:你以为我要去拖那东西?
郁子溪咬着下唇,点点头。
楚寒失笑,伸手摸了摸郁子溪的头:为师没那么傻。倒是你,确实挺傻的
郁子溪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纵然如此,楚寒往坑沿儿走的时候,郁子溪依旧是一脸担忧,目光死死粘着他。
楚寒召出一只小符人,命令道:下去看看。
小符人冲楚寒鞠了一躬,便贴着坑壁徐徐滑进了坑底,但不过片刻,就又爬了上来。
一出坑,小符人就飞快抱住了楚寒的脚尖儿:主人,那东西怨气太重,我一碰它,浑身都不对劲。
看来有灵识的符人是不能用了。
楚寒把这只小符人召回后,又放出了两只。
这两只比较特殊,没有灵识,没有五感,属于纯粹的死物,连死傀儡都做不成的那种死物,基本不会被怨气影响,但操纵起来有点儿麻烦。
楚寒并指贴唇,喃喃念了段口诀,那两只小符人便簌簌跳入坑中,大约一盏茶后,拖着那具尸骨从坑里一点一点爬了出来。
郁子溪站在一边,紧张道:师尊你脸色好差。
操纵这种符人十分耗费精力,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楚寒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的虚汗,脸色也愈发苍白。
我没事。楚寒这话说的有气无力,一听就不像没事儿。
郁子溪眼圈儿当即就红了。
看见郁子溪这一脸担忧又自责的表情,楚寒都忘记自己现在很累了,连忙道:子溪乖,为师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gu903();他还没说完,郁子溪已经走到了他身后。